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本身,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她觉得,女人最幸福是找到一个好归宿,将来结婚生子,侍候丈夫,生个儿子为丈夫传宗接代,做个贤妻良母。她对事业没有野心,若结婚就留在家里,还计划过学插花、家政……闲来为丈夫烧几味可口小菜。学做生意,希望能助丈夫一臂之力。
如今一切已成过去,美梦亦已清醒,对于那些公子哥儿,她反应冷淡,没多少热情,反过来热心投入工作,因为不断的工作,才可以忘记被伤害的痛苦,还有绯闻压力呢!人家写的每个字,都好象一根针,针针刺在她心上。
娱乐圈锦上添花,跟红顶白多的是。比如发仔,以前人人憎他,把他骂个万恶不赦,谁没写上一笔,就好象不够时髦;如今发仔行运了,走红了,大家又一窝蜂地去奉承他,连他的缺点都写成优点。
娱乐圈是极少雪中送炭的,所以苏铃虽然是受害者,并没有人关心同情她。
其实,她们三位俏娇娃,除了君王一切如常,并有发展外,华茜也不好。
虽然和东尼几度复合,但,华茜并没有复合修好的感觉。
唯一令华茜开心又担心的,他们已经没有吵架了,原因是,大家客客气气,东尼好象改变了,有时候,华茜好象不大认识他,彼此陌生人一样。
东尼是不会主动去找华茜,这不奇怪,而华茜去找他,他有空会和她吃顿饭,那顿饭也是多吃少说话,东尼老是心不在焉。
不吵架和平相处本来是好事,但吵吵架,也证明东尼关心她或在意她做的事和说的话。如今不理不睬,陌生人一样,岂非更糟糕?
若真的发展到相对无言,怎幺办才好?
这天,华茜和朋友们在一起时,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向下垂。
“喂!华茜,你今天怎幺了,老不哼声。”
“前些天还很风骚,和情人复合呀。”
“喂!不是又吵架了吧?”
“吵架才好,就是因为没有吵架。”
“你这人也怪,老说东尼脾气躁,动不动就开口骂人,小小事也不饶你让你,跟你吵。现在不吵架了,恩恩爱爱了,你又愁。”
“我们虽然没有吵架,但也并非恩恩爱爱,以前,说良心话,我们好象并没有真真正正恩爱过,但也算有感情,比如他紧张我的修养、前途,如今他甚至没有劝我看书,对我漠不关心似的,我才忧虑。”
“华茜的话对,恋人吵架是不好,但对方在乎你,眼中有你才会吵,若对你视若无睹,哪里还会挑剔责怪,感情可能已经下降至零。”
“最怕还是有第三者,因为你们分开了一大段日子,他的情况你并不清楚。”
“他妈妈告诉我,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而我们再来往这一段日子,我什幺都了解调查过,他真的没交女朋友。就是人变了,冷冷淡淡,唉!好担心。”
“你现在一直沉住气,等苦尽笆来的一天;要不然你跟他把话说清楚,起码你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幺,免得猜来度去。”
“我何尝不想,但,我怕结果又是自己沉不住气提出分手了,我闹分手已经闹了几次,分了手很难又再回头。”
“若他爱你,他会很紧张的留住你,你走了他也会找你回去。”
“可惜每次我提分手,他总成全我,又从来不会主动找我。”
“你自己决定,你受得了,等下去,不用烦……”
结果华茜和东尼,又再一次分手了,这一次分手是多次以来最和平的,没有对骂,没有争吵,也没有互扬臭史,大家吃茶,话说完了,东尼还送她回家。
缘尽无语,但哪一个才真正无悔,只有各人心中,自己明白。
东尼又一个人单独去的士高。
午夜,去洗手间时,竟在甬道碰上了马日生。
“喂,东尼!”马日生抓住他。
“你也来了?”
“一大班人,”马日生说:“不用问,你一定是孤家寡人,来和我们一起玩。”
“不好了!我来的士高是不想烦,我怕交际应酬,你知道的。”
“都是一班娱乐圈的人,有些你认识的呢。”马日生猛然记起:“啊!苏铃也和我们一起。”
苏铃这名字撞了他心房一下,好象垂死的人精神提起。
他漂亮而呆滞的眼睛亮了亮。
“她失恋后不是很低调吗?有传说她想自杀呢!”
“没有人失恋会开庆功宴的,虽然这圈子流行。但她今天心情不错,正在猜枚,你乘机过去和老朋友叙叙旧。”
“她和华茜是生死之交,未必肯理会我,到时未必下得了台。”
“她也懂大体,未见过她当众闹事,过来碰碰运气。”
“你不要误会。”
马日生盯他一眼,摇头:“大男人死性不改。好了!就当给我面子,我请都不去?”
东尼还好说不吗?人还未到贵宾室,便听见苏铃可爱的笑声。
她喜欢笑。其实三位俏娇娃都喜欢笑。
否则人家不会叫她们大笑姑婆。
“嗨!看我把谁拉来?”马日生叫:“高傲的独孤永胜太郎。”
大家笑,苏铃仍在猜枚,马日生安排张东尼坐在她身边,她便向东尼笑一下,但仍继续玩。
张东尼一直静静地坐着,座中有人去跳舞或斗酒,他便偷偷看苏铃。
苏铃那及耳微曲的头发,黑色套装长裤,黑色高跟鞋都很好看。
脸上是淡装,衣服也包密,但仍透着艳光。
突然苏铃一看表对大家说:“我要先走了。”
“多玩一会嘛!”大家留她,东尼看着她,但并不太明显。
“我有通告,要赶着开工。”
“你刚才说接的是零六通告,现在还早呢。”
“是六点,但路程不短,加上有场戏我老是不满意自己的表现,想早些去请教导演,或者多看几篇剧本揣摩。”她边说边披上米色中大衣。
“找个人送你。”
“不用!大家玩得正开心,我自己开车好方便。”
“你晚饭后不是把汽车借给你弟弟吗?你哪来车子?”
“哎!我记性多差,”她又笑:“没关系,坐出租车也很方便。”
“坐出租车倒不如找个人送。”马日生说:“东尼刚喊走,他送你一程最好。”
“不好!张东尼从不做柴可夫斯基,我又不是华茜。”她已背上名牌黑手袋。
“什幺都有特殊,”马日生碰碰东尼:“他愿意送,让他送吧。”
东尼就顺水推舟了。
“华茜好吗?最近好忙,又是电视又是电影,三个好朋友很久没聚会了。”路上,她问。
“我也很久没和她见面了。”
“又吵架?你们总是吵架、复合,没两天又和好如初了。”
“这一次,我们是真正和平分手,以后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虽然每一次都是华茜提出分手,其实,她对你始终如一,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东尼不说话,他不想说的都不说。
苏铃看着他,心里好笑,觉得东尼真是怪人,也就不说话了。
到片厂,车子停下,苏铃等一下,东尼问:“就是这儿吗?”
“是的。”苏铃见他毫无动静,便自己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临别时向他一笑:“谢谢!”
苏铃边下车边想:这个人不是大男人,是目中无人不懂礼貌的粗胚,真难为华茜忍受他,替女孩子开开车门,社交礼仪嘛,都不肯。
东尼的车子一直没有开走,看着她娉婷的背影。
他脑子就不是那幺想。
他想:这女孩子的确是明媚可人,连背影也美,她刚才的一颦一笑还在眼前。
他觉得她不单可人,为人处事,也令他敬佩,一看表,现在才四点多,她接的是六点通告,为了一场戏,玩着也赶回来工作,有多少人,特别是女艺人,肯这样求上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