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来,他差不多每晚都来。”
“他认识尤丽小姐?”
“何只认识。”侍者神秘地笑著。
“他们之间……”
“先生,人家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志昂又给了他一百块钱。
侍者袋好钱,他压低声音说:“范先生送了一层楼给尤丽小姐,另外还加上一百万。”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同居?”
“当然同居,范先生每晚都送尤丽小姐上班,又接她下班,这儿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这样,也不能证明他们同居。”
“尤丽亲口对人说的,那还有假?”
“谢谢你!”
“要是先生还想知道别的,随时可以发问。”
“没有了!”志昂回头对婉儿说:“我们还是走吧!”
“走?我还没有跳舞呢!”
“非走不可,要是给世荣看见我们,大家都会难为情。”
“他不会看见我们的。”
“现在他一心一意在看尤丽唱歌,当然不会注意我们,等尤丽唱完歌,他就会到处看。”
“唔!我要跳舞!”婉儿撒著娇。
“改天我陪你跳个饱,走吧!”
“早知道这样,我今晚不出来了!”
“快点走,我请你到别处吃消夜。”
*****
心怡独个儿站在窗前,她痴痴的,像个春闺怨妇,志昂觉得她很可怜。
“世荣又出去了?”志昂在后面问。
“他哪一晚不出去?”
“今晚又有应酬?”
“谁知道他出去干甚么?”
“你做太太,应该关心丈夫。”
“要怎样关心?向他查根问底?禁止他单烛出外吗?”
“起码你应该知道他去哪里。”
“我从来不问,他也不必告诉我。”
“这样太不像夫妻了!”
“我也从来没有把他当过丈夫,”心怡回转身来,她望住志昂:“他的心里也没有我。”
“也许近来应酬忙,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别以为我关在屋子里就甚么都不知道。”心怡冷笑一声:“他在外面,金屋藏娇。”
“你别相信谣言。”
“谣言?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手拖著手穿过街道。”
“这.....”
“我还知道他和一个歌星同居。”
“世荣一定是一时糊涂,我会劝导他。”
一用不著劝了,反正与我无关,他天天不回家,我反而清静些。”
“那怎么可以?你们是夫妻,而且这段婚事是我一手撮合的,我要负责任。”
“小叔”用不著麻烦你了!这种孤独的生活,我已经过惯了!”
“我很抱歉!”
“后悔把爱人让给恩人吧?”
“轻声点!心怡,婉儿快要回来了!”
“你只是害怕婉儿,当然,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甚么时候请吃喜酒?”
“请你不要把事情拉到我身上好不好?”
“是你要提婉儿的呀!”
“关于世荣的事,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向世荣提出质问,而且要他和尤丽分手。”
“要他做个好丈夫,是不是?”心怡摇一下头:“那是没有用的,我不会在乎。”
“那是我的责任,我曾经向你保证,世荣会是个好丈夫,现在他变了,我一定要和他理论,以免你终身抱憾。”
“不管怎样,我已经终身抱憾了!”
“你.....”
“噢!志昂哥!”婉儿由外面回来:“你和嫂嫂在说些甚么,你们好像谈得很热烈。”
心怡一看见婉儿,就转身走了!
“她总是不喜欢我。”婉儿摊一下手:“你们刚才在说甚么?”
“嫂嫂已经知道世荣和尤丽的事。”
“是吗?她一定气死了!”
“不要幸灾乐祸。”
“志昂哥,你和哥哥做了十几年好朋友,哥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嫂嫂没有做过对不起哥哥的事,哥哥是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志昂不禁心虚,他想:难道世荣已经知道他和心怡的事?
“志昂哥,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有道理,不过,嫂嫂不出家门半步,她怎会做坏事?”
“可能她本身有问题,不过你最好去问哥哥。”
“我当然要问他,他这样对待嫂嫂,实在太不公平了!”
“看你的样子,你对嫂嫂比对我还要好。”
“我并不是偏帮她,不过,他们的婚事我曾经插手,因此我不能不管。”
“嫂嫂也肯听你的话。”
“婉儿,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如果你想我不说话,今晚陪我去跳舞。”
“好吧!我怕了你!”
“志昂哥!”婉儿扑过去,抱住志昂……*****
志昂很少去世荣的商行,自从世荣和心怡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世荣也有点意外。
“有事吗?志昂!”
“唔!”
“等不及我回家,一定有重要的事。”
“你令我惭愧,世荣!”
“怎么了?志昂?”
“当初你要我到张家说婚,我答应了,是因为我以为你会做一个好丈夫。”
“我对丽芳并不坏呀!她要钱,我给她钱,她要珠宝,我给她珠宝,她要甚么我都给她。”
“你以为单是物质就可以满足一个少妇的心?嫂嫂不是一个追求物质欲的人,她要的只是你!”
“她要我?”世荣笑了两声。
“你是她的丈夫,她当然要你-“如果她肯要我,我也不用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求发泄。”
“你要发泄,所以就在外面金屋藏娇?”
“你知道?”
“我们全都知道,包括嫂嫂、婉儿和我。”
“啊!”世荣垂下了头。
“我们还知道她叫尤丽,是个歌星。”
世荣没有说话。
“你和嫂嫂结婚只是几个月,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她。”
“志昂,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我为甚么不知道?贪新忘旧,负情薄幸!”志昂很生气。
“你认为我真的是个负情负义的人?”
志昂想到世荣对他恩深如海,他无话可说了。
“你和我都是男人,你知道,我们都有所需要的。”
“需要甚么?”
“性!”
“你不是有了太大吗?”
“但是,她甚么也没有给我。”
“你们是夫妻呀!”
“我们不是真夫妻,只不过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你和她……”
“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志昂讶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得,我们新婚的第一天,我们是在酒店的蜜月套房度过的……”
世荣回忆著过去--新婚的晚上,我和丽芳被送进蜜月房去。
当时,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房内的环境,又是那么富罗曼蒂克,于是,我把丽芳拖进怀裹,低头要吻她。
谁知道丽芳把头一侧,脸孔铁黑著。
“为甚么不开心?”我问。
“别碰我!”她沉声说。
“好太太,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别碰我!”她还是一句老话。
我以为她害羞,因为她一向是个内向的人:“我们该休息了,换衣服吧!”
我替她解钮扣,她用力把我一推,愤怒的叫著:“我叫你不要碰我!”
“丽芳……”我诧异。
她走到床边,拿了一张毯子和一个枕头,她说:“你睡床,我睡梳化!”
“为甚么?”
“我不喜欢和你同睡一床!”
我很难过,不过,我以为我们蜜月的时候情形会好转,因此,我只好听她的话。
可是,蜜月期间她还是老样子,对我非常冷落,也不肯和我亲近,而且,她还主动提出要把蜜月期缩短。
我依从她,迁就她,她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回到香港,她忽然对我亲热起来,不过,这种情形只是在别人的面前,每当回到房间,她又向我板起了冷面孔。
我忍受著,感到非常痛苦,我爱她,本来不想计较她的冷落,可是,我是男人,我有我的需要,我需要性生活,尤其是每日面对自己的妻子,叫我怎能够天天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