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还不是你的?你们是夫妻,根本没有分别。”
“有分别!迸堡是冯宅,连小咪也不叫顾小咪,是冯小咪。”
“怎会这样?”这倒是新闻。
服务生送上第二道菜,每人碟子里都有一条完整的鱼。
彼龄用夹子把鲜柠檬汁压在蔚甄碟子的煎鱼上面。
“今天是出来游玩的,不是谈论些麻烦事的。快吃,鱼很新鲜。”
吃了一条鱼还吃了个蜜瓜水果盘,半个蜜瓜去核,里面挤满提子、草莓、奇异果、橙和西瓜,五颜六色,卖相鲜艳而美。
珍惜时间,蔚甄边喊好饱,边嚷着去玩机动游戏。
“你刚吃饱东西,不适宜去玩太激烈的玩意。”他关心地说:“先去看海豚海狮表演好吗?”
她不大同意顾龄的话,她和叶天朗在一起时,想玩就玩,从没考虑是否太饱太饿。但难得顾龄关心她,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她也就乖乖地随顾龄去海豚表演馆。
海豚与海狮的表演,其实和香港的海洋公园没有什幺分别,但人在外国,样样都新鲜,感受也不同,蔚甄看得津津有味。
太阳更猛烈,她戴上太阳帽。
看过表演,蔚甄就吵着:“那边有过山车,看样子很刺激很好玩的。”
“早就知道你最喜欢玩过山车,帽子交给我,去玩吧!”
“你呢?”蔚甄边月兑帽子边问。
彼龄含笑摇了摇头:“我看着你玩。”
“为什幺不一起玩?一个人玩有什幺意思,你不是怕吧?”
“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很刺激。”
“不会比香港海洋公园的更刺激吧!我们女孩子都不怕,男孩子也不怕呀,叶天朗就挺喜欢玩过山车。”
“我怎能和叶天朗比,他是二十几岁的强壮年轻人,别说过山车,更危险刺激的玩意他也能玩,因为他精力充沛;而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人,这种玩意,不大适合我,对不起。”
“应该道歉的是我,为什幺要提叶天朗?他有什幺资格和你比?”蔚甄心里不好过,觉得自己非常过份:“为了惩罚我,我也不玩过山车了。”
“小孩子到游乐场不玩过山车等于没有来过。来,我们一起玩。”他一手把蔚甄拉上卡车,蔚甄想走,回头都不行。
“顾先生……”
“嘘!握紧扶手!”
饼山车开始转动,又上又下,又快又急,令蔚甄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很开心,卡车由最顶端飞冲急下时,蔚甄乐得欢呼起来,其它外国孩子也在尖叫。
绝对兴奋中蔚甄忘掉了身边的顾龄,没想过他是否面无人色。
由高潮归于平淡,过山车慢慢停下来,蔚甄意犹未尽的走下卡车,这时候才记起了顾龄。
“顾先生,你没事吧?”
他呼了一口气说:“很好,证明我还没有真正老。”
“你根本就不老,你不说,我不相信你已经三十四岁。”
“快满三十四岁了,你明珠表姐也三十二了。我们去玩小火车、小游艇和赛车。”
玩完了,拍过照,便到礼物店去买礼物。她的好同学、古堡的人,每人都要带点礼物,蔚甄又为小咪买了顶柔软布质的太阳帽。明珠本来为她在日本买了顶尼龙的,小咪头发少,帽子较硬,小咪嫌帽子磨擦她的头皮,不肯戴。
彼龄替蔚甄在大门口,巨型的SEAWORLD招牌下拍照,证明她曾到此一游,便开车去吃晚饭。
中午吃过西餐,晚上就去吃中国菜。
黄金海岸没有正式的唐人街,但是,中国菜馆也不少。
吃饭时,顾龄说:“我应该感谢你。”
“我?我来了澳洲后除了吃喝玩睡,没有做过半点好事。”
“你令我的心情回复青春。”他叹了一口气:“我这七年来,都是工作,没有娱乐,去看场电影,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今天我玩得最开心。”
“包括那过山车?”
“主要还是那过山车,我七年没有玩过过山车,明珠每天都有节目,她当然不会陪我去玩过山车。如果小咪是正常的孩子,我每星期陪她上一次游乐场,但是,别说过山车,玩碰碰杯她也吓得哭叫,所以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游乐。况且,我以为我已经三十几岁,再不能玩过山车这样刺激的游戏,但今天我玩得很开心,所以证明自己并不是那幺老,是心魔作怪,心境苍老了,今天之后连心境也回复青春。”
“你以前也喜欢玩过山车?”
“喜欢!”他轻笑:“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古板老头,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打球,什幺球类都喜欢,你不会相信我曾经是个表现不差的运动员。”
“我相信,芯妈跟我说过,顾先生曾出国参加球赛,全队得亚军,你入球最多,又夺取了一个,个人银杯奖。顾先生,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只是稳重,可能生意忙,少运动。”
“为了给人一个好印象,衣服的式样不能太随便。我也有健身,不过游乐一定要有玩伴,这几年我都是独行侠,一个人去哪儿都没意思。”
“这次来澳洲探亲度假,我人地生熟,你陪陪我,也算是为自己找个玩伴。”
“对!这次总算有个伴,我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这天是顾老太太的七十大寿。
蔚甄在换衣服,她穿上黑色晚礼服,在镜前转来转去,结果又换下来。
她改穿红色的套裙,本来不错,可惜是露脐装,顾老太已经七十岁,老人家多半不能接受这种新潮衣服,去玩去旅行无所谓,但今晚是请客,不能令顾老太丢脸。
她拿了另一袭晚服的银色阔身月复带扣上去。唔!非常合适,而且令那红套裙增添了高贵品味。她把顾龄送她的生日礼物奥普宝石别针也佩戴在胸前。
到楼下,顾龄看见她便说:“你不是要穿那黑色晚装吗?”
“我穿上了,后来我想,今天是顾老太的好日子,黑色好象不大适合,所以换了这套红套裙。”
“别担心,我母亲不介意的。”
“谁说我不介意?”顾老太含笑瞄了儿子一眼:“生日当然要讨个好意头,红色大吉大利,蔚甄年纪小,倒很会体贴老人家。”
彼龄咬着下唇扮个鬼脸,忙走出客厅。
“这孩子!”顾老太笑着:“他这次回来特别风骚,不知道遇上什幺好事。”
“母亲大人七十大寿还不是好事?”蔚甄说。
小咪已经换上袭粉红雪纺裙子,蔚甄替她结好蝴蝶结。
彼龄再出现时,把他那暗沉的西装和领带换去,改穿套米白色西装和鲜红色宝石花领带。
“好俊啊!人也年轻了,”顾老太好开心:“我几个孩子一到三十便胖嘟嘟不大好看,只有他最潇洒。”
“顾先生像顾老太嘛!”蔚甄说。
“哎唷!你嘴巴好甜,真令人心喜。”她老人家一直合不拢嘴。
彼太太去准备了一大盘用红色康乃馨和满天星做成的襟花,顾龄插了一束在襟上,小咪一束,蔚甄胸前有个别针,顾龄替她插在鬓上。
安妮过来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彼老太今晚在顾家开办的松龄酒楼请客,除了亲戚,顾家公司属下的职员伙计,生意来往的朋友,全都是座上客。
松龄酒楼也停止营业一天。
彼老太一直把小咪带在身边,顾龄当然也侍奉左右,蔚甄要照顾小咪,所以四个人常会走在一起。
大部份客人看见蔚甄,差不多都会说:“这位小姐好漂亮,是四少女乃吗?这幺年轻。”
彼老太解释过几次,就索性哈哈笑的默认了。
蔚甄绯红满脸,顾龄尴尬地陪笑,蔚甄刚到澳洲,常做恶梦,梦中总是孤独一人,最近的梦温馨了,有位男士陪伴她,可惜看不到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