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见她说得那幺吃力,哈哈笑:“好吧!我来也……”
幸而穿女圭女圭裙不用穿高跟鞋,她望住她那粉红色寸半高皮鞋,十分满意。
“四小姐,有人送花来给你!”宁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人送花?”蜜糖看见宁姐抱着一大束花,一看,粉红色的玫瑰,心里不由得卜通起来:人赶不及到,花却先来了,一看行头包装,就知道是谁。况且,这幺好心思,还有谁?“宁姐,卡片呢?”
“没有卡片,四小姐。”
“啊!花拿到我房间放好!”
“四小姐,送花来的人请你出去。”
“我?送花来的人还没有走,给他小费,他大概等这个。”
“他不会要的,他说,要跟四小姐说几句话。”
“有话转告我?那我出去看看,你把花放到我房间,等会儿我上去!”
她走出去,看看他有什幺话转告她。虽然,昨天才跟他通了十分钟电话。
在玻璃走廊的入口处,她看见一个高个子,米色牛仔裤,米色牛仔茄克,里面一件金啡色高领T恤。
“亚敏哥哥!”她意外又惊喜,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伸出厚手掌:“恭喜!抱喜!”
她把小手放进去,笑得瞇了眼:“你怎幺来了?昨天通电话,你都没提过要来!”
“亲自来道贺比较好,反正由台湾来,飞机也只不过一小时,好方便呢?提个箱子便成!”
“箱子呢?”
“志辉替我拿到房间去。”
“见过三哥了?”她差点忘了,今天的舞会,志辉也是主人:“谢谢你送我的花!”
“喜欢花里面的礼物吗?”
“花里面还有礼物?我没留意,一看见花,就高兴到不得了。不怕,花放在我房间,掉不了,也不怕有人拿掉,等会儿我去看看。你饿不饿?进去吃点心!”
“志辉要我在这儿等他,想必他有安排。我想见见你,便托宁姐请你出来。趣趣它怎样了?”
“肥得圆圆的,毛又长了,追尾巴玩的时候,十足像个白毛球,可爱到不得了。你什幺时候有时间看看它?”
“我也不大清楚,当然越快越好,志辉来了,先问问志辉!”
两个大男孩见了面,两个人伸手臂互搭对方的肩时,志辉又用拳头捶捶他的胸肌,然后拳一缩,哗然!
“好劲啊!天天练?”
“哪有空,一星期才三次。天生的!”
“又来老鼠掉入天秤!我们走!蜜糖,你快回去,你的‘蝴蝶’在找你!”
“你带敏哥哥去哪儿?”
“男孩子的事你不懂……”
“我才不要懂,不是打球就是游泳,我只想让亚敏哥哥见见趣趣。”
“她宠趣趣宠到不得了,她感激你送她小狈,几乎要……嘻!这话不能说,她可能要骂我,妈妈知道了又说我欺负她!”
“有话说嘛!什幺时候变得吞吞吐吐?”蜜糖用手推他,摇他。
“不说了!不说了!吃晚餐前,我把亚敏交给你,没意见吧?”
蜜糖还未来得及回答,康管家已经来找她,她是今天半个(不,应该是一个,因为志辉视今天为最后一玩,所以只管玩乐,什幺都不理,由蜜糖去应付)主人,很多事要关照,没办法去理会任何一个人。
虽然,亚敏回来,她十分高兴——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高兴;但是,亚敏和志辉本来就感情好,昨天他们通电话,他连半句都不提,怎会突然回来?想必是志辉邀请他回来,那幺说,他是为了志辉而回来,不过顺便也来看看她。凭他们相识的时间,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以后的时间,蜜糖一直忙,差点已经把亚敏这个人完全忘记了。
何况,还接了包加乐一个电话,唠叨了将近一个小时——
“……你考进香港大学,我很高兴,因为你会很快乐。你快乐,我就快乐了……还考到好成绩呢,你真令我引以自豪……其实,我很担心的,以前,你毕竟念女校,上课下课都是女孩子,诱惑少,纵然外面有‘蝴蝶’,始终隔着一堵墙。由这个十月开始,一切便不同了,大学呀!好象打开了交际之门,四周到处都是‘蝴蝶’,你在他们包围下,我怎能不提心吊胆……”
“表哥,你加拿大的大学,只有‘蝴蝶’完全没有花?”
“花,有呀!满园子满圃子的花!”
“我说的花是女孩子!你们大学全男的,没有女生?”
“有,当然有,男生、女生都有!”
“那你天天去采花不成?”
“哪有这份心情,不用念书吗?你没有看我FAX给你的成绩表,我现在的成绩,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所以呢!你烦什幺?我们大学有多少‘蝴蝶’,我还不清楚,还没开课呢!但不管是多是少,人家和你包少爷一样,进大学是要念书的,不是去采花的!”
“怎能拿那些‘蝴蝶’跟我比?”
“为什幺不可以?都是大学生!”
“他们有些不求上进,追女孩只是想娶个靓老婆,或找个好看女朋友;有些恃着有几分聪明,根本不会好好用功。他们看见你,还不一窝蜂的拥上、围住?”
“问题是,我是否要一一接受?他们念不念书,我不知道,我可是真正去念书的,他们肯,也要得到我同意!”
“蜜糖,你千万不要理会那些无聊的‘蝴蝶’,以免影响你的学业!”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学业成绩好,不是侥幸的,我自己会努力,任何人也影响不到我!”
“我还是不放心!”
“你要怎样才放心?”
“我想有点保证!”
“什幺保证?”
“例如我来加拿大时,你给我的保证。”
“对不起!没有保证。如今我已经不是十三岁,也不是初中生,我算是大学生了,你对我没信心,我很遗憾!”
“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我信得过你,我是对那些‘蝴蝶’没有信心……”
“那是人家的事,我更不能保证什幺!”
“所以,我希望你小心点儿,不要和他们接近,上了大学的‘蝴蝶’,比中学生手段更聪明。不小心提防……”
“表哥,真对不起,康管家来找我几次了,有话下次说好吗?”
“我还没说完呢……”
“那就麻烦你明天再来电话教训吧!我放着一屋子的客人没有理……”
“我才只不过说了一个小时不到……”
“如果我和每位客人也谈一小时,餐舞会恐怕要延到明年了!”
“没有理由一视同仁,我又不是普通的客人,我是你……”
“若不是好朋友、知己,就不会请他们来,来了冷落着,一个劲和你聊天,对她们多不公平!我早说过,要教训我留待明天,后天也可以!”
“我不是教训你,是为了你好,何必为了那些无聊‘蝴蝶’,浪费你的时间;而且……”
“表哥,我们晚餐一小时后要开始了,我要和康管家去看看,今天失陪了……”
蜜糖不单只嘴巴疲倦,连整个人都像被人打了几拳。
蜜糖和公关公司的人,去巡视参观今晚的各式自动餐(有些还在准备着,例如烧烤),感到很满意。
以前这些工作,都是宁太太打点,她跟随左右。今年她考进大学,觉得自己够大了,便和宁太太说:“妈妈,安心搓麻将,一切由我和康管家、三哥去打点,做不来再请教你!”
宁太太开心得呵呵笑。
谁知道包加乐一个电话,一讲,一小时,还嫌少呢!害得康管家请了一次又一次,她自己也变得不负责任。
幸而一切都很妥当。
她和同学,朋友聊聊、玩玩,差不多要更衣吃晚餐了。正要转身出去乘自动电梯,有人在叫:“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