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大家都走在一块儿。
“宛司,你有没有发觉这儿的沙又细小白?”
“是的,踏在脚上好舒服,会不会是人造钞?”
“这个你说对了,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这儿晒太阳,躺着舒服嘛!”
“这儿真宁静,住在夏威夷的人,好象无忧无虑似的。”
“夏威夷本土人,不单只工作慢吞吞,好象吃了一担猪油,他们衣着也普通,宛司,我教你来分辨本地人和外国游客:如果穿著一对日本胶拖鞋,是那种近乎破烂的样子,便是本地人,他们连皮鞋都不常穿,生活多简单!”
“来这儿度假的旅客,衣着也随便。”
“反正来夏威夷的目的离不开游泳,到海湾没理由穿晚礼服。”
“这样好,我不喜欢太拘束。”
“你知道吗?这儿每个海湾都有一个公园,亚拉梦安娜公园很大,明晚我们去逛逛。”
“人口少就有这一个好处,香港有地也拿来建屋。”我忽然想起了问:“你有没有听过这儿的姻缘道?”
“姻缘道?它是很著名的,这儿的人都知道。”
“改天晚上你开车,带我去观光,行吗?”
“宛司,你叫我带你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就是……姻缘道……白天好吗?”
“白天我们都去过了,你好象有点惊慌,真的是有鬼吗?”
“我相信有的。”他颤抖一下:“连我表哥都不敢去!”
“可是有人去过出了事吗?”
“我是听过两个故事!不过,也只不过是传说。”
“告诉我!”我的兴趣来了,晚上海边听鬼故事,特别刺激,当然,我也是仗着一行六人,有人壮胆嘛。
“有双情侣,晚上开车驶进姻缘道,突然汽车不动,男的发觉汽油用光了,他是有点奇怪,本来傍晚时才把汽油入满,他对那条姻缘道,也略有所闻……”
“于是,他拿了个汽油箱去买汽油时,对他的女朋友说:“把窗和门关好,无论发生了任何事,听到什幺声音,也不要出车外观看,直至等我回来。”于是,他去附近汽油站买汽油,女朋友把自己关在汽车内,动也不敢动,隔了很久,他的男朋友还没有回来,一直等到半夜,她听到车顶上有声音……刮、刮、刮的声音,她以为男朋友回来了,但是,男朋友回来不可能跳上车顶。这时候刚巧外面又刮风,她更加缩作一团,不敢出去。又隔一段时间,她听见滴、滴、滴的声音……她用外套把头一蒙,塞住耳朵,不想听风声,刮刮声,滴滴声……就这样,过了一晚,天光大白,那女的想,天亮了,男友还不回来,应该出去看看他,找找他,当她走出车外,她几乎吓晕,原来,她的男朋友,竟然倒挂在汽车上面的大树上,她定神一看,男朋友已经死了。”
“呼!”我的手臂发毛。
“原来那些刮刮声,是她的男朋友两只手被风吹动时打在车顶上的声音,至于滴滴声,是她男朋友滴下来的血……”
“别说了,别说了!”我双手抱住自己。
“还要不要去姻缘道观光,观光?”尊信问。
“不要,不要!”
“另一个故事听不听?”
“现在不要!”我拍了拍胸口:“改天吧!”
“故事总是故事,未必是真的。”
“也许吧!”我看看四周,见三哥和伊玲在我们后面散步,看样子还不错。琴妮和祖迪呢?两人各自站着面对大海,后来琴妮走开一点,祖迪仍然站着。
看样子,琴妮和祖迪的相处,一点都不好,我想:应该找机会跟他们谈谈。
飞飞扫描,帆帆校对
第六章
“琴妮,夏威夷是个很美的地方,很适合谈情说爱,你和祖迪之间一定大有进展。”
“进展?和在香港差不多。”
“怎可能?来了夏威夷,天天在一起,又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游泳,玩滑浪风帆……他又不停替你拍照。”
“我和哥哥也同住一间屋子里,我们还相对了十八年,但哥哥可没有爱上我。”
“好笑,你真会举例子,”我被她气得呼呼叫:“哪有哥哥爱上妹妹的!电视片!赤的疑惑?”
“我不知应该怎幺打譬如,我和祖迪没有因为住在这屋子里突然感情剧增,连稍增都没有。”
“琴妮,你一向很温柔,给他一点暗示好不好?”
“什幺暗示?”
“哎,你从实招供,你到底喜欢不喜欢祖迪?”
琴妮咬住下唇:“他也很讨人喜欢,条件比维尼好!”
“那就行啦,让他知道你喜欢他!”
琴妮无神地摇了一下头:“我喜欢他是没有用的,一定要他也喜欢我!”
“你那幺好,他没有理由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喜欢谁?”
“你!”
“我?”我指住自己大声叫:“发神经,那是唐明皇年代的事,你心里仍想着?”
“我没有想着,是祖迪自己忘不了!”
“他到底怎样跟你说?”
“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关于感情的事,但我感觉到,他心里是抗拒我的。”琴妮黯然说:“好象昨晚去海边,你不开口,他不会去!”
“祖迪到底打什幺主意?”
“他仍然喜欢你!”
“不可能,我和他说得一清二楚,我和他不可能,况且,最近一直在他身边的是你。”
“他对你完全没有表示吗?”
“有什幺表示?他是伊玲的哥哥,我们是朋友,我把你介绍给他,他应该明白。”
“我们单独的时候,经常是相对无言!”
这个我相信,昨天晚上我也看得到:“看样子祖迪这笨蛋还是不大明白,我要跟他谈谈。”
“宛司,不要了,勉强就不好!”琴妮拉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其实还没有打算交男朋友。”
“你不觉得你和祖迪很配吗?我又没有迫你结婚,交个合意的朋友是件坏事吗?”
“我承认祖迪很符合我的理想,我是……有点喜欢他!”琴妮垂下头:“或者,我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但是勉强就没有意思。看我哥哥,他也喜欢你。我也代他求过你,怎样?到头来,我哥哥没有希望了,还不是要避到英国去?”
“那是不同的,如果祖迪失去你,他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的。”我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切包在我身上,嗯?”
“照片都冲出来了,”三哥在外面叫:“快来看相片。”
“我们去看相片。”我把琴妮拉了出去。
一桌子的相片,几个男孩子合作,把过去一个星期拍好的相片,全部冲晒出来。
“好漂亮,看那些花!”伊玲边看边叫:“真讨厌,那幺多花了,我还穿得花花绿绿,小辣椒的相片最美了,她全穿了凈色衣服嘛,她有预谋的。”
“我早说过,夏威夷很色彩化,衣服太花就会和景物混在一起。你不听劝告,还怨我?”
“好,好,不怨,反正我在这儿买的衣服正派用场。咦?奇怪了!”伊玲忽然叫起来:“冠方在大风拗替我拍了不少相片的,怎幺一张也不见呢?”
“我也没有。”三哥到处找:“伊玲为我拍了三张!”
“我也没有。”琴妮说。
“不可能,我替你和宛司拍了不少,看看有没有宛司的?”他去翻,我也翻,结果每个人都翻。
那天尊信还没有参加我们,但他也来到我身边,一张张翻着。
“全在!”古善行点查着:“大风拗的一张也没有,谁都没有,冠方和伊玲替我拍的都没有!”
“底片呢?”
迸善行到黑房去,祖迪也去,好一会,他们出来:“全打了圆圈,影子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