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首先听我说,阿龄每年都回来住一个月,那是我移民时和明珠说好,阿龄每次回来,总有心事,闷闷不乐,当初我以为他想念明珠,但他说回来已经很好,在家更闷。但他今年回来,人开朗得多,我研究他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他常和你结伴一起去玩。”
“如果没有顾先生陪我到处参观,我也会很闷。”
“有伴是原因之一,你来了这些日子,我细心观察过你了,你不单是外表年轻貌美,而且性格温柔、大方、有礼貌、尊重长辈,和刁蛮、放纵、任性的明珠比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我巴不得你是我的儿媳妇。”
蔚甄满脸通红猛摇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刚才的话,我太过份了。”顾老太忙道歉:“蔚甄,我希望你和阿龄一起去雪梨。”
“我和顾先生孤男寡女的……”
“你和阿龄来澳洲,也是孤男寡女,明珠都不介意。”
“但是还有小咪。”
“你也可以带小咪去,但是对你、对她有什幺好处?小咪不适宜长途旅游,她体质弱,你们去游览的地方她又不能去。而且,她什幺都不懂,带她去等于没带,她不会记得什幺,大家都知道。蔚甄,时代不同了,秘书陪老板出国公干,也是孤男寡女,但没有人会认为他们在干坏事。”
“顾先生去公干我更不应该跟着他,令他有所负担。”
“阿龄到雪梨公干,是去视察公司和开会,但没理由天天开会,二十四小时不停,他下班后你们可以去找节目。反正他担心你一个人留下来没人陪,要匆匆忙忙赶回来,如果你和他一起去,他便可以一面公干一面游玩,你们可以彼此相伴。你很明白事理,处事得体,所以你随同阿龄公干,只会令他工作愉快,不会增加他的负担。”
“顾老太太看得起我,其实,我什幺都不懂,”蔚甄很为难地说:“我不是不肯听话,只是……觉得和顾先生去雪梨不大恰当。”
“你对阿龄没有信心,怕和他一起会吃亏?我向你保证,我儿子是个正直人,他是个君子。你和他也相处过,他很尊重你的,是吧?”
“顾老太,我很信任顾先生,我并不是这意思……”
“那就好,感谢你对一个母亲的体谅,谢谢!时候不早了,晚安!”
“顾老太……”蔚甄走过去,顾老太一面挥手道谢,一面开门出去了。
彼老太离去后,蔚甄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如果正如顾老太说的,顾龄有妻等于无妻,有女等于无女,他实在太可怜了。
彼龄有女等于无女,是事实,人所共知。至于顾龄有妻等于无妻,蔚甄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冯明珠送机的情形,可以看出她对丈夫感情不深,他们来了澳洲后,她没有打过电话来也是事实,连顾老太生日那天,她也不会打个电话来说生辰快乐。
彼龄每次到小岛,也是孤独一个人,从未见过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的双双出现。
难道他们的夫妻感情已到达了名存实亡的地步?
彼龄真是很不快乐,初见他时,他像个机械人,话说一句就是一句,认识他大半年,从未见他开怀大笑。叶天朗就不同,天天嘻嘻哈哈,因为他快乐不知愁呀!反过来,顾龄是真的不快乐,原因当然和冯明珠有关。
近来好得多,话也多了,人轻松了,面部肌肉放松了,他开心也和他离开明珠有关,这幺说来,他们夫妻真的有问题,怪不得顾老太担心。
蔚甄对顾龄很信任,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伤害她,也许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好先生、孝顺儿子、好爸爸、好丈夫、好顾主。自从来了澳洲人生路不熟,顾龄更成为蔚甄的好游伴、好朋友。
彼老太和小咪午睡后,顾龄开车和蔚甄游览布里斯本一周。
“前面有一个闪光的建筑物,看见吗?”
“是不是银色的?”
“是银色的,外形像金字塔,它就是祖百达赌场,昆士兰省的第一个合法赌场。”
“果然银光闪闪。”
“它后面有一幢高高的长形大厦,是赌场的酒店,听说澳门赌王也占有股份。”
“你进去过没有?”
“陪客户去过,它是十一月二十四日开幕的,里面除了角子老虎机的玩法不一样,其它赌城有的,它都有。”
“我总算知道你有嗜好,原来你喜欢赌钱。”
“不,我不赌钱。生意人什幺都要见识,为了做生意才不得不和客户上赌场,我每次都拿五百到一千作赌本,是输是赢我都不会再加注码。说到底,我不喜欢赌博。”
吃过晚饭,他们到街上的露天咖啡座喝饮品。
“这儿当然比不上欧洲的露天咖啡座,但也很舒适。”
“而且生意兴隆。”蔚甄看见每张圆桌都坐了人;“那儿招牌上面写着B·Y·O是什幺意思?”
“这儿的餐厅,有些是发有酒牌的,当然有酒供应。招牌上写着B·Y·O是没酒招待,如果客人想喝酒,可以自己买酒带去,你看后面那桌就有瓶酒,那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这儿买酒很方便,附近所有超级市场都有酒出售。”
他们的桌子,在一棵大树下,蔚甄靠在椅上喝女乃,晚风阵阵吹来,人很舒服。
“蔚甄,对不起,今天早上你陪小咪游泳,母亲才告诉我她昨晚要求你陪我去雪梨。”
“事前她不是得到你同意吗?”
“没有。我早知道不会让她跟你说,明珠硬拉你来澳洲,已经令你很委屈了,我母亲又逼你陪我去雪梨,那太过分了。”
“顾老太没有逼我,她只是提意见,既然来了澳洲,就应该到处看看,才不枉此行。念中学的时候,就知道雪梨是世界著名的大城市,我也想去看看。”
“你……”他倒是意外:“真的肯答应?”
“反正我闲在这里没事做,一个人也没意思。不过,我有条件,我不要做你的随行包袱,希望能为你做点事。”
“好极,开会后总有好几份报告书要批阅,有你分担,我就不用挨通宵,有多余时间就陪你四处观光。”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向表姐请示?”
“我找不到她,管家说她又出门去了。不过,她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我做什幺她都说好,只要我不麻烦她便行。”
“你们是夫妻,夫妻应该互相关怀,有商有量。”
“我想关怀她也没有机会。”顾龄一急,冲口而出:“我和她已分居六年。”
“什幺?你们分开了?”
“没办过分居手续,但自从小咪出世后,虽然我们同住一间房子,她睡二楼,我睡三楼,我喜欢也可以住在古堡。”
敝不得顾老太说他有妻等于无妻。
“怎会这样?你们吵过架?”
“不是吵架那幺简单,其中过程很复杂,一言难尽。总之,她做什幺事我都不能过问,同样,她也不理会我的事。”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幺……”本想问他们为何不离婚,但话收回了,那是人家的私事。
由布里斯本乘内陆机到雪梨,只需一个小时,到达机场,公司的高级职员把他们接去酒店,已安排好两间豪华套房。
晚上,顾龄带蔚甄参加一个饭宴。
奇怪,一顿饭内竟没人提及冯明珠,大家倒是很尊重温蔚甄。
也看得出他们对顾龄很忠心。
在雪梨,顾家也有自己的生意,但,顾龄这次公干,是为了冯家。
在酒店睡了一夜,早上顾龄要去视察公司业务,不想蔚甄早起,和蔚甄约好了晚上准七时,顾龄回来接她去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