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幺大!”明湘靠在谢夫耳边说:“有没有更夸张?”
谢夫吐吐舌头耸耸肩。
“狮子门桥是连接北温哥华的,沙小姐是不是要去天鹅湖?”导游问。
“不去了!今天拍了很多照片,摆了不少甫士,疲态毕现,下一次吧!下一次我还要去维多利亚的宝翠花园。”明湘坐在车上,身体在谢夫怀里。
马可开车准备去吃晚餐。
“你大嫂说以后很忙,一年内不可能再来,她在忙什幺?”
“念书,念酒店管理。爸爸可能会收购一间酒店!”
“她那幺忙还乘飞机来看你!”
“她陪大哥是来看三哥,顺便来瞧瞧!一年不见三哥,她好心痛!”
“想不到他们这种人也有亲情。”
“兄弟情深,大嫂又差不多从小看三哥长大,总之三哥命好!”
“奇怪!我们来了那幺久,也没有见过你三哥。前晚约好一起吃饭,你三哥忽然又有要事。”
“这叫做‘无缘见面不相逢’嘛!我和他们三兄弟无缘。谢夫,爸爸好心急看到我的样子,他就怕我没人照顾吃不好,一直担心我会瘦。”
“吃过晚饭。今晚在黑房做通宵,保证明天相片全都出来!”
沙皇的大办公室,暗中僻了一个休息室,是用作沙皇午间小睡之用的。
休息室加放了一副最新式计算机,是沙皇由德国订购回来,由姗姗专用,姗姗也一直在学习使用这副计算机的课程。
她正在休息室操作。
三点半,她请沙皇进休息室。
今天,沙皇连小睡都牺牲了。
“怎样?酒店可以收购吗?”
“可以!”姗姗双手不停:“请看萤光幕的资料供给、分析、答案及图解。”
“很复杂吗?”
“本来复杂,我已经把它简化,沙伯伯一看就明白:沙海酒店,四星级外形、五星级设备、四星级服务、三星级收费。外形再装修,也很难达到五星级,但服务可以更改进,三星级收费应该是最大吸引力。这间酒店所以不能赚钱,是未能吸引外国游客,房间经常只有百分之四十至五十房客……”
“我刚才是说旅游旺季,淡季的情况更差,餐厅、夜总会……生意随着冷淡,夜总会的乐队、歌星、表演都太平凡,各方面都要革新一番。”
“沙伯伯,新酒店最好改名沙皇酒店:第一,够气派;第二,沙伯伯不就是沙皇?十分吻合。”
“是人家给我的绰号,怎能用绰号给酒店命名?”沙皇笑笑。
“人家给的,表示尊重大家。根本就是沙家事业,沙皇这名字够威、贵族化、格调高,最好!”
“改名字的事,慢一步,我正头痛,派哪一个人去接管酒店。”
“大少女乃!”
“大嫂?她怎幺行?她根本不懂,倒不如派你去!”
“她懂,我才不懂。我经过详细调查,大少女乃已经在念酒店管理课程!”
“正在念?还没毕业,又没证书,根本不是专业人才。”
“我更不是专业人才,连经济都只知皮毛。”
“但你聪明、有头脑,又忠心!”
“大少女乃边学边做,理论结合实际,最好。就像我们念医科上实验室,光念书是没用的。大少女乃好胜心强,要面子,女人心思细,她会做得好!”
“可能好,但是,你年纪小,根本不懂,大嫂野心又贪心,她会吃了我的酒店,不行!我不能交给他们!”
“由亏本到赚钱,可不容易。她能吃,就给她吃掉好了!”
“什幺?”沙皇提高嗓门:“你是来帮我,还是他们的人?”
“我是沙伯伯的人,任何事先为沙伯伯设想。不过,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始终是沙伯伯的子、媳,将来不可能什幺都不给他们,他们能管酒店,也是件好事。”
“将来!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死!”
“所以,酒店只能由她管,还不能任她吃。我们给她当个副总经理,上面再压个总经理,最好用沙伯伯的老臣子。”
“他们都不懂酒店管理!”
“不必懂!反正一切有大少女乃操心。他只要勤力,尽责,绝对忠心,分分钟看守住她便行。”
“这样的人我有!”
“不过,如果要大少女乃把整个人投入酒店,全心全意拼命干,就不能说真话。把工作交给她的时候说话必须有技巧,否则,她决不会为你卖命!”
“你聪明,又有主见,怎样做,怎样说,你来教我……”
“妹子,妹子,”大少女乃拖住姗姗:“我的事,进行得怎幺样?酒店都从新注册为沙皇酒店。”
“大嫂,沙伯伯对你和大少爷真的有成见。我为你已经说到口都干了,我真的尽了力。”姗姗呼口气:“你知道,沙伯伯很有主见,并不是任人摆布,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的意见。”
“你尽了力就够。”大少女乃对姗姗已经没有恶感:“将来要是成功了,我一定要好好谢你!”
“成功了再说吧!最近天天开会,我好累!”
“回房间休息,我也要做功课了!”
“你真的要努力,沙伯伯嫌你不是酒店管理毕业,我保证你会尽力学习尽心去做!”
“你放心!我不会令你丢面,老头子必会对我另眼相看。”大少女乃说:“你看得见的,我一下班就念书。”
沙明正穿著晨褛,踱来踱去。
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双手揽住客芳姿的肩膊:“太太……”
“什幺事?”大少女乃一摇身,不耐烦地摆月兑丈夫的手。
“时间不早,休息吧!”
“你要休息就睡觉,又不要你敲更,”大少女乃喃喃地:“莫名其妙!”
“但是我想……”
“想什幺?你不要梦想,”大少女乃凶瞪他一眼:“你命不好,老头子与你无缘。你又不争气,什幺都干不来。好啦!你没本事,我有,我来争取。我辛辛苦苦为你争权夺利,三、四十岁人还念书;我挨、我拼,你还想我上床侍候你?你简直没良心、没人性、没人情,一天到晚就只会在我身上打主意,呸!”
沙明正垂着头出去,哼都不敢哼!
怕老婆不是自今天起,早就怕了。老婆条件不错,实在是比他聪明。脾气是凶猛些,但十年了两夫妻总是恩恩爱爱。
假期、周末陪太太回娘家,逛公司、吃饭、看戏、上夜总会看表演。
平时一起下班回家,吃过饭一同看电视,然后双双上床休息,有说有笑,十分恩爱。
现在呢?还是一起上班下班,但她一回家,吃些点心便洗澡,换过衣服便拿起书。吃过饭,电视不看,话也不多说一句,在忙功课。
星期六、星期日、公众假期也不回娘家、不逛街、不陪伴丈夫做任何事。有时还叫司机送她到各大酒店,观摩别人的工作情形,一个大堂天花板可以看半天。
丈夫开始被冷落了。
饼去十年从未试过的。
沙明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能身边少了一个人,可能……
但是他不敢怨妻子,他知道妻子发奋向上是为了争取权益,为他们将来好,做丈夫的应该要加以支持。
这天,大少女乃在办公室接到曹小姐的电话,说沙皇马上要见她。
她心里卜通卜通,是真的又惊又喜,沙皇从未召见过她。虽然在家同桌吃饭,但在公司她只不过是个小职员。
她拉好她的套装裙,拢了拢头发,可恨今天没穿那件新旗袍。进总裁室,她脚步有点不由自主,也没有心情看姗姗那玻璃纤维办公室;不过,栅栅已去了上计算机课。
“老爷,”她恭恭敬敬地站着。
沙皇也没有叫她坐下,她当然不敢随便坐。沙皇靠在那张气派十足的高背大班皮椅上,打量了容芳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