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开玩笑!”
“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雷文一闪眼,看见果盘上有一柄刀,他飞快抢过来在手臂上一划,吓得珊瑚又哭又叫的去抢:“把刀给回我,否则我永远不理你!”
雷文放下刀,人傻傻的。珊瑚一手抓起刀,锁在抽屉里,回头看雷文,他的手臂在淌血,珊瑚开了房门走出去,一会,把锦姨拉进来,还带了药箱。
“怎会这样?”锦姨一面为雷文止血,一面追问。
“他……”珊瑚又慌又乱,不知道该怎样说,总不能告诉锦姨,雷文想为她自杀:“刚才大表哥想为我削苹果……”
“削果皮也不会削到手臂上,幸而不是割到脉门,否则,唉!雷文,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妈着知道,一定会担心死呢!”
“锦姨,你千万不可告诉舅舅和舅妈,大表哥只是一时不小心。”
“你以为锦姨是傻瓜!”锦姨替雷文包扎好,雷文又抓住珊瑚的手:“你不要离开我。”
珊瑚满面通红,锦姨摇摇头,收抬好药箱出去了。
雷文的话,他所做的一切,珊瑚想了一整晚,想起来珊瑚还是很担心,问心坎里的那一句话,她还是爱艾云比雷文深,可是,雷文这样子……唉!
另一天,雷文,董宇凌夫妇都有生意上的应酬。饭后,珊瑚建意到附近的浅水湾沙滩散步。
这是好机会,艾云当然不会反对,最近,艾云和珊瑚之间虽然没有以前那幺“热”,倒是很少吵架。因为艾云知道珊瑚常和雷文在一起,所以,艾云情绪很坏。
他们漫步在沙滩上。
“艾云,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手?”珊瑚是想试艾云。
艾云看了珊瑚一眼,有点错愕,立刻,眼内透着忧伤。
“想过没有?”珊瑚再问。
“为什幺分手?”
“结婚,女孩子总要结婚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做情人。”珊瑚停下来:“当然,除非和我结婚的人是你!”
“有可能的,但你一定要等!”
“等多久?”
“不知道!”
“还是那句老话。”珊瑚听了就生气:“我告诉你,我不能等,我大学毕业,马上就要结婚。”
艾云把手插进裤袋里,海风吹来,凉凉的:“我不敢肯定两年后能娶你,其实两年后你只不过二十一岁,何必急着要结婚?”
“二十一岁已经到达法定年龄,结婚很适合。”珊瑚呶了呶嘴:“等,你到底在等什幺?”
艾云垂下眼睛,摇摇头:“我这样说,实在罪过。”
“艾云,你坦坦白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应该知道,你应该感觉到。”
“不,我不知道,我甚至不了解你,你有太多秘密,你不像雷文。”
“我爱你,够明白吗?”
“假如有一天,我和别人结婚,你完完全全失去我,你会怎样?”珊瑚凝视他,她多幺渴望艾云说为她而死!
艾云皱了皱眉,别过脸,他说得很快:“这些年来,我本来是一无所有,失去了你,大不了打回原形。”
“仍然可以依旧生活下去?”
“以前可以,以后应该也可以!”
“但是,你失去你的爱人?”珊瑚十分失望,动起气来。
“我们总不能为别人而生存?”
“嘿!”珊瑚冷笑:“我似乎有点了解你,也明白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珊瑚!”艾云握着她双肩,声音有点沙哑:“现在距离你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何必太快去决定一切,今天根本不知道明天的事。”
“今天有酒今天醉?”珊瑚没有看他:“董艾云的人生观!”
“珊瑚!”
“这儿太凉,我要回去!”珊瑚摔开他的手向前走,走了几步,她掩住嘴呜咽起来。
艾云的话,珊瑚想了一晚,也哭了一晚,大概希望大,失望越大。
不幸的是,她不能忘情艾云。归根结底,她还是爱艾云。
“珊瑚,”在馆子吃饭的时候,雷文又旧事重提:
“我们先订婚好不好?”
“我还有两年多才大学毕业。”
“我不是要你嫁给我,只是想讨个名分,我好希望有个未婚妻,”雷文说:“你不知道,最近因为想你,常常做错事,爸爸很不高兴。”
“婚姻大事,我总该考虑一下吧!”
“当然!当然!”雷文不断点头。
“不要限制我时间,暑假开始前我一定答复你,除了考虑,我还要观察,我要确知跟你生活一定快乐!”
“一定快乐的,我保证必然令你快乐,我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像我爸爸一样。你看我爸爸多爱妈妈!”
“好,我答应你考虑……”
夜,是温柔的夜。风,是春暖的风。
珊瑚穿著条白裙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动,内心充满着迷惑,仿惶。她爱艾云,但爱她的是雷文。
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幸福,多了一个,是不幸。
爱自己的人,自己不爱,自己爱的人,偏偏他不爱自己,那是悲哀。她摇了摇秋千,泪洒在裙子上。
春风揭起了她的长发,拂去了她的泪珠,她突然感到有点冷,但是,她不愿意回到屋子里,她把秋千荡高一点。
欢乐的珊瑚,开始尝到了爱情的苦果,她后悔不应该太早涉足情场。
一件水绿的羊毛衣技在她的肩上,给她带来了温暖,她仰头一看,是雷文。
“大表哥!”她扑进雷文的怀里痛哭起来。
“怎幺了?嗯!”雷文抱住她:“今晚你连饭都吃不下,有心事吗?”
“我?……”她怎能说。
雷文轻拍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刚才月亮又圆又大,风轻夜静,现在忽然满天黑云,月亮都不见了,看样子快要下雨,珊瑚,还是回屋里去吧?”
珊瑚木偶似地被雷文带离花园。
艾云和珊瑚一起下课回家,看见边医生由楼上下来,后面跟了个护士,挽住药箱。
“边叔叔!”艾云追上去问,珊瑚跟着:“谁生病?”
“你爸爸……”
艾云面色惨白,抓住边医生的手:“我爸爸怎样了,很严重?”
“不用担心,他只是感冒,过劳,他自己觉得不舒服,提早回家,上楼梯时大概太心急,竟然扑倒了,你妈咪着慌,马上通知我!”
“爸爸现在怎样,我的意思是……”
“打针吃药,只要他肯合作好好休息,三、四天就会好。”
“边叔叔,有一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请教你,我爸爸的身体,是不是不能受刺激?”
“你爸爸年纪已经不小了,年纪大的人都不能受刺激,怎样?你不是想刺激你爸爸,做些惊人的事吧?”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
“你事事顺着他,做个孝顺的好孩子,担保你爸爸长命百岁。”
“但是他的心……”
“边医生,”江玉霞由楼上走下来:“真对不起,宇凌就是怕吃药,我送你!艾云,你们下课回来了?快去看爸爸!”
江玉霞和边医生下了楼梯,珊瑚好奇地问:“舅舅除了感冒,难道还有别的病吗?”
“没有这回事,等会儿你看见爸爸,不要乱说话!”
珊瑚呶了呶嘴。
由于董宇凌有病,本来,他要去加拿大开会,结果转派雷文。
雷文是千万个不愿意,因为,他不想把机会留给他的“情敌”。
江玉霞当着丈夫的面前骂了儿子一顿,孝字当头,雷文乖乖地出门了。
这天晚上,江玉霞守在房间照顾丈夫,锦姨亲自留在厨房给董宇凌熬粥,珊瑚一个人又在花园荡秋千。
艾云跟了出来。
他站在她后面,替她荡秋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幺?”他把她荡高一点。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