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的小心避开差点打到她右脸的巴掌,然后站到了鑫焦华的面前。
“有事吗?”那高贵的沉静挺直,被黑缎闪亮的长发衬出款款动人的柔美身段,红樱的唇一开,自然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帮你介照。”他带过她的腰,让人看不出他使了力的扣住。
只有他知道,她的贵妇模样底下,藏了个惊慌失措,正准备著随时要落跑的任性小女孩。
今天她是主角,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我父母、我大哥、我二哥二嫂、巨阳的总经理……”他强托著她,开始在人群中转过来又转过去。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她仪态典雅的被困在他怀里,只能跟著他的介绍,一颔首致意。
已经把穿著三吋细根的高跟鞋,直接踩、踩、踩的用力踩在他的鞋面上,他还不放手?
一直闻到秦飘飘刚挂在他身上残留的浓厚花香味,这让她的典雅仪态倍受考验,就在她?定手肘“不小心”的狠撞到他胃部的时候,他已经巡回完毕,回到原来站著的地方。
“这是我的未婚妻,你见过的,秦飘飘。”
两个女人:社交性的笑面对话就此开始──
“宋胖……自由,你变得好漂亮!”
“谢谢!飘飘,你才是今天注目的焦点呢!”
“真的吗?我还是觉得你美的好贵气,大家看的是你不是我哪!”
“怎么会呢?你绝对是今晚最美的……”
“我们今晚结婚。”鑫焦华插断那种无意义的对话。
“什么?”宋自由瞬间没了神。
她呆呆的看著秦飘飘笑咪咪的对著她,扬著手上新的方钻戒指,投射灯下的钻戒太刺眼,她转开了眼,对上了一直看著她的他。
她想说:“恭喜!”唇张开了,可是没有一点声音。
“怎么?你?意见?”他轻点她发不出声的唇瓣。
饼分的亲密,让她回过神的撇开头,“没有。”
“那好!大家入座吧……”
听不见,她先全听不见他一张一阖的嘴在说什么,他把她带往主桌坐下,秦飘飘在他的另一侧,奇怪的,她居然看见自己拿起酒杯在回酒,而杯子里好辣好辣的酒,她怎么喝都喝不完。
她唯一听见的是自己的娇笑声,听著听著,她飘了起来,眼睛眨啊眨的,她攀向他的颈子,窝著他的心跳,咯咯的笑著闭上眼。
“贵夫人可怜,曾经拥有的胖弱女子更可怜……”她笑出很多眼睛的水,瘫软在他身上。
“又哭?那么久了,你还没训练好她用成熟、理智的态度跟我们沟通?”
笔意紧跟著上楼来的秦飘飘,一看见人哭,立刻退后三大步。
“事情进行的怎样?”抽起面纸,拭净她哭花的小脸,月兑掉踩了他一晚的高跟鞋往墙角丢去,拿出他口袋底放著的丝绒小盒,圆形的粉红钻石,大小正好的套住她的右手中指。
“你当他们今天真是来喝喜酒的啊?”
把人安置好,他站起身,诡异的一笑,“走吧。”
“去把喜宴结束?”
秦飘飘笑咪咪的追著变回面无表情的鑫焦华后面下楼。
※※※
砂石车辗过她身上!
突然惊醒的宋自由猛然弹坐起身,捧著胸像是快喘不过气来的大口大口的吸著气,她哪里都痛,就是头不会痛。
“笨蛋……”喘过气来后,她像抹游魂似的模下床,赤著小脚,模进了隔壁再隔壁的书房。
找著了她要的电话,她捉著无线的话机,钻进了厚实的胡桃木书桌底下。
按、按、按……
“我在等我女儿睡醒给我打电话,听不懂啊──你们这些记者再打进来占住线,我就倾家荡产的告死你!”
喀!
眼睛眨巴眨巴的瞪著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好一会儿,宋自由才按下了重拨键。
“猪啊!听不懂人话是不……”
“小妈……”紧紧捉著话筒,她喉咙像是有著一把沙子在,好难听。
“小自由?”一阵沉默后,凶巴巴的骂人语气变成怕吓著人的温柔,“小自由,碰到这种事情要坚强,知道吗?”
“嗯。”
“光是哭没有用的,我跟你爸爸决定好了,由我们出钱请最好的律师,你别太担心,知道吗?”
“……嗯。”请最好的律师?告他曾经放狗咬她吗?
是她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她被广告骗惨了!现在才知道,曾经拥有过后,会难过的只想立刻死掉,当然就没那个心情管什么天长地久。
“他说你一直在睡,醒不过来接我的电话,已经睡过了一天一夜,你……还好吧?”
“我喝醉了。”她不好、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这种时候,你能喝醉也好。不过,小自由,你现在身分不同了,没资格再任性,要懂事,别再增加他的负担。”
“……嗯。”
“你别怕!结果再惨,了不起你把他带回来家里住,没事的。”
“……嗯。”
“小妈肚量很大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等他度过这次难关后,再跟他算清楚,你们结婚我跟你爸爸却没出席的这笔帐。”当人后妈真是不容易,一会儿要嫉妒死继女的年轻貌美老公疼,一会儿又要心疼笨蛋继女嫁了个很快会是穷酸的自闭怪。
好在她本性就善变,要嫉妒要心疼随时可以就地转换。
“……”
很久很久以后──
“小自由,小妈怎么觉得你好像不知道……你已经结了婚?他被查到涉嫌掏空巨阳资产?”
“……”
“喂?小自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报纸有登,新闻有播啊!”
“……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跟爸爸,好不好?”
“小自由,你没事吧?”
“没事。”她瞪著中指上突然跑出来的戒指。
“真的?”
“真的。”
按下结束通话键,宋自由就这么缩在桌子底下,一直在想,手上怎么会长出个戒指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王婶著急的声音──
“少爷,自由不见了,我楼上楼下都找遍了,都没看见她人!”
“别急,先去看看大门的设定有没有被解除?还有,将军跟红帅有没有炼著?”
脚步声很快的下楼,很快的又上楼。
“没有!没?!大门的设定没解除,将军跟红帅也没炼著。少爷,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宋家……”
“不必了。她还在房子里。”
“还在房子里?那我再去仔细找找!”
“不用这么麻烦,你去把将军跟红帅放进屋里,它们会把她叼出来的。”
“我这就去!”
趁著脚步声还没走远……“喂!我在这里,不要放狗咬我啦……”宋自由从桌子底下探出两只眼睛,然后,一只手伸出,把话筒挂回主机上。
“自由,你躲在下面做什么?大清早的地上湿气重得很,会生病的……”
鑫焦华挡下正要踏进书房的王婶,“王婶,你先去帮她准备点热的东西吃吧。”
“也对。”这一提醒,王婶这才发现,她正夹在小俩口中间碍著。“睡了那么久,肚子一定饿坏了,我这就去准备。”
回到房间,拿了他的厚外套,他折回书房,带上门,往为了她一定要半躺著看书才添购的贵妃椅走去。
“过来坐。”平平的语调,叫人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摩摩蹭蹭的,她终于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
“脚缩上去。”等她缩好,他把他的外套,整件裹住她。
“我相信……相信你没有掏空巨阳的资产。”她嗫嚅著先开口。
她像是随时就要哭出来,评估再三,他选择进可攻退可守的安全说法,“如果我说,我确实利用秦飘飘掏空巨阳的部分资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