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如果脚没受伤,她才懒得理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呢!“我现在十万火急,你三秒内决定,不然就去警局慢慢耗吧!一秒、两秒、三——”
安森不想赌她会不会把小事闹大,就算老爸再疼他,如果发现他跷掉日语补习班的课和美眉闲晃,还撞伤人被揪进了警察局,肯定不死也被剥层皮。
“好啦、好啦!”
他不情不愿地答应,再回头握住校花的手,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情圣模样。
“对不起了,今天没办法陪妳,明天我再跟妳去买东西、看电影,一整天的时间都给妳。”
校花迷恋地望着他的英俊脸庞。“嗯,说定了喔!”
“嗯,明天——”
“你们有什么话拜托留着明天说吧!”雯瑄都快急死了,不耐地拍了拍安森的背。“快点走,害我赶不及你就完了!”
“知道了啦!”
安森在校花的目送下,百般无奈地踩着脚踏车,依着她的指示前进。
“妳到底是赶着去哪里?”对她十分焦急的模样,他有些好奇,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回头问她:“妳家有人送医急救,赶着去医院吗?”
“呸、呸、呸,你少乌鸦嘴了!”
她真是没见过那么白目的人,亏他还长得那么好看,真是光长个头、不长脑袋!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你就不用问了。”
安森耸耸肩,无所谓地继续载着她往目的地去,但是到达的地方竟然是一间大型超市。
“完蛋了——”
雯瑄下车的同时,超市里的工作人员也正好拿着“每日一物已全数售完”的立牌出来,让忍着痛一路赶来的她当场无力地垂下双肩。
停好车,安森拎着书包、背着体育课用的网球袋,跟着她来到立牌前,怀疑地盯着她奇怪的表情。
“喂,妳破坏我的约会,让我辛辛苦苦地爬坡载妳来这里,该不会就只是为了买什么每日一物吧?”
雯瑄点点头,心情沮丧到极点。
当年和妹妹偷偷离开寄养家庭没几天就被找到,两人硬生生地又被分开。她知道没钱就没办法和妹妹一起生活,从此开始趁着每年寒、暑假,到处去找愿意雇用她这种童工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存下几万块。
考上高中后,她立刻去租了间破旧的小套房,把妹妹接来一起住。每天早起送报,晚上还去清洁公司打工三个小时,赚的钱才能勉强支付姊妹俩生活和学业的一切开销。
但是,上个礼拜妹妹突然因肠胃炎送医急诊,几千块的医药费用耗光了她们原本能撑到她发薪日的生活费,她打工的地方又规定不能预支薪水,现在她身上只剩十块钱,而妹妹还饿着肚子在家里期待着她带回香喷喷的炒面说……
“这就是妳所谓十万火急的大事?”完全不了解雯瑄的苦处,安森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牌子说:“小姐,妳是外星人,没吃过我们地球上的炒面是不是?”
“你还好意思取笑我”她气恼地横他一眼。“要不是你不看路撞到我,我就不会来不及了,真是倒霉!”
“倒霉的是我吧?遇上妳这种无理取闹、故意找麻烦的人。”他真是那么想。
“我什么时候故意找你麻烦了?”本来想离开,就此作罢的她,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肚子无名火。“又不是我故意跑去让你撞的!”
“对喔,妳没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
他开始怀疑地打量她。毕竟女孩子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使出各种花招,这种状况他是屡见不鲜呢!
“喂,那时候我刚好没看清楚,妳该不会是偷偷暗恋我,故意乘机跑出来让我撞,设计我抛下别的女孩子来载妳吧?真是这样,心机也未免太深——”
“我看你这个自恋狂脑袋才有问题呢!”
安森的话可是深深刺伤了少女的纯洁心灵,快被气死的雯瑄立刻改变主意,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你眼睛没瞎,应该有看见我膝盖上的伤吧?”
她没好气地指着自己为了赶来买东西,忍痛没处理的伤口。
“我也不奢望你道歉了,不过医药费由你负责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给我两百块。”
雯瑄朝他伸出手,心里盘算着拿到钱就去买瓶优碘随便处理一下伤口,再帮大病初愈的妹妹买个丰盛一点的便当,剩下的钱买条吐司当明天她们姊妹的早、午餐,至于今晚,她多喝些水就能撑过了……
“不要。”
对女孩一向慷慨的安森,偏偏不想让她予取予求。他钱多、高兴给是一回事,被人讨债似地要钱,那又是另一回事。
“说好和解的条件就是载妳到目的地而已。”他也跟她杠上了。“来这里一路都是上坡,妳又那么重,害我踩得都快断气,被妳浪费的时间和体力早就超过两百块了!”
雯瑄又羞又气地红了脸。“我才四十二公斤而已,哪里重了你刚刚载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明明就比我重。”
“随便妳怎么说,我要走了。”
“啊——”
安森才转过身,耳旁便传来雯瑄高八度的尖叫,他不解地回头看,原来自己转身时不小心让网球袋勾起她的短裙。
不只一双秾纤合度的雪白玉腿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他还看见了她的碎花小内裤,害他心跳一下子狂飙破百。
“!你是不是故意的”
雯瑄连忙按着飞扬的裙襬,又羞又气地骂他一句。
“喂,妳少胡说喔!我要故意才不会找妳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生!还穿那种欧巴桑才会穿的碎花内裤,害我视力严重受损——唉,今晚我一定会作恶梦!”
“你——”
安森得了便宜还卖乖,硬是不屑地加以反击,雯瑄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外层空间。
但她转念一想,踢他,她的脚也会痛,太不划算了。
何况,这个只有长相还可以的家伙,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没吃过苦的公子哥,万一他反过来告她伤害,还要求赔偿,没钱请律师的她,不就只能乖乖挨告?
可是……就这么放过这个带来一连串衰运还死不认错的家伙,她实在很不甘心——
“好,撞伤我的事,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不过你﹃非礼﹄我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雯瑄想到了合理又不吃亏的方法。“你付我三百块的﹃心灵受创费﹄,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一次。”
安森真是没见过这么视钱如命的女生,更令他感冒的是,她似乎完全无视于他的魅力,这对从小到大备受异性仰慕,第一次被女生赏白眼、骂“”的他,可是奇耻大辱!
他挥开雯瑄理所当然地朝他伸出的右手。“什么非礼?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那么死要钱妳干么不去抢劫算了?钱我多得是,但我偏不给,妳又能怎样?”
“不给?那我就当街喊非礼!”
雯瑄也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妥协,便故意捏捏喉咙、清清嗓,接着张大嘴——
“我给!”安森伸手捂住她的嘴,真是败给她了。“算我倒霉,给妳就是了。”
傍她三张百元钞的同时,安森的脑子里也闪过一个歪主意。
“喏,这是五百块。”他把纸钞夹在两指间,唇边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我看妳好像很缺钱,如果妳亲我一下,这钱就给妳,怎样?”
安森在心里盘算着,在“死要钱”的她付诸行动时,也就是换他喊非礼,反将她一军的时候了。
“好啊!”雯瑄当真收下那五百块,还对他笑了。“不过这是我的初吻,我会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先闭上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