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万万不可啊!”一阵男声阻止了涂敏光的决定。
“宋师爷,你……”
“头儿,你将她杀了,万一官府的人追查到这儿来,咱们山寨不是要遭殃了?”师爷宋正春劝道。
“怕什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这官府的人!”涂敏光虽这么说,态度却软了许多。
“头儿,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更何况,眼下嘉亲王府有两个人质在我们手中,还怕其他人和我们作对吗?好歹他们也是贵族,拿他们来要胁……”师爷的话消失在涂敏光的耳边。涂敏光听完后,乐得大笑,“哈哈哈,师爷,你真是愈来愈狠了。好,就照你说的去办。”
“是。”宋正春才应完声,随即一道陌生的男音传来,打破现场的所有得意。
“没这么容易吧!涂大当家。”黑影无声无息地窜人,惊得众人脚步不稳。
“是……是谁?”涂敏光颤着声问,能自由来去涂龙山寨,来人不可小觑。
“忘了我吗?涂敏光。”他现身光亮之处。
“靖……靖……”涂敏光才认出他,口里便开始结巴。
“是靖浇,看来你的年纪已经大到认不出小王了?”
原来她真是格格!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他的脸上平静无波,让人瞧不出什么。他狂肆的笑容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而是令人背脊发凉的冷笑。
映晨呆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贝……贝勒爷,没这回事,小人怎敢忘了您呢?”涂敏光讨好似弯腰陪笑。而宋正春这个师爷也忙着打圆场,“贝勒爷,您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即可,何必亲自来呢?”
“哦!若小王不亲自来,小王我还不晓得涂老大又干起坏勾当哩!”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众人忙着摇头摆手,直喊着自己无辜。原来几年前,涂龙寨干尽杀人掳掠、打劫的坏事之时,靖浇的大弟靖滇曾经奉皇命上涂龙山围剿,涂龙寨在寨主涂敏光一再保证会金盆洗手之下得以保全。
现在,又让靖浇见到他们的恶行恶状,为保全山寨,他们自然佯装无辜。
但是一向聪明、敏锐的靖浇岂会被他们所骗,尤其他们还把主意动到“降龙拓”上头,这教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是吗?”
“是是是。”忙着陪是准没错,一干人拿着大刀站在关着嘉亲王和映晨格格的地牢前“睁眼说瞎话”。
“他们说谎。靖浇贝勒,就是他们抓走我阿玛,要胁我去恭亲王府偷“降龙拓”的。”映晨担心靖浇相信他们的话,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地插嘴道。
“你这婆娘,别吵!”宋正春狠瞪了她一眼,随即佯装绝无此事的笑容,“贝勒爷,您别听这丑女胡说八道,什么‘降龙拓’咱们听都没听过呐!”
“是呀是呀!”涂龙寨的人皆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靖浇是一个字儿也不相信。
“哦!丙真是这样,那这名‘姑娘’和这位‘大叔’又为什么被关在这儿?该不会你们掳人勒赎吧?”靖浇假装不认识两人,这掳人勒赎的罪名硬是压在他们头上,不论此事有没有涉及“降龙拓”,他们都只有等着坐牢的命运。
没有料到贝勒爷会如此一问,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山寨里做错事的奴才,关他们一、两天惩罚他们而已。”
“他们是进去地牢打扫的。”
“他们是自愿被抓的。”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不同的答案。涂敏光和师爷听了手下的回答,脸色大变。
这头的靖浇却是挑起眉,诡笑道;“小王听到的,可是你们要拿他们来要胁……”
“不不不,没这回事。”涂敏光冲动地截去他的话。
“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小王不玩了。”说完,他大喝一声:“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是。”只见一群带刀侍卫由地牢人口冲进,霍地,将整个地牢的人团团围住。当然,也将涂龙寨这群恶人给包围起来。
“贝……贝勒爷?!”什么时候涂龙寨任由人来去自如了?涂敏光和涂正春等人面面相觑。
“别叫了,小王是贝勒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你们提醒我。”靖浇难得开起玩笑。“你们可以选择束手就擒,也可以和小王的人缠斗!小王不在乎。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他对涂龙寨的羞辱深深打击了涂敏光的信心,强盗蛮横无理的情绪一涌而上,直想和靖浇拼命。“可恶!你看不起人……”说罢,和靖浇拔刀相向。只听靖浇一声“自不量力!”后,说时迟那时快,他轻弹长指,震麻了涂敏光的手,他手中的大刀掉落声地,发出好大的匡声!
“来人,给他安个杀皇族的罪名,送交刑部。”他令道。
那帮土匪见头子手上的大刀三两下就被挥落,惊得无法动弹,只得任由官兵们将他们缚住,送交刑部审理。
靖浇冷眼看着他们,淡漠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道他是个冷漠阴残的人。
“嘉亲王,久仰了。”他随即转向面对被关人地牢的嘉亲王和映晨格格。然,他并没有亲自动手解开他们的绳索,也没有说出任何的“场面话”。俨然没将嘉亲王府放在眼里,这便是狂傲的他。”靖浇贝勒,多谢你的搭救。本王和小女除了感激之外,实在不能做些什么。”嘉亲王客气地说道,由着侍卫替他和映晨解开束缚。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们当然不能做什么。论在皇上跟前的地位,嘉亲王府实在不能和恭亲王府相比,更别说其他了。
“不,靖浇贝勒的救命之恩,本王不敢或忘,不如这样,改日本王设宴,还请贝勒赏脸。”嘉亲王好意道。
但嘉亲王一脸热切看在靖浇眼里,无非是攀亲带故之举,再加上日前在荣亲王府所发生的事,让地产生了偏执的想法,也许嘉亲王在为他的女儿找丈夫。
是以,在他脸上所表露出的嫌恶益发明显,再也隐饰不住。“不必了,小王并非为了一顿宴席而出手相助,纯粹为保住,‘降龙拓’。”
“可是……”
“阿玛,别再说了。既然靖浇贝勒不领受,咱们惟有将此番恩情记在心头,盼贝勒爷身体康健、福长寿长了。”映晨出声打断阿玛的话。不知怎地,她看出他的不耐和鄙夷,许是自己曾与他共处过,才能意会吧?
“格格说的极是,王爷就别同小王客气了。”他朝映晨点头,看向她时才记起她的丑颜。
不配!她的礼数与容貌不配!他忖道。
“好吧!贝勒既然如此坚持,本王也就不勉强了。”
“阿玛,咱们走吧!”
“等一等。”靖浇忽地出声。·
“靖浇贝勒还有事?”映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正常些,不让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泄露了太多心事。今日一别后,他俩再无瓜葛了不是?她不该多想的……
“涂敏光一行人已被柙至刑部,他日或许需要嘉亲王府作证,还请王爷、格格配合。”’
“这是一定的。”映晨点头,果然不该多想呵……·
“嗯,你们可以走了。”他还要留下来收拾善后,先是将涂龙寨放一把火给烧了,这样日后,平民百姓才敢上这座山头来……他心有旁鹜,是以,没有注意到,一道纤纤身影,带着黯然神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