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图斯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米勒身上。
马图斯十二点正已经拿着桂姐交给他的袋子和胡宝宝的白皮帽,在等候米勒和亚治了。
十二点二十分,米勒开着他的劳斯莱斯跑车驶来。
怎会开跑车来的?亚治呢?
很快,就着见亚治开着他的簇新日本房车前来。
“米勒少爷……”
“嗨!马图斯,”亚治跑过来了:“我们的汽车在后面。”
“我们?但昨天……”
“马图斯,你不是真的要挤在少爷和大小姐中间做电灯泡吧!”他又是嘻嘻笑。
“宝宝的袋子呢?”米勒问。
“在这,少爷,”亚治一手拿过马图斯手中的袋,为米勒放在车座之后。
“还有顶白圆帽。”
“也在这,少爷。”亚治又把帽子拿去交给米勒,米勒就把帽子握在手上。
马图斯惘然不知所措,因为昨天说好不是这样的,而他想象中也不是这样的,他正想发问,米勒已打开车门,还几乎撞向马图斯。
“宝宝!”原来胡宝宝已经下课了。
米勒拖着胡宝宝的手,宝宝经过马图斯身边,把书本交给他,又同他挥挥手,蛊惑地笑:“再见了!”跑车呼地驶出。
亚治推推他:“还不上车?赶不上了。”
“快!”马图斯这才急忙上了亚治的日本车。
亚治扭来扭去,东张西望,马图斯只眼盯住米勒的跑车,一面叫道:“还不赶快开车?我们真的追不上了。”亚治突然又解开安全带,去翻衣服的口袋。
“你找甚么?先开车好不好?”
“我的车匙呢?”他还下车左翻右翻:“我的车匙呢?”
“车匙当然插在汽车里。”
“刚才我下车嘛,人下车怎能把车匙插在汽车里,我记得已把它拿出来……”
“快一点,这条路开尽一拐弯,不知转左转右就赶不上。”马图斯焦急如焚:“你可能把车匙掉了,我不能等,我……”
“你开了车来吗?”
“没有!但我可以坐出租车。”
“哎哟!我的乖乖,终于找到了,”他突然叫起来:“快上车,快上车,我要开车啦!”马图斯又回到车上,当然跟着亚治保险。
“你把车开快一点行不行?”
“好!快,坐好了。”亚治总是嘻皮笑脸:“你不用担心,少爷的跑车可以开篷,大小姐又戴着顶白帽子,目标大又抢眼,一眼就着出来。”
“但你刚才那么一搞,他们的汽车驶出大路口就麻烦了。”
“你以为我不担心?我要侍候少爷,若我赶不上,他不会饶我,其实我比你还焦急。”终于到路口。
“天呀!少爷,你在哪?怎不等亚治?”亚治怨天怨地:“怎么办,该走哪条路呢?”马图斯闭上眼,握握拳头,糟糕。
“马图斯,”亚治指他:“我们该开往哪一条路呢?”
“下山的路范围广,怎样找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不同,有尽头,而且胡小姐喜欢到山顶吃菜,说不定他们会在那儿吃午餐。”可是,山顶能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连米勒或胡宝宝的影子都没有。
“我走不动了,又倦又饿。”亚治坐回车子。
“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我怎么知道呢?”亚治呼气:“又饿又冷。”
“你怎会不知道?你是米勒少爷的侍从跟班,他的去向你怎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恐怕连少爷都不知道。因为节目由大小姐决定,对了!你一定知道,你是大小姐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
“我是保镖,但这些事我不管,你赶快打个电话给米勒少爷问清楚。”
“少爷的手提电话在我这儿,他出入有我跟着,他从不拿手提电话。”
“他汽车上总有电话,马上打去。”
“他开车怕人烦他,我按号码,你自己听。”那边果然没有声响。
“该死!我一定要找到胡宝宝,这样失掉她,若发生了甚么事,我怎样向自己交待?
他们可能到甚么高级俱乐部,你快打电话查问。”马图斯说。
“我的电话簿全部登记了各大场所的电话,我饿得不会动,你自己慢慢打。”电话全部打过,马图斯的手指头发麻,这不重要,千万要找到胡宝宝。
他考虑了一会,还是回家等比较上算。况且,都黄昏了。
“开车吧!请送我回胡家。”
“我又饿又倦又冷,怎有气力开车?”
“那你坐过去。”马图斯自己开车,一直驶回胡家。
“马图斯,到胡家给我一点食物可以不可以?”亚治无力地求着。
马图斯一进屋子就找桂姐。
“大小姐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没有。她又和你走失了?”马图斯点一点头:“如果大小姐打电话回来,多数会打哪一个?”一屋子的电话。
“大小姐祇记得她房间的电话。”马图斯点了点头,突然记起:“桂姐,请叫厨房准备两份食物,我连午餐还没有吃,那位亚治先生也好不了多少……”亚治吃饱东西,高高兴兴,又挥手,又嘻哈地开车走了。
马图斯就不可能那么开心,虽然吃饱了人舒服些,但失去胡宝宝踪影,他十分担心。
他请桂姐留意电话,自己去洗了一个澡,然后进胡宝宝的房间去。
马图斯拉张椅子坐在胡宝宝床边,手提电话也放在一边,等候胡宝宝打电话回来。
这样靠着、坐着、思索着,想了很多。
他和胡宝宝失去联络,胡大富去了欧洲开会,万一胡宝宝出了甚么事,怎样向胡大富和自己交代?
胡宝宝喜欢生事,但米勒又不会打架,出了事,胡宝宝凶多吉少。
所以,胡宝宝没事应该不会打电话回来,若她打电话回来求救,那一定大件事。
他开始有点疲倦,但绝对不能睡觉,虽然已经午夜十二点。
他去拿杯咖啡,提提神。
他正放下杯子,电话响了。他一时忘形,两个电话都提起:“喂,我是马图斯……”
“咭……我知道,你是跟尾狗马图斯,不过,今天无尾可跟了,我终于摆月兑你。唔!你不在附近真好,我好开心,呀!我今天好开心……格,格……你呢?你开不开心?还敢开心?都担心死了,是不是?哈,哈,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管束我的……呃!不好意思,喝了点酒……”
“你现在在哪儿?”
“的士高!听到没有?音乐声。热闹不热闹?啊?咭……”
“哪一间的士高?”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傻瓜!”
“我自己会找得到……”
“我在泰国,你怎么找?”
“你……你去了泰国?怎会?我不相信!”
“问问桂姐,她为我收拾一袋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低胸装、露腰装、露背装,一件冬天的衣服都没有,留在香港会冷死。”
“若你真在泰国,那今晚不回来了?”
“怎样回去呢?十二点多了,飞机都休息啦!”
“你明天不上课吗?”
“学校一连两天都不用上课,大学和中学不同的,你不会知道的了。”
“你在泰国准备留多久?”
“明天是星期四,星期日晚回去,头尾五天。哗!我可以尽情玩乐,降落伞、水上电单车、开真枪,大吃大喝,哈……”
“你和米勒少爷两个人住酒店?胡先生知道了……”
“又怎样?很普通,爹也不会大惊小敝。你为我担心是不是?不用怕啊!我不会和米勒同居,各住镑的,各睡各的,不用怕。哈!原来做贴身保镖这么痛苦,连主人的贞操问题也要担心。好吧!版诉你吧,我们不会住酒店,米勒有朋友,我们住王府,你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