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立德花费……”
“由他。你知道吗?这二十七年来,他省下许多钱,因为他从来不用送礼物给女朋友,钱太多不花一点怎么行?”
“心湄,我妈妈送你的礼物,你喜欢不喜欢?”
“姑母也送礼物,送了什么?”
“我还未拆开,准备拿回家看。”
“我回家要拆许多礼物,先拆姑母的,让大家看看。”
董心湄在胡式芬起哄下,拆开徐夫人送的礼物——是一个用碎钻镶成的大头扣针。
“扣针!”胡式芬叫着:“是今年流行的饰物,姑母好时髦呢!”
“那天她给我看,我也说她眼光追得上潮流,她就是笑。”徐立德问:心湄,喜欢吗?合用吗?”
“喜欢,也合用,因为除了是美丽的饰物,还可以做其它用途,女孩子最有用了,式芬,是吗?”
“是!看来姑母也很疼你。”胡式芬瞅著立德看:“立德表哥,你今天的礼服很漂亮!又是新缝的?”
“唔!昨天才从法国送到的,好看吗?”
“棒极了!你们两位看看,你们事前没有约定,却很有默契地穿白色的,刚好是天生一对。”
“式芬,不要开玩笑。”董心湄摇了摇她的手,制止她。
“不说!不说!不过,你们今天是男女主人,别窝在这儿,宾客快要来了。”
“等我一会儿。”董心湄穿上白丝缎高跟鞋。“可以走了!”
“室内全开了暖气,你不觉得冷,但我们要到花园,外面又冷,风又大,不带一件外衣?”徐立德提醒她。
“我差点忘了。”董心湄拿了件连风帽的银色斗篷。
“我替你拿吧!”徐立德把斗篷接了过去。
她们已走出通道,准备下楼到大厅,三个人边走边谈。
“哥顿呢?”董心湄问。
“在楼下吃东西,今天好吃的东西真多,有红鱼子酱和黑鱼子酱。”胡式芬一提起吃,便眉飞色舞的。
“红鱼子酱是法国运来的,黑鱼子酱却是由俄罗斯空运抵港。”徐立德说:“晚上还有你最喜欢的烧烤。”
“唔!我最喜欢吃烧鹅了!”
“还有烧鸡、烧乳猪、烧鸭,还有……烧禾花雀!”
胡式芬叫着:“烧禾花雀好吃啊!这季节还有禾花雀啊?”
“通常是没有,所以才显得罕贵。”
“哇——今晚我可要好好大吃一顿……”
五点钟过后,宾客差不多已先后到来,大家都在喝香槟、吃小点心,谈天说地。
董心湄周旋于宾客当中,开开心心的,暂时完完全全忘掉了李斯达。
丽莎和天娜把董心湄拉至一边。“我们一直以为式芬和她表哥拍拖,怎么又换人了呢?”丽莎问。
“式芬不是和哥顿在一起吗?”董心湄用眼睛搜索着胡式芬,胡式芬看见她,马上走过来。
“所以我们一直说式芬花心,一面和表哥谈情说爱,一面又拖个哥顿,后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谁知道她表哥已转帐过户?到底是谁不要谁?她立德表哥很优秀,哥顿怎能比?”
“式芬,过来!”丽莎说:“正好问问她。”
“啊!原来你们躲起来说我!”
“式芬,你快过来,你不是说你和立德表哥是天生一对,怎么现在又换了哥顿?哥顿比你的立德表哥好吗?”
“那是一场误会,我以为立德表哥喜欢我,谁知道他对心湄一见钟情,没办法,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只好接受哥顿,因为他对我总算忠心。”
“其实哥顿有许多优点,外形也不错。”董心湄忙说。
“心湄,你真是万人迷,又迷倒了徐立德,而且已经成为情侣了。”
“你们千万不要误会!”董心湄面红。“我和立德只不过是好朋友!”
“老朋友都不说真话,瞧,你们都一起穿情侣装了。”
“那只不过是巧合。”
“哪有这么多巧合?听说,这豪华别墅是徐立德的,一定是他为你开这生日舞会,那么说,他就是今晚的男主人喽?”丽莎大胆地猜测。
“心湄,你何必否认?其实,徐立德条件那么好,也配得上你,你们是很相配的一对。你认为是不是?式芬。”天娜由衷地说。
“我绝对同意!”胡式芬猛点着头。“我表哥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她,不过,心湄始终不肯点头。”
“心湄,你对徐立德还有什么不满意?”天娜很认真地说:“这样好条件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相信我,我和立德是好朋友……”
就在此刻,公关公司派来的司仪在大厅的麦克风上说:“各位绅士、淑女,现在有一项特别节目,名为“花之舞”的表演,请大家到花园欣赏,并请携带外衣,谢谢!”
“心湄,怎么有歌舞表演你不告诉我?”胡式芬问。
“我也不知道有这项表演,立德根本忘了告诉我。”
“管他呢!有表演看,还不赶快去花园?”天挪最实际了。“外面冷,我们去拿回大衣……”
这时候,立德拿了董心湄的斗篷过来,并且为她披上。“也戴上帽子吧!”
“没有这个必要。”董心湄的头发已经过了尴尬期,头发刚好落在肩膀上,今天又梳了一个新发型,正好秀一下。
“外面风大,会把头发吹乱,回来就不好看,而且,等会你会有这个需要的。”
董心湄只好由徐立德为她套上风帽。
到了花园,徐立德找到好位置,还找到一张白色高背椅,让董心湄舒舒服服地坐。
“立德,有这个歌舞节目,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是很特别的节目吗?”
“很快你就知道了。”徐立德神神秘秘地笑:“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这个表演,最好在黄昏,天上还有霞光,那时最美了。晚上天黑了,看不太清楚,气氛也不适合。总之,看过了,你自然会知道。”
“有多神秘?”胡式芬也挤了过来。
“式芬,这项节目你未必喜欢,但可以看看、玩玩。”
“还可以玩?是有奖猜谜歌舞节目吗?我喜欢,中奖就最好……”
“心湄,你听到了吗?直升机的声音!”徐立德突然说。
董心湄把帽子拉开一点,也听到了。“是呀!但是,所有人都到齐了,节目为什么还不开始呢?”
徐立德看看腕表。“快了,还差两分钟,你留意了!”
饼不了多久,胡式芬仰头叫着:“心湄,你快看那直升机!”
董心湄也抬头一看,直升机拉著块布条,上面大大地写著几个字——
祝心湄生日快乐!
“看到了!谁会这样做?”董心湄很意外。
徐立德领头鼓掌,大家都鼓掌,连董心湄也鼓起掌来。
“谁有直升机?多半是政府!连政府都恭喜你!”胡式芬说着。
“哪有这回事?”董心湄始终是兴奋的,她禁不住地笑:“我不是外宾,也不是伟人,更不是政客……”
“心湄,你快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直升机上落下来?”徐立德引起她的注意。
“落花!落花!满天空的落花!”董心湄昂起头,眼睛都望得呆了。
“色彩缤纷的落花,好美好美……”董心湄嘴里说着,人已站起,并且冲上前去,用双臂拥抱落花,兴奋地叫著:“花之舞、花之舞,花儿跳舞了!”
花,仍然落下,其他不喜欢看落花,甚至对落花完全没有兴趣的人,都奔跑过来,拾起落花,议论纷纷——
“原来都是真花,怪不得这样香。”
“花好美,让我插两朵在鬓上吧!”
“这玩意儿真新鲜,嗯!”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