“高招,真是太高招了!”侃言赞不绝口。“我老妈也三天两头催我相亲、结婚的,烦都烦死了,怎么我就没想到还有这招?咏晴,你顺便也来假扮我女友吧!”
咏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省省吧!帮了毅风,却害惨我自己,麻烦事一件接一件,我已经悔不当初了,还帮你?除非我疯了!”
“听到了吧?这种事有先来后到的,我们家咏晴很忙的,没空理你啦!”毅风得意得很。
“小子,你别太嚣张喔!”侃言好笑说:“什么‘我们家咏晴’?小心我把走她,让她立刻辞职结婚,到时候你少了秘书又少了假女友,欲哭无泪喔……”
“你?”毅风摆摆手。“有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在身边,她都看不上眼了,何况是你这个肌肉男?如果是宇寰追走她还比较有希望。”
侃言不服气。“你们两个也不过就是长得帅嘛!可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冷得像冰,就我比较正常。咏晴,你说说看,我们三个哪个比较适合当老公?”
“我才懒得跟你们两个瞎起哄。”她悻悻地回一句,继续含着小侄子送她的棒棒糖。
“什么瞎起哄,我是说真的耶!”他不死心地说:“反正我们三个都没女朋友,不然你就在我们之间挑一个交往看看!”
“不行!”咏晴还没开口,毅风立刻跳出来替她回绝。“喂,‘朋友妻不可欺’,你和宇寰都休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毅风的话让咏晴的脸浮上一抹淡淡红晕。明知每次都是说者无心,她偏偏听者有意,这也是她最痛苦的地方了。
侃言马上吐槽。“欺什么欺?你们不是假交往、假同居来骗你爸而已?难道决定玩真的?还是弄假成真啦?”
“当然没有。”毅风毫不考虑地反驳。“我又不是把她当女人,是当兄弟。”
“是啊,我也没把他当男人。”咏晴听了有够火大的。“我是把他当种猪,当然不可能搞‘人兽恋’!”
“哇哈哈……”
侃言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始终在旁边闭目休息的宇寰,唇角都忍不住悄悄上扬。
知道自己不小心惹咏晴不高兴了,毅风识相地找侃言陪他去附近的超商,说是去买啤酒,其实是想买些她爱吃的零食回来哄哄她。
“痛苦吗?”
毅风和侃言离开不久,宇寰突然开口问咏晴。
“痛苦?”她一脸茫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看起来像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点点头。“大概也只有那两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看不出来,还往你胸口刺了。不过,那也是你自找的。”
“什么意思?”
“其实你一直暗恋毅风吧?”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藏在心里的大秘密,咏晴的感觉就像私密日记突然被公诸于世,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看毅风时的眼光就知道了。”
她知道宇寰太聪颖、太精明,一旦被他看穿,找什么借口都瞒不过,只好坦承一切。
说完,她握住他的手祈求。“拜托,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毅风!”
“放心,要说我早就说了。”他露出微笑让她安心。“我不想插手任何人的感情,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一样。只是,我原本就觉得你一直待在毅风身边工作已经很辛苦了,现在还答应假装他的女友,和他住在一起,未免也太折磨自己了,才想劝劝你。”
“我已经病人膏肓,没救了。”咏晴苦笑着自嘲。“当时,我以为毅风是真的要我当他的女友才答应的,哪晓得是我自己会错意,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窘境,想退也没有退路了。”
“不是没有退路,而是舍不得放弃能跟他朝夕相处的机会,想赌一赌弄假成真的可能吧?”
“或许也是吧。”
“真傻!”他真心为她担忧。“你还是早点向毅风坦白,是好是坏也有个结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我怕你真的一辈子都月兑不了身。”
“嗯,我答应你,我会考虑。”她说完,突然指着他笑。“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了,还是先解释一下你脖子上的草莓是谁种的吧!”
来的路上,她刚好坐在宇寰身边,不经意瞥见他领口内那大大的“草莓”,好奇到不行,一直努力忍到两人独处了才开口问。
他眉头皱了皱。“什么草莓,这是蚊子叮的。”
“别开玩笑了!”这么瞎的理由能唬过她才有鬼。“交了女友还想保密?不说就别怪我不顾江湖道义,告诉他们我的大发现喔!”
宇寰叹口气,无计可施地说出昨晚被晓晶酒后狂吻的糗事,咏晴听得一脸错愕。
“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跟他们提,免得他们又无事兴浪。”
“或许并非无事喔!”咏晴认真分析起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追你的女人从没少过,可是你从未让任何人有机可乘。除非那个丁晓晶壮得像相扑选手,让你根本无法反抗,否则她能得逞也不容易呢!”
他不以为然。“我只是措手不及,何况她虽然没有相扑选手那么壮,蛮力也很惊人。”
“喔,措手不及啊?那如果扑过来的是男人呢?”咏晴微笑地接着说:“总之,当她有那个能耐让你忘记反抗,就表示你绝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讨厌她,甚至,她对你而言或许还颇具魅力。这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所做的客观分析喔!”
“哼。”
他闷声冷笑,却也没驳斥咏晴的分析。此时,毅风和侃言也提着大包小包,笑嘻嘻地回来了。
“咏晴,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和鱿鱼丝,还有……”
是吗?那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对我来说还颇有魅力?
棒绝于身旁的热闹气氛之外,宇寰望着满天的星子,兀自陷入了沉思。
第四章
对晓晶而言,大部分的朋友只是吃喝玩乐时才会碰头的酒肉朋友,真正能谈心的朋友,只有两、三个。
而其中被她视为生死至交的,只有柳欣宜。
“白吃的又来喽!”
踏进刚打烊的“欣欣冰饮店”,晓晶喊一声,通往厨房的门帘立刻被掀起——
“晓晶!”
身材像个不倒翁的欣宜笑着冲向她,两只手也往晓晶粉女敕的双颊贴上去——
“哇!”
晓晶被好友超冰的双手冻得唉唉叫。
“嘿、嘿,很爽吧?”
欣宜也把双手贴上自己圆滚滚的脸蛋,还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晓晶又气又好笑地推了推她的额头。“夏天玩这个或许还不错,可是现在快冬天了耶!”
“唉,你不懂我的明白啦!”欣宜嘟着嘴。
“鬼才懂你的明白。”晓晶笑睨她一眼。“不是叫我来试新产品吗?白老鼠都送上门了,东西还不端出来呀?”
“对喔!你随便坐,我马上来。”
欣宜说着又笑眯眯地回厨房,晓晶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望着眼前最能让她安心的一切。
在被父亲领养之前,她和母亲曾在这里住饼好几年。
冰饮店楼上有几间套房,当年柳家和她们分租其中两问,也算得上是隔壁邻居,至于楼下的冰饮店,则是柳家五年前才租下开业的。
当年,欣宜的母亲曾是她的保母,她和欣宜一起上幼稚园、小学,直到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收下父亲开的五百万支票,将她“卖掉”,然后消失在她面前。
她其实记得的,在她国小二年级之前,母亲不只一次地带她去找过父亲,可是她总是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每次都是韩叔按父亲的吩咐,拿钱出来打发她们母女离开。
后来,母亲认识了一个男人,她从小叫到大的“妈”,突然要她改口叫“阿姨”。然后“阿姨”跟着那个男人去高雄做生意,就这么把她丢给欣宜的母亲照顾,好几个月才回来见她一面,送给她一堆好吃、好玩的,接着又是好几个月无消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