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刚养过了孩子?未到满月,妳更加不应到处跑。”
“我知道产妇应该多休息,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到处跑,因为我急于找一份工作去维持生活。”
“啊!”林大大关切地问:“妳的丈夫呢?”
“他……”梨花不想说真话。“他出国去了!”
“有这样的丈夫?自己出国去了,拋下老婆、孩子不顾,真是岂有此理!”林人太忿忿地说:“我最爱抱打不平,妳放心吧!我一定帮妳的忙。”
***
“女乃女乃,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梨花喜地欢天地赶回家去,虽然胡妈的面色黑得像铁,但是,梨花仍然向她报喜:“一位林太太介绍我到一间高级的饼店做女职员,本来是月薪六千元,林大太同情我,多给我五百元;此外还供给早晚两餐,工作时间是上午十时至晚上九时。”
“哦!妳出去工作,家里的事谁来做?”
“女乃女乃,我可以用四千元请一个佣人代替我料理家务,给五嫂一千五百元代我带圆圆,余下的一千元,我用来孝敬女乃女乃,好吗?”
胡妈这回可没话说,不过,她却并不感动,对梨花仍然尽可能折磨。早上,梨花未上班之前,一定要做好属于胡妈的工作;晚上回来,衣服未月兑,又得去服侍胡妈。
梨花是相当吃力的,但是她并不灰心,她要为儿子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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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年了!
圆圆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会撒娇,会弄玩具,什么都会。
这些日子,梨花受尽苦,捱尽骂,志坚待她固然不好,胡妈更迫得她没有立足之地,梨花要不是为了圆圆,她早就死了。
自从梨花出外工作之后。慧文得到胡妈的暗示,她常常在胡家出现;近年来,她更是每天必到。
志坚对慧文,本来毫无好感,但是为了激梨花,他常常当着梨花面前和慧文亲热,有时还和慧文出去看电影、吃晚饭。
由于接触多了,难免会产生情感,慧文为了争取志坚,更是委屈求全、千依百顺。志坚对她,也逐渐有了好感。
这天,刚巧是梨花的假期,胡妈约了几个朋友回来打牌,她指定要梨花亲自下厨,做点心款待她的朋友。
梨花难得有一天假期,本来早就约好了圆圆出去玩一天的,可是,既然胡妈发下命令,她自然不敢反抗,她买了一只小飞机给圆圆,叫他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她在工人房玩。
志坚将近下班的时候,慧文又来了。她一点也不害羞,公然走进志坚的房间,等候志坚回来。
圆圆年幼无知,虽然梨花叮嘱他不要到处跑,但是,工人房又小又窄,他玩厌了,便静悄悄她溜出去。他最怕胡妈,当然不敢走进大厅,他看见志坚的房门打开了,于是他就闪身进去。
慧文坐在志坚的床边,捧起茶杯正要喝一口,圆圆认得慧文,他走上前,天真她摇着慧文的手说:“表姑姊,妳陪我玩飞机。”
慧文手一斜,杯里的茶溅了几滴在她的身上,慧文尖叫一声,随着一手把圆圆推在地上。“哎哟,你看,我的衣服给你弄污了!”
圆圆跌痛了,哇哇她哭了起来。梨花耳尖,在厨房里听见圆圆的哭声,连忙赶进来,她首先扶起了儿子,问慧文:“表小姐,有什么事?”
“什么事?”慧文没好气她说:“妳的儿子把茶泼在我的身上,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圆圆,你怎么这样顽皮?等会儿我把你锁在房间里,看你怕不怕!”梨花教训了儿子,又同慧文道歉说:“表小姐,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请你原谅他吧!”
“哼!这小野种也太野了,妳不管教他,将来一定做乞儿。”
“表小姐,请妳不要用这样难听的名词骂孩子好不好?”
“哈哈!”慧文耸肩笑了一声说:“无媒荀合养出来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表小姐,算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梨花悲愤地说:“但是,大人不好,与孩子何关?妳口口声声地叫他野种,会伤害孩子的小心灵。”
“伤害他的小心灵?妳以为妳的儿子将来会做总统?笑死人!”慧文突然脸色一转,说:“好呀!既然妳不欢迎我,我走好了!”
这还了得?梨花连忙追出去。“表小姐……”
慧文走到胡妈的身边,委委屈屈她说:“姨妈,我走了!”
“志坚就快下班了,妳为什么不等他回来?”胡妈看她一眼。“咦!妳的眼睛怎么红红的?谁开罪了妳?”
“表嫂骂我,赶我走。”慧文呜咽起来:“我以后也不敢再来了。”
“什么?那贱人竟敢骂妳?岂有此理!”胡妈合上十三只麻将,站起来,高声叫:“梨花,衰人,妳还不死出来同表小姐赔罪?”
梨花不敢怠慢,圆圆也跟了出来。
“慧文,这贱人怎样骂妳?”胡妈指着梨花问慧文。
“圆圆把茶倒在我的身上,我教训他一句,表嫂就立刻帮着儿子骂我了。”
“啊!原来又是你这小表惹事,我打死你,打死你……”胡妈不由分说,一连掴了圆圆几个巴掌,打得圆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梨花心痛了,她连忙用身体挡住儿子。“女乃女乃,不要打,不关孩子的事,表小姐骂圆圆是野种,我请她不要这样说,表小姐就……”
“表小姐说得不对吗?这小表不是野种是什么?妳不喜欢,我偏要叫,我以后看见他就叫野种。”胡妈扶了慧文,好声好气她说:“乖!不要哭,等志坚回来,我明他陪你去跳舞。这个衰人,我迟早要赶走她的。”胡妈把慧文送进志坚的房间去了。
梨花趁机把圆圆抱去工人房,她看见儿子的脸上肿了一块,她心痛地间:“孩子,痛吗?”
圆圆摇摇头,伏在梨花的怀里说:“妈妈不要哭,圆圆怕。”
“都是妈不好!”梨花紧紧抱住儿子,忍住泪说:“妈害了你!”
本来,梨花有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和儿子,她是随时可以离开胡家的,但是,她为了儿子,她不能这样做。她最初厚着脸皮嫁给志坚,也是因为不愿意孩子一出世就做无父孤儿,她更不愿意别人叫自己的孩子做私生子。尽避社会文明,私生子仍然是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她冒险嫁进胡家。
但是,自从发生今天的事情,她觉悟到圆圆留在胡家也没有什么好处。他们口
口声声地叫圆圆野种,现在圆圆年纪小,当然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总有一天懂事,那时,他就会恨伤心、很难过。
梨花不知道应该怎样做,留下来固然不好,离去也不是办法,她彷徨了。
自然,她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计算她,非要对她赶尽杀绝不可。
“贱人愈来愈不象话了,竟然敢开口骂慧文。”晚上,胡妈走进志坚的房间跟他商量:“志坚,索性跟她离婚吧!”
“妈……”志坚为难起来。
“以前我叫你和她离婚,你说怕开罪老太太;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四年了,老太太的痛也好了,就算更严重的事情她也抵受得住。”
“妈,梨花已经向我表示过了,她不反对我另外讨一个妻子,她留下来,也是为了圆圆,她不想人家叫圆圆做私生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