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过了头,你不知道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会惹来大祸吗?”
“你就祇会夸张、作大、没事搞事,”宝宝抿抿嘴:“你没见我好好的坐在家里吗?有甚么祸?”
“今晚你好运,给你戏弄、侮辱的人,其中一个怕事。但你不会每次好运,你若惹上一班黑社会,今晚还有命走出的士高?”
“黑社会大晒?”
“当然不是,但黑社会的黑份子通常不依照法律程序做事,若你好运,对方会当你少不更事,一笑置之。小心眼的,会以牙还牙,你侮辱他,他侮辱你,你令他难堪,他也会令你不好过。如果你不幸遇上些心狠手辣的,嘿!后果不堪设想。”
“香港是法治之地,自有警方保护,我爹爹每年交差饷及纳税可不少,起码够养几队警察。”
“警方一定会保护市民。就算能保护你二十四小时或三百六十五日,但不能保护你一世,总之少出外生事,你不犯人,人不犯你。”
“一天到晚躲在家里温习,上学念书,多呆板,出外闹闹才刺激。警方不能保我一世,不怕,我有贴身保镖。既是贴身保镖,那么他若不死我就不死,他死了我还可以另请一个。”马图斯被她气坏了。
“喂!你的大道理说完没有?看你紧张担心得快要神经病。”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祇是做我份内事,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我对你完全没有私人感情。”
“好啦!你去尽份内事,我生事,你挡灾,呵!”她打个呵欠站起来,说:“我睡觉了,要保障我的生命安全,那基佬可能半夜进来以牙还牙,哈哈……”宝宝摇着手袋上楼梯。
马图斯手痒,很想掴她一个巴掌。
这个人连死字都不会写。
※※※
星期日,史高接宝宝到一间别墅式的房子,午后有许多车子停在屋附近,傍晚,连胡大富的劳斯莱斯也驶进花园。
看样子一定是史高家请客。
敝不得宝宝出门时,穿牛仔裤及披一件连风帽的彩色针织大披风,但手上拿了个大袋子。
袋子里面一定放上晚装衣服和鞋袜。
别墅内一定开舞会,胡宝宝最喜欢这玩意儿。但是,胡大富怎么又会出现?他哪有空去应酬这些小子?
千万别说今天是安安和史高订婚的日子,要订婚、结婚也得延后,这位少爷,马图斯见了也心寒。
若宝宝非嫁不可,马图斯希望她嫁贝度,贝度斯文不生事,容易侍候。
十一点多,胡大富和宝宝一起出来,宝宝坐上了父亲的汽车,史高隔着汽车和她谈了好一会才开车。
今夜没有舞会吗?
马图斯一面开车尾随,一面想:“糟了!今晚真的是相亲,以后除了看守那生番,还多了个搞事姑爷。”当然,史高的安全与他无关,但两人同在一起,天天惹事生非,到头来消灾解难的,仍然是他自己。
真能做到见死不救?哼!唉!
※※※
下课,宝宝和三个女同学去吃茶。
自从那史高出现后,她便没有和朱迪一起吃茶、逛街。
今天那史高少爷为何还未出现?他天天接宝宝下课。
难道昨天刚订了亲,怕难为情?
这种人会怕难为情?开玩笑。
马图斯喝完咖啡便回到车上,等候史高的汽车出现,但是,史高和他的车子都没有踪影,不久,宝宝却领她的同学走过来,一面谈笑一面上车。
除了宝宝,大家都有和马图斯打招呼。
“送各位回家吗?”马图斯疑问。
“唔。”宝宝点一下头。
“谢谢你。”朱迪微笑说。
“别客气。”马图斯喜欢宝宝的同学,有礼貌,对他又友善,不会看不起人及摆架子。
“今晚来我家吃饭。”朱迪邀请。
“最好改明天,我回家要整理笔记,密斯月兑泰莱的课最难捱。”宝宝说。
“我们众多讲师中,泰莱先生说话最快。”珍妮也摇头。
“何祇快?又快又乱,他还绘图,他乱讲我乱写,不整理怎行?”
“我才糟糕,昨晚忘了收拾课本,今天起来迟了匆匆出门,连笔记簿都没有带,幸而马大伟借我一叠打字纸,我回家还要抄笔记。”
“有甚么遗忘不用怕,同马大伟借就行了,他的笔记一定又齐全又整洁。”珍妮说。
“好主意,反正我的笔记一塌糊涂,纸嘛!东一张,西一张。”
“你还他笔记簿时,他还会问:『下课后有空吗?请你吃下午茶。』”
“好呀!我带你们一起去。”
“你就想,他又不是追求我们,他祇是喜欢你。”
“哪有这回事?笔记我不惜了。”
“她面红,心中有鬼,看中马大伟是学生会副会长……”
“请你们吃了下午茶还吼叫?推你们下车。”
“多凶!老羞成怒……”
“马大伟看不上眼,喜欢学生会会长,那才威风。”
“打你……”
“哈哈……”家境好、大学生,年轻女孩子总是快乐的,无忧无虑嘛!一点小事也能令她们乐半天。
送了三位小姐回家,马图斯问:“现在去哪儿?”
“回家!今晚要抄笔记,刚才你没听见?”
“史高少爷不是接你出外玩吗?”
“史高?呵!玩,在空气中玩?”马图斯不明白她在说甚么,又不方便问。
“你今晚不出去?”
“关你甚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小姐,你出去,我就得出去,你半夜三更回家,我一样要紧紧跟随。”
“那你岂非没一觉好睡?真可怜。你今晚想约会女朋友尽避去,今晚我做好笔记就睡觉,我也要好好的睡一晚。”
“我不会离开屋子,但很高兴听到可以有一晚早睡。”
“你不用守住屋子,难道寻仇的敢寻上家里来?这儿又不是没有护卫员。”宝宝突然语气一变:“我好心好意,你不接受算了,你这人好烦。”
“嘿!难道我不怕你半夜溜出去会史高先生生吗?”
“史高?哼!你是个小人,你心地骯脏,专想坏事,又不信任人……”
“随便你怎样说,你喜欢生事惹祸,我不小心点怎行?”
“你犯贱!”宝宝踢一脚:“跟你说话是抬举了你,哼!”自此,几天史高没有来过,贝度又再次出现。
差不多每星期有一晚,胡大富都会和马图斯在书房里谈论宝宝,关心女儿一周的近况。
“胡老爷,那位史高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史高?”胡大富事多事忙,想了好一会。
“上星期你到史家吃饭,还和胡小姐一起回家。”
“啊:史高,对了:我们和史高是世交,我父亲那一代的了,史高也是和宝宝一起长大的。”
“但一直没见过他,一个晚上他来电话,胡小姐就马上出去。”
“他一家人早就移民外国,这儿祇有史老太和两个信人。史高排行最小,史老太最疼爱这个小孙儿,他是专程由外国回来为祖母祝寿。”
“就是胡老爷到史家吃饭的那一天?”
“就是那一天,几代交情,多忙也要出席。”
马图斯失笑:“我还以为那晚是胡小姐和史高少爷订婚。”
“你觉得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老爷,很难说的,毕竟是儿女私情。但在我的角度和职责来说,不是好事。”
“你不喜欢史高?”
“他和哈杰少爷差不多,都喜欢生事,又不顾后果,这很容易闯祸,我要很小心提防……不过,既然是通家之好、门当户对,咳!我没话说。”
“现在和宝宝来往最密切的,哪一个不是世交?哪一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们都喜欢宝宝,宝宝对他们呢?很难说,她说过很喜欢占美,分手了;哈杰,又分手了!还有米勒……但我就不怎样喜欢她和这些世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