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房间的床单、床罩和枕套……锦姨,请你告诉我放在哪一格?”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你不要问,只要把东西给我。”
“艾云喜欢白色,白色绣蓝花的床罩,白通花床单和枕套,白棉薄被……都齐了,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雷文抱着东西跑上楼梯,锦姨不放心跟了上去。
雷文铺床单笨手笨脚,艾云走过去帮忙,雷文把他推开,锦姨进来看见情形,哇哇地叫:“我们的二少爷越来越不得了,竟然半夜三更要大哥为他铺床叠被。”
艾云想说话,始终也没有开口。
“锦姨,你这样大声干什幺?是我自愿做的,行了吧!”
“这种事不是少爷们做的,我来。”
“不要!”雷文拉开锦姨:“我答应珊瑚自己做。”
“雷文,看你满头大汗,珊瑚又不在,她不知道是我做的。”锦姨很焦急:“艾云,把冷气机开大一点。”
雷文抹了一把汗:“呼!一切都弄好了,艾云,行了吧!”
床上被单、床罩、枕套乱七八糟,艾云点了点头:
“麻烦大哥!”
“等一下!”雷文跑出去,锦姨盯了艾云一眼,正想跟出去,雷文已经拖了珊瑚进来:“我已经替他全换新的,艾云很满意。”
珊瑚开心地握了握雷文的手,向艾云昂了昂脸:
“你还有什幺不满意?”
“没有!”
“那你可不能宰我的小狈。”
“各位晚安!”艾云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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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雷文拖了珊瑚出去,锦姨马上跟着走:“他房门口怎幺有一大堆床布。”
“床罩上有狗粪,麻烦锦姨把它扔掉!”
“这些事情我会做,快睡觉吧!听!汽车声,你妈咪和爸爸回来了。”
“我们快回房间。”雷文把珊瑚送进房间,自己也回房去了。
“就是手足情深,老替弟弟遮瞒。”锦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喃喃自语。
董宇凌夫妇经过二楼,看见锦姨,奇怪地问:“那幺晚了还不休息?”
“几个孩子刚睡,听说艾云又发脾气。看,半夜三更还要换床单……”
“他还小,锦姨别跟他计较。”江玉霞马上说。
“这孩子什幺都好,”董宇凌向妻子摇摇头:“就是脾气古怪。”
“对呀!我知道锦姨受了不少委屈,艾云还出言相撞。不过,他不是有意的,他还小,过一两年大些,就听话了!”江玉霞带点抱歉地说:“孩子不听话真难为了你,时候不早,晚安!”
到三楼,江玉霞对丈夫说:“你可不要为了小事又骂他,现在的孩子骂不得,他会反叛你的。”
“我偏要骂他一顿,他的脾气非改不行,固执又不合群。”
“他现在已经很怕你,何必再伤父子感情,听我话,对孩子不能太严……”
“咪咪,咪咪!”珊瑚由泳池上来,一面用毛巾抹水一面走到藤篮的前面。
篮内空空的,只有一个空垫子。
“咪咪,你跑到哪里去?”珊瑚心里一急,别又到艾云房里撒尿。
找遍整个花园,连影子也没有,她走上台阶正要回屋子,刚巧艾云由屋里走下台阶。
“你有没有看见咪咪?”
“哪一个咪咪?”
“我的小狈!”
“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呢!没有见过。”艾云说完就走下花园。
“咪咪,咪咪……”
锦姨走出来:“珊瑚,你找咪咪?”
“是的,我游泳时,它还在篮子里晒太阳睡觉。今天我在水里耽久了,也许它不耐烦跑走了。”
“小狈总喜欢到处跑,一定在屋子里,不用担心。”
“我很担心,她又跑到艾云表哥的房里撒屎撒尿。”
“你要的牛女乃我刚巧送来,你坐下来把它喝了,我去找咪咪。”
“谢谢锦姨,我在泳池旁等你。”珊瑚摇着滴水的长发回到花园。
她躺在太阳椅里,把吸管放进嘴里,牛女乃还没有喝到一半,锦姨飞奔出来,面色都变了:“我找到咪咪,呀!我找到它了!”
“咪咪在哪儿?”珊瑚见锦姨面青唇白,气喘喘的,心里跳了一下:“那小东西又闯祸了。”
“它在……它在艾云房门口不远处……它,……”
“好啊!又在我房里撒屎撒尿。”艾云由树顶的床翻下来:“这一回我一定把它宰了。”
“不要,艾云表哥。”珊瑚拉住他:“我答应你今天起把它绑好!”
“珊瑚,不要理他,快去看咪咪!”锦姨牵了珊瑚走,艾云跟在后面,到二楼,远远看见一小团咖啡色的东西。
“咪咪,咪咪……”大家走前去,一看,咪咪血肉糊涂,看样子是被人重重打死。
“咪咪,”珊瑚握着双拳惨叫,她浑身发抖,面色发青变白。
“太残忍!”锦姨摇着头:“太没有人性,连一只小狈都容不下!”
“我,”艾云马上说:“我没有……”
“不,不,啊!天……”珊瑚抚着头,咪咪身上的血令她想吐,人旋旋的,便晕了过去。
艾云接住她的身体,抱住她:“珊瑚,珊瑚……”
锦姨推开艾云把珊瑚抱过去,那时候,佣人都跑了来,一些协助锦姨把珊瑚送回房,另一些去打电话请医生,通知董宇凌、江玉霞和雷文。
雷文接到电话,几乎自己也晕倒过去,他放下工作马上赶回家。
艾云蹲在地上,看了咪咪一会,他走进房间,拿了一条大浴巾,把咪咪包好,抱到屋子后面的空地。他找了一个锄,一个铲。把一切做妥,差不多是黄昏,他拖着疲乏的脚步回到屋里去。
很想知道珊瑚的情形怎样。
“站住!”艾云听见呼喝声,回转头,看见董宇凌怒目瞪视地站在他的后面。
“爸爸……”
“进书房!”董字凌用力拍上房门,艾云从未见他这样震怒过。
“我以为你脾气怪,心肠应该是好的!想不到你连一只狗也不放过。啊!我怎会有一个这样凶残的儿子,你把咪咪打成肉酱,想想也作呕,你不是人,你没人性。”董宇凌握着拳头,拼命擂桌面。
“我没有做过。”
“的确,过去你从不说谎。”
“爸爸,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变了,越变越坏,你好令我痛心。你为什幺不学你哥哥,我不要你出人头地,只要你像个人。你整天闹事,欺负珊瑚,还杀了那可怜的小狈,我没有。”
“你有!”董宇凌指住儿子:“我们全家人都喜欢咪咪,只有你憎恶它。前两晚咪咪在你床上撒屎,你半夜三更把珊瑚吵醒,骂她,迫她替你清理房间。你还说要宰了咪咪,前两晚说过,今天发现咪咪尸体前也说过。”
“我随口说,不是有意的。”
“你不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吧!你没有幽默感,你看谁都不顺眼。”董宇凌挥着手:“你不用赖了,整间屋子的人,只有你有杀死咪咪的动机!”
“爸爸,”艾云委屈得想哭:“如果我做了我会承认。”
“你不会,你想赖,你变坏。我不跟你说咪咪,我跟你说珊瑚,她是个人,她是好表妹,她被吓得晕倒不省人事,你开心了吧!太残忍,别说女孩子,连我也几乎受不住!你干的,你干的好事,你讨厌珊瑚,好啦!
现在她傻了!”
“她还没有醒过来?”
“又是打针又是急救,醒来了!不过,她双眼望住墙,定定的,雷文怎样哄她,求她,她一句话都说不出。”董宇凌的火又升起:“万一她出了事,你怎对得住泵母,怎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爸爸!我没有做,”艾云是忍不住了:“你为什幺要冤枉我?”
“啪!”一个火辣的巴掌:“错了还想狡辩?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你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