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依翻了个白眼,“我哪是呀!”
“你哪里不是?你虽然还有点主见,但是从小到大,你哪件事不是靠人安排?当然,也不是说你老是依赖人,而是你……总是会让人忍不住照顾你、帮你安排一切,忍不住会疼借你……”郑韵雯捻熄了烟。“所以,当我这么说你时,其实是带点嫉妒的口吻的。”
蓝晴依耸耸肩,像个小妹妹似地赖到郑韵雯的旁边。她知道郑韵雯虽常常在口头上损她,实际上却是最关心她的朋友。
“荣作呢?”她和郑韵雯一起躺在沙发床上,突然问道。
“嗯?”郑韵雯闭着眼休息,没听清楚她的意思。
“世界上的男人分为那么多类型,荣作在你的心里属于哪一类?”
郑韵雯冷冷迸出两个宇,“异类!”
蓝晴依嘿嘿笑了两声,侧过身子,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滑过郑韵雯白女敕的手臂,“说实话嘛!”
郑韵雯斜睨了她一眼,“我早看透了你心里的想法,可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们太熟了。”
“为什么太熟了就不可能?哪对情侣、哪对夫妻不是彼此熟得不得了?”
这下换郑韵雯嘿嘿冷笑,“你和阎琮修就不是呀!”
“别扯到我这边,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蓝晴依急忙撇清。
郑韵雯坐起了身,看了眼时钟。“那你也别把我和荣作扯在一起,我们已经近乎绝交了。”
“哇!”蓝晴依跟着也直起背脊,“这么严重?”
“上个礼拜我和他又见了一面,还是差点又翻脸!”
当时是温荣作主动的她,而她也正想和他单独谈谈,没想到整个下午下来,没有一句话是合彼此心意的。
“他找我谈怎么帮你离开阎琮修。我开玩笑说请姚炎杰当第三者,因为姚炎杰够圆融,说不定反而知道怎么应付阎琮修。结果他马上板起脸,又生气了。”郑韵雯套上一件衬衫,是以一贯不在乎的口吻说话,但显得有点刻意。“他说谁知道姚炎杰会乘机对你做出什么事!当时我也没好气的回他:‘没错,全天下的男人,只有你不会乘机想对她做出什么事!’自是将气氛弄得更拧。”
“结果还是为了我而不合吗?”蓝晴依自责地说。
“别把你自己说得这么伟大。我什么时候和他合得来过?”
蓝晴依随郑韵雯走出门,郑韵雯锁上门后,两人下了楼。
“你是因为这样,才决定去日本的吗?”蓝晴依随便问问。
“也不完全是,不过多少有点影响。看你好奇心这么重,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郑韵雯发动摩托车,随着摩托车略为嘈杂的声响,她说出了久未提起的往事。“老实说,高中时候,我喜欢过他一阵子……”
“真的?”蓝晴依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本来打算考上大学就向他告白的,结果连着两年落榜,我想大概上天觉得他不适合我,才以这种方式暗示我,所以我就放弃了。后来在日本又见到他,就没什么感觉了。”
“真的吗?”蓝晴依巡视着郑韵雯的表情,却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郑韵雯摇了一下头,甩掉过往的青春情事。“我要去补习班了,需要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我还要四处逛逛。”
郑韵雯留下一句“真好命!”后,便启动摩托车离去。
蓝晴依俏皮地嘟了嘟嘴。有了郑韵雯的这段话,她更觉得这两人还是有希望能在一起。
顺手想拉一下皮包,这才想起皮包遗留在郑韵雯的住处!
“这下可惨了!”她伸手打算拦辆计程车,但想到没留钱在家里,而且早上阎琮修提到哑婶从今天下午开始请假……只好将手又放了下来。
走了两条街,附近就是阎琮修的公司。她想一下,去找他他也未必会帮她。
回原来的家?不行!她还没气够呢!
“有了”脑海里浮现一个绝对乐于帮她的身影——温荣作!
***
顶着中午炙热的艳阳,蓝晴依在街上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温荣作的公司。
而昨天以公司有事为藉口,不能见郑韵雯和她的温荣作,一看到她来访却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陪她出游。
温荣作载着蓝晴依到海边,两人先是言不及义地胡扯一阵,便在沙滩上嬉戏起来。
蓝晴依断断续续想问温荣作对郑韵雯的感觉到底如何,但温荣作不愿正面回答,总是十分有技巧地将话带开。
下午四点多,温荣作见蓝晴依有点累了,而公司亦有事待他处理,于是送蓝晴依回家。
回家途中,蓝晴依在车上便已熟睡。
阎家应门的是哑婶,哑婶要他别吵醒蓝晴依。他抱着蓝晴依来到她的房间时,蓝晴依微微醒来了。
“到家了。”温荣作将她放在床上,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
“嗯……BYE!”蓝晴依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却仍是睡眼惺忪。
温荣作看她一躺到床上就能睡着,不再多说,向哑婶打了声招呼便先行离去。
蓝晴依躺在床上,即将再度入睡之际,听到房内还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看。映人眼帘的是一中年女子,蓝晴依以慵懒又细微的声音顺口问道:“哑婶?你怎么还在这里?”
以为她已熟睡的哑婶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冷气已经修好了,要帮你打开吗?”
“嗯?”蓝晴依侧过了身子,背对哑婶,对于那沙哑又不甚清晰的语调不大以为意,懒懒地说:“好……”
然后蓝晴依听到空调启动的声音,以及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在睡着之前,她提醒自己,郑韵雯明天就去日本,今晚一醒来就得去找她拿回皮包……嗯……好奇怪的味道……
蓝晴依皱了皱眉,身子却动不了,执意沉睡……
那味道带着一股强烈的恶臭,又像是电线烧焦了的味道,令人想掩鼻,且也令人喘不过气来……蓝晴依挣扎地干咳了几声,沉沉睡去。
第六章
如果不是阎琮修因心神不宁临时决定回家看看,这回蓝晴依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黎日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蓝晴依。蓝晴依自前天傍晚急救后,已经连续昏迷了两天,幸好现在脸色终于由灰白而渐趋红润。
那天下午,接连有两个部门开会,而且会议过后,阎琮修还必须和黎日扬一同去会见几位专程由美国来台湾拜访的客户。
但是从第一个会议开始,阎琮修便显得有些奇怪。从一开始他就紧紧盯着发言人,目光闪亮而逼人,直瞪得人自脚底往上窜起一阵冷颤;虽说平日他的注视便颇为骇人,但像这种富有攻击性又略带暴躁的情形却还是第一次。连续几个发言人都在他的斥喝之下结束报告,终至阎琮修亦察觉到自己的异状而宣布休息几分钟。
黎日扬就是在这段休息时间听到阎琮修情绪失控的事;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既特别又值得庆贺的大消息——一向冷静、随时在算计人的阎琮修,居然在无人抵触的状况下无来由的发怒了!这显示他内心已起了某些挣扎,黎日扬认为这是件好事!
于是他进阎琮修的办公室想探知实际情况,没想到上半身才探进门,便有一连串怒吼声让他知难而退。
可见情况比黎日扬想像的还刺激、还严重。果然,当阎琮修勉强主持完中断了的会议,轮到业务部门,即黎日扬报告公司近来的业务状况时,阎琮修突然宣布会议改为由黎日扬主持的内部检讨会议,而他则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