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嫌那种事秽气,我不相信他敢求证。"
"但是,你这种藉口又能用多久?"若是她和雍涯歆之间真如她所说。那就太好了。"我想过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我不走。"
"为什么?"她好惊讶她语中坚定的留意。
"我要杀雍涯歆"声音比平常低了几度,但坚决得不容怀疑。
"你还说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没有,她应当附和她提议离开的想法;如果没有,她的眼底怎会浮现欲将雍涯歆杀得粉身碎骨的神情?
虔雪蔷的一声大吼;连带使轻倩璇失控。"他没有!我没有让他得逞!你不要再逼问我了好不好?"她抚着头后退,好似虔雪蔷问的每个问题都在鞭打她早已破碎的思绪,令她头痛欲裂。
"倩璇……。"虔雪蔷怔住。她未曾见过轻倩璇这般激烈苦痛的模样……
"对不起。"轻倩璇歉然地低着头,"雪蔷,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打从哥哥决定离开我们来到西雍执行任务,我们的世界就变了。既然回不到从前,我至少要做件有意义的事。"
她仰头看着虔雪蔷,瞳中闪烁的是姑娘家不该有的杀意!
雍涯歆暴虐婬纵、穷凶恶极;我亲眼见他害裘姑娘月复中的胎儿流产,裘姑娘声声提醒他那胎儿是他的,他眉头皱也不皱,不仅不让其他人扶起裘姑娘,还说反正那胎儿早晚要拿掉,现在就没了也好。"
虔雪蔷讶然地倒抽口气。她不晓得裘红染是这样失去胎儿的……
"还有,我也亲眼见他令人把囚犯推入一蛇窝……"
即使未回想当时画面,她的脸孔仍然发白,"他的狠心令人惊怔,但惊怔之外,我更恨他。因为哥哥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也是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处以私刑。你说,他该不该死?"
他该死。虔雪蔷何尝不愿为轻紧督报仇?"但是,你敌不过他呀,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雍涯歆纵然该死,还轮不到她们取下他项上人头。
"有可能。"轻倩璇却认为自己握有杀他的最好时机。
"他和你的想法一样,视我为弱女子,对我一点提防也没有。"
虔雪蔷无法赞同她,"上次你失手,他只把你关到牢里两天,但是下回未必还能这么幸运。倩璇,算了吧!你哥哥他一定也不愿意你如此冒险的。"
轻倩璇一意孤行,已听不下劝。"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准备牺牲自己身体以获取包好的刺杀他的机会,
你别再阻止我。"
"不可以!"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倩璇,你别拿自己的贞节开玩笑!"
"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支持我?他杀了紧督哥,杀了你的情郎啊!"
再度提起轻紧督,虔雪蔷不似从前――听到他的名字,脸庞便漾出无限爱慕之意。她颓然坐在桌前,未语。
轻倩璇察觉她的异样,"你怎么了?我们不在一起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虔雪蔷抬头看着眼前的她:"倩璇,你觉得……你哥哥他,是不是真的很爱我?"
轻倩璇楞了一下,确定她问的真是那有点怪的问题后,粲然一笑,"他当然爱你呀!他对你用情之深,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嫉妒呢!"
"那他有没有可能变心?"虔雪蔷泪光凄楚地又问。
轻倩璇骤然失笑,"原来你烦恼这个。你是不是太无助了?才会胡思乱想。"她坐在她身旁,推得她的头偏了一下,小惩她竟敢怀疑哥哥对她的感情。"你想想,哥哥连取化名都取成易虔,易虔,易虔。别人每念他的名字一次,他就思念你一次。你自己说,他有没有可能变心?"
来到裘红染房前,祈大将军特别注意周围有没有人。确定不会被发现,他闪身迅速入房,房内裘红染正端坐在桌前等他。
"不是说好明晚见面,怎么今天就找我来?"祈大将军压低嗓音问。
裘红染低头拂弄水袖,丽容浮现奸诈,分明想将眼前这名人前雄姿英发、豪迈矫健的大将军玩弄于手掌中。
她以甜腻腻的声音嘲弄他,"我轻轻招手,你就摇着尾巴、涎着口水跑过来,你是条狗啊?"
祈大将军面无表情地接受她的讥讽。"我还有勤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声明自己并无意久留。
"慢著。"裘红染唤住他,轻巧移步到他眼前,以诱人的瞳眸瞅着他,"你爱不爱我?"
祈大将军别开头,"你心里明白。"
她抬手抚正他脸庞,"我要听你说。"
祈大将军的呼吸因她的碰触霎时沉重起来,"红染,你别折腾我了"他皱起英眉,后退一步,"我宁可你恨我、不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盼她回应他的爱,反而宁愿她恨他、不理他?
祈大将军的灵魂被她天真无知的神态困住,一时说不出所以然。"别再用这种不知情的纯真表情诱惑我,我无力抗拒"
裘红染展开媚笑,侧头靠入他怀中:"我在人前对你冷淡,是不得已的呀!你何必因为我的忽冷忽热而这样?"
"我可以不顾一切为你做任何事,但是我承受不住背叛统帅的愧疚感。"祈大将军抚着她双肩,无力扳开她。
"你何必对他有愧疚感?"裘红染的脸变了颜色,"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做了些什么、是不是背着他偷腥。"她恨雍涯歆,连带憎恶对他忠心不二的每一个人。
"你难道不认为,统帅不要你月复中的孩子,是因为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裘红染昂高下巴,不驯地反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她怎能问得如此轻松坦然!祈大将军懊悔地转身:"他很可能已经晓得,你和我……你和我……唉!"随着叹气,莫可奈何地捶打了门一下。
"你好焦躁,"她从身后抱住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解开她缠在他腰间的双手,"我已经有数不清的日子睡得不安稳了。往旁跨了两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易虔死的那一晚?"裘红染问话的表情,有些兴味盎然。
祈大将军顿时傻眼,不相信她提起易虔的语调竟会如此轻松。
"喂,"裘红染唤他回神,"你是不是爱我爱得好苦、却又无法毫无愧疚地面对你的统帅大人?"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还有,没有办法安葬易虔的尸骨、为他上柱香、害你于心不安,活得不安稳、不踏实,对不对?"
祈大将军无法否认她说的每字每句,缓缓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死?"一点燃引子,她马上把炸药丢到他心口!"你去死好不好?去地底下陪你视为手足的易虔,去陪我俩早夭的孩儿……"
祈大将军僵硬得像具死尸。假如让他选择,他一定选择。
她扔到他眼前的是真正的火药。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呵……心爱的女人问他为什么不去死……
"我开开玩笑,堂堂大将军竟也吓成这样!"裘红染毫不保留地鄙视他的胆怯。伸出手,"拿来!我要你准备的东西。"
"红染,你要那样的东西做什么?"
"你少多事!你到底有没有带来?"裘红染做状搜他的身。
祈大将军拿出一个以布包着、约两个手掌长的细长物体,"你要沾了毒液的刀子做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把东西给我!"
"小心!"短刃被裘红染抢去,祈大将军无法拒绝她每个要求,但他不希望她又做出伤人的事。"红染,你别乱来,你已经害死了易……"
裘红染嘶吼阻止他把话说完!"易虔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我要说几次!"她频频后退,撞到桌椅,失意缩坐在地面,"你要我说几次……他不是我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