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甜甜,你不要挂电话,让我说几句话。”
天!又是史柏高。“你为什幺老缠着我?”
“你说过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我没做错,是不是?”
“好,你说,你说。”甜甜既慌又烦。
“你的气还没有消?什幺时候才可以原谅我?”
“我没生你的气。我和你不相干,请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
“我也只不过想见见你,你又不准我到你家里去,我好想念你。”
“但我不想见你,你令我好烦。”
“你答应我们仍然是朋友,朋友自然要互相关心,你不能言而无信。”
“好!你要关心随便你,只要不让我见到你。”
甜甜挂上电话,吩咐莲达把手提电话关掉,拉下床头电话插头,只留下大厅一个电话,好和汪安莉通讯,莲达暂充接线生,挡住柏高。
吃晚餐,吃完一块牛扒,看见碟上有字,一看:我爱你,太太。
甜甜连刀叉扔掉,吃雪糕来代替晚饭。
看电视,荧幕突然出现柏高的大头样,嘴巴说着:“甜甜,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
“鬼呀!”甜甜尖叫,边走边喊,“关电视!不准开电视!”
回到房间,关上门,跳到床上,还是这张床安全。
早晨醒来,在床上吃早餐,小心检查一番才敢吃,没事。
早餐后,看报刊,时间多嘛,一打开,突然,几个血口大字映人眼睛:太太,没有你,生不如死……
“救命!”甜甜把报刊扔掉,心跳手颤,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几天,史柏高的字、声音、影子、无处不在,令甜甜神经紧张,心惊肉颤。
她抬头看房间,看到柏高的头好象在转在转,她惨叫一声,钻进被里,随即放声大哭。
一连安静了两天,甜甜的心才松弛下来。
和安莉通过电话。无聊,想起为马立德编织了一半的毛衣,翻出来,继续完成它。
“莲达,给我一杯鲜橙汁。”
她坐在睡椅上编织,背向房门,身旁放个小几。
甜甜口渴,莲达就是那幺慢手慢脚,不过,不信她又信谁?专心编织啊!
莲达终于把饮品送来了,甜甜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莲达,这是蜜瓜汁,我要的是橙汁。”
她边说边回过头去,竟然发觉史柏高站在房门口。
“你……”她手中的杯掉在地上,“你怎会在这儿?进我屋还入我卧室?史柏高你不要走……”
甜甜跳下睡椅,追出去,追下楼:“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
到楼下,史柏高踪影不见,大厦冷冷清清。
甜甜掩住胸口,倒在椅里。
莲达慌慌惶惶由外面进来:“刚才我被关在厨房。”
“把所有人叫出来,见我……”
全体佣人在甜甜面前列队。
“你们为什幺要跟我作对?是谁放史柏高进来的?”
“我们没有……”
“没有?谁放他进来爬上树?在餐碟、报刊写字、电视放映他的影带……他刚才还进入我的卧房,太过分,你们太过分……”
“小姐,我们真的没有放八公子进来,不过,房子是史家的,他要进来不困难,地形熟识又有钥匙。况且,我们都是史夫人聘请的,八公子的话,我们不敢完全违抗,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八公子好关心小姐,不会伤害你,他……”
“不要说了,我全都明白,你们可以出去。莲达,你留下。”
“怪不得,屋子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所以他可以通行无阻,又知道你的行踪。”安莉点着头,“你有什幺打算?”
“一买到飞机票就回美国。”
“为了逃避史柏高?”
“当然,你以为我喜欢回美国。”
“那就不如不去,你美国的家、父母的家,你们订婚时,史家已经有你美国所有亲友的地址,他可以自己或带一队人去美国找你,你根本跑不掉,你妈咪心脏不好,还会被他吓死。”
“我怎幺办?甜甜顿着脚,“坐以待毙?”
“也不可以为了他而亡命天涯,一动不如一静,你搬出来,走对了第一步。”
“他知道你住在这儿。”
“你当然不可能住在这儿,因为他会想到你必然来投靠我。”
“住酒店。”
“不方便的,女孩子。”
“我半山的房子又租给了别人了。”
“收回房子你也不能住,还怕他不会找到你原居地?其实,最治本的方法是立刻找马立德。”
“找他干什幺?”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会想办法为你解决问题。”
“不!一个小小的史柏高就弄得我团团转,他会看不起我,而且还会嘲笑说:玩火!看!你终于被火烧伤了。”甜甜用力摇头。“解决了居住问题,我一定能想到对付史柏高的方法。”
安莉想了一会儿:“有了,姐姐移民前把房子租给一对外籍夫妇,上个月他们已回祖家,房子空着未租出,你可以住在那儿。第一,史柏高不可能知道那房子;第二,房子在九龙,他要找也不太容易,你就和莲达搬进去。”
自从搬到汪姐家去,史柏高再也没有出现。
甜甜过了些安静的日子。
她甚至敢公然出去走走,和安莉去看场电影也相安无事。
甜甜很开心,也没有前些日子那幺提心吊胆、惶恐不可终日。
遗憾的是,安莉被公司派去日本公干两星期。
“我和你一起去。我早想去日本走走,吃鱼生买时装,享受一下。”
“你不能去。”
“为什幺?我快要闷死了。”
“我怀疑他们突然派我去日本,根本是想引你出去,我们到日本,日文又不是顶了得,史柏高又跟踪而至,更麻烦。”
“他真该死!我怎幺办?”
“少出去,两个星期很快过去,不用担心的。他们在机场等着,就由他们扑个空。”
莲达去超级市场买食物,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按门铃。
“莲达这大头虾,一定又忘记带钱包。”甜甜门一开,骇然看见史柏高。
“甜甜。”
甜甜马上把门关上,心卜通卜通跳,但史柏高的左脚已经伸进来,她也管不了许多,用力压门,史相高痛叫着,死也不肯把脚抽出去。
“你走,不然我把你的脚压断。”甜甜和他斗力,喘着气在叫。
“压断它吧!反正我见不到你,我也不会活下去。看,我在割脉,血流出来了,甜甜,我为你自杀,看,这些血……”
甜甜一慌,一松,史柏高伸手进来了,他左手握着弹簧小刀,在右手腕上划了一下,血就流出来了。
“停手!你,你……你想死。”甜甜目瞪口呆。
“你都不要我了,死了倒好,我再划第二刀……”
“不!停!史柏高,你到底想怎样?”
“让我进来,我的脚好痛。”
“不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怎可以让你进来?”
“为什幺不可以?以前我们经常单独相处。都是我不好,那天吓坏了你,我保证,我发誓,只要你让我进来,我绝对不会碰你。不信,我再在手腕上划第二刀、第三刀……在你门口流血而死。”
“好了,进来吧。”甜甜看见他手腕的血已经心软,她讨厌他,但绝不想他死,更不能见死不救,“把刀给我。”
“不!你把刀收起,就会赶我走。”他一脸稚气。“我走的时候,就把刀交给你。”
“你什幺时候走?”
“吃过晚饭,陪你看一张影碟就走。”
“不行!吃过晚饭马上走。”
“好吧!我听你的话,吃过饭就走。”
甜甜真是筋疲力竭:“坐吧。”
他就拐着脚,安分地坐在一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