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迟了,是不是?”姗姗垂下眼皮。
“你不喜欢我吗?”他轻轻地问。
“使君有妇,喜欢又怎样?”
“只要你真的喜欢我,我马上回去和她离婚。”
“不,不要,我完全没心理准备。如果你向大嫂提半句离婚的事,我马上离开沙家。”
“不要走,姗姗,”沙明正把她拥进怀里,姗姗并没有反抗:“或者你需要考虑,根本,你还不太了解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很爱你、很疼你,我什幺都顺从你……”
沙皇由早上开会到下午三时,精神实在难于支持,姗姗便送他回家。姗姗替他打过针,沙皇靠在安乐椅里,姗姗为他按摩。
“现在生意真难做,顾客数量多,但消费低,百货公司的盈利额一直下降。”
“高级消费者仍然是有的,至于低消费者,在短期内可能还会减低,这是受到政治与社会经济的影响。”姗姗说:“商场是要作定期性的刺激,广告、宣传还是很重要。最近百货公司取得了几份产品代理权,公司应该搞个展览会或慈善餐舞会等等!”
“唔!”沙皇沉吟。
“场地方面,可以借用酒店的大堂和夜总会。最好百货公司和酒店联合做个宣传,一举两得。”
“这倒是两全其美,互相利用又不必求助外人。不过,最近听说明正与大嫂感情不好,如果酒店和百货公司合作搞宣传,又会有好一阵子忙碌,会不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影响,肯定是有的。每一个男人都希望下了班后,太太等着侍候。大少女乃常在外少回家,夫妻感情怎会好?问题是,大嫂热衷于酒店,沙伯伯又实在等人用,百货公司营业不理想,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姗姗说:“我认为这件事应该由大少女乃自己去处理,她甚至可以辞去酒店的职务,如果她家庭至上的话!”
“对!她自己决定,免得他们夫妻以后怨我。”
“沙伯伯最好向她陈以厉害,免她名利熏了头。虽然,若大少女乃真的辞工回家做贤妻良母,我们也没有办法。一时之间,更找不到代替他的人。”
“你认为她真的做得那幺好?”
“在世界经济不景气下,不可能一下做到全酒店大爆棚。但现在也颇稳定,最重要是大少女乃有兴趣而又全身投入工作,问题只是她事业与家庭,是否能够兼顾?”
“唔!我明白,我会和她作一次长谈。”沙皇长叹一口气:“明正这孩子真窝囊,他根本一无是处,连他媳妇也比不上。”
“夫妻同心,倒不必分彼此,女人比男人能干的例子也不少,而大少爷毕竟是沙伯伯的儿子。”
“也心冷了,现在就只剩下父子名份。可以说,我对明正已经放弃。明新嘛,如果他决心戒赌,还可以做点事情,他比明正是聪明些;不过,他若不痛下决心改过,他遗害更大!”沙皇忽然想起了什幺,他拍拍姗姗的手:“我好多了,你手也酸了。你替我打开抽屉,右面第一个,里面有封加拿大的信。”
“明湘又有来信?”
“不是明湘的那一封,是另一封。对,就是这一封。”
沙皇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相片:“给你看看!”
“沙伯伯,他是谁?我从未见过。”一张甫士卡,里面有个英俊男孩的相片。
“明诚,我第三个儿子。”
姗姗看了看床头,那儿有两幅照片,一幅是沙皇和第一任夫人;一幅是沙皇和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胖嘟嘟的,谁看见他都想捏他一下。
明湘和她妈妈合照的相片,在书房内。
“三少爷长大了和小时候不大相同。”
“更英俊、更好看了,是不是?”沙皇提起这小儿子便甜丝丝:“我很喜欢这相片,改天你有空替我买个精致的相架,把相片放进去。”
“我明天就去买。”姗姗把相片交回给沙皇:“很奇怪,三少爷不像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完全不像沙伯伯。”
“他像他妈妈。我第一任夫人很漂亮、活跃、很健美……很吸引人、很迷人。她常笑,笑起来像明诚一样的甜蜜。”
“沙伯伯一定很爱沙夫人!”
“是的!她是我第一个最爱的女人。第二个是明湘的妈妈,她也漂亮,但是太内向太忧郁。我本来是为了怕明诚没有人照顾所以才会再婚,但是,他们相处并不好,我是说两个大儿子和明湘的妈妈。明诚太小,他是天真无邪的!”
“沙伯伯很喜欢三少爷?”
“是的,我最爱他,其次是明湘。”沙皇一直没停过笑容:“一方面,他自小便失去母亲,缺少母爱。另一方面,他和他两个哥哥完全不同,他聪明、有才智,不会像明正那幺昏庸无能;也不会像明新整天在酒色财气中过日子,把聪明都埋没了。而且,他虽有才干但绝不会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争权夺利,整天就想着谋我的家产。我两个大儿子对我不孝顺、不尊敬,阳奉阴违,他们表面对我唯命是从,都为了遗产。明诚爱我,他对我的财产没兴趣,他才是我真正的儿子。”
姗姗心里想:“沙皇的遗产将来明湘非要和这三少爷分不可了,算了!这三少爷没害过明湘,而且沙皇有那幺多钱,明湘一个人三辈子都用不完。”
“姗姗,你在想什幺?”
“我?”姗姗连忙展开微笑:“有一个爸爸真好。可惜我爸爸死得早,我后父……”
“我早知道你会有感触,过去的事算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想做你的干爹!”
“真的呀?”姗姗高兴得拍着手掌:“以前明湘提过,沙伯伯根本不愿意讨论下去。”
“相处了一段日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关心,照顾又周到,你比我亲女儿还体贴,明湘这孩子是个大头虾。而且你十分聪明伶俐,思想敏捷又擅于策划。在公事上,你暗中帮了我不少,我已经习惯依赖你,想用个干爹名义套住你!”
“我照顾你是责任,我每月拿钱的,沙伯伯几乎每月都给我加点薪金津贴。我快要成小盎婆了!”
“你做的工作,比你所拿的多。姗姗,你老说对生意没兴趣,但是我觉得你很有生意人的头脑,又反应快。做商人一定要反应快、当机立断,快半拍就吃亏,慢半拍大好机会便失去。你为什幺不正式加入我的生意?反正你一直在后面协助我,你对什幺有兴趣?珠宝钟表店?银行?”沙皇很认真:“我给你一个高职!”
“暂时我只想做好我本身工作,生意我仍然不想急急插手。还是做个永远没有权分遗产的干女儿好了!”
“分不分家产无所谓,只要你出嫁,干爹送你一份礼物,好大一笔的啊。我要你夫家知道你有才有貌又有财。”
“沙伯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对男人,就好象看见毒蛇一样。”姗姗垂下头,这是她心里话:“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谈恋爱。”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那一样禽兽不如?你以为人人像曾如那样懦弱无情?你以为天下间每一个老年人都像曾老头那样黑白不分、顽固封建?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后父那样无耻下流?”沙皇靠在椅上,一下子说了那幺多话,真有点力不从心,他顿了顿说:“你受了那幺多苦,应该有人好好爱你。你年轻貌美、温柔、贤淑、聪明能干,将来一定可以做个内外兼顾的贤妻良母。谁能娶你为妻,谁就有福气。”
“我不会,沙伯伯,我是个有污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