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危险。”苏妈妈捉住女儿的手,“你会害死朗尼!”
“不会!不会的!”珊妮推开母亲的手,“我们在黑处,他在光处;况且,我绝不容许他们伤害朗尼。”
“你不肯,不听话,好!”苏妈妈退到墙角,“只有一个方法,你和朗尼马上离开这儿!”
珊妮一愕:“你呢?”
“我留下来掩护你们。”
“计划呢?”
“我自己亲自去做,结果都是一样的。”苏妈妈挥挥手:“找朗尼,马上走。走啊!”
“那怎幺可以?”珊妮摇摇头,“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在重要关头我把你扔下?除非你放弃计划,大家一起离开这儿,重过新生活。”
“18年的计划,一开始就放弃?”苏妈妈反问,“我会吗?”
“好吧!”珊妮早就知道无法说服母亲,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刚才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乱讲乱来。她相信母亲的话是对的,如果再不把朗尼推出局外,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为了母亲,为了朗尼,她也应该和朗尼分手,“我会和朗尼道别,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
“愈快愈好,别让姓徐的发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
两个人对坐在地毯上,面对着面。
两天不见,珊妮的脸苍白了,瘦削了,水份减少了,似乎没有那幺光采。
“珊妮,你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珊妮笑了一下,很滑稽,她分不出是哭是笑,“不用为我担心。”
“我今天很开心,我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是今晚吃了饭还肯留下来。”
珊妮垂下眼睛:“朗尼,我们由认识到现在,有多久了?”
“我们11月认识的,又快到复活节了。5个月,不足5个月。”
“时间过得真快,”眼泪在眼眶里转个圈,又吞回肚子里,“记得那天早上你接我上学,仿佛是昨天的事。”
“心韵说你好几天没上学了!”
“为了妈的病,她需要人侍候,我不能扔下她大半天。”
“伯母到底怎样了,让我去看看她,好吗?”朗尼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我真担心你会挨病,我们轮班侍候她好吗?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睡它一天,你看来很疲倦。”
“妈也没有什幺,是老毛病,一定要台湾那位医生给她诊治才会好。”
“伯母又要回台湾?”
珊妮点一下头:“那幺久了,还医不好,我现在也不敢坚持己见,为了母亲的身体,我似乎应该陪她回台湾诊治,她很快会好过来。”
“复活节快到了,我陪你们一起回台湾好不好?”
“办入台证,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最起码也要一个月,我怕妈等不及。”
“真有那幺严重吗?”
珊妮点点头。
“怎幺办?”
“我陪妈回台湾医病。”
“珊妮,”朗尼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你答应过不走的。”
“我没有说走,妈的病好了马上回来,你办好手续也可以去看我。”
“啊!你的手好冷。”朗尼用两只手合着她的手,“什幺时候走?”
“我和妈都有入台证,买到飞机票便走。”珊妮把脸贴在朗尼的手背上,“会很快,复活节难买机票。”
“你的脸也很冷,”朗尼把她的头抱到胸前,“明天一早我去办手续,顺便替你们买机票。手续一办好,我马上到台湾找你!”
“朗尼,”珊妮双臂紧抱他的腰,“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你说过不走的。”朗尼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根。
“我是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珊妮的声音已哽咽。
“想你!盼望尽快飞到你身边。”
“忘记我!想办法忘记我!”
“为什幺?嗯,为什幺?”朗尼托起她的脸,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你哭了!为什幺哭?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或是将会发生什幺事?无论伯母是否能康复,你都会回来,是不是?”
“朗尼,朗尼!”珊妮不断地把脸擦着他的胸衣,“忘记我,我要你忘记我!”
“珊妮!”朗尼捧起她的脸,“一定有事情发生,在台湾,你是不是已经订了亲?”
“没有!”珊妮扁扁嘴,“我说过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恋人!”
“这就好!”朗尼甜笑,“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而且,你有没有发觉,我们很有缘份,我的名字有个尼字,你的名字也有个妮字。”
“有缘无份,岂不更苦。”
“怎会没有?我将来一定娶你,你会是温太太,唯一的温太太!”
“不会,我没有这个福气。”珊妮好痛心,她原本可以拥有朗尼,拥有幸福,但是……唉!为什幺要选中她?为什幺?眼泪在眶内打滚,她真的好想大大地哭它一场。
“打令,你今晚怎样了,唔!”朗尼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是不是因为陪伯母去台湾?我们每天通电话,我很快会办好手续去看你的。其实,我一个月看不到你我也会发疯的。”
“人生聚散无常,总会分手的,无论今天或是明天。过去我们相遇相亲,就当作是一个梦,梦醒了,忘记它。不要大执着,那会苦了自己。”
“珊妮,我听不懂你的话!”朗尼摇了一下头,“我们不会分手,就算是短暂的分离,终究会重聚的。”
“啊!朗尼。”珊妮把脸贴在他胸前,用力抱住他,“让我亲亲你!”
“我们结婚吧!”朗尼吻她的发顶,“你妈不会拒绝女婿的照顾。”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小心身体,孝顺妈咪。毕业后,好好找一个女孩子,不必太漂亮,但是身世不要太复杂。你要爱她,像爱我一样。”珊妮喃喃自语。
“珊妮,你在说什幺?”朗尼轻轻抚着她那冰凉的脸蛋。
“噢!我该回去了!”珊妮的举动来得很突然,精神有点恍惚。
“我们什幺时候再见?”
“再见?”珊妮笑了,眼眶还有泪呢,“不要说再见,没有再见。”
“对!再见是分手的意思。”
在汽车里,珊妮紧靠着朗尼,默默地,没有半言词组。朗尼只要腾得出手,就会轻揉她的头发或抚模她的面颊。
“到家了!”朗尼并不知道珊妮已经搬了家,而苏妈妈为了珊妮,房子仍在付租,所以,汽车还是停在从前的大厦。
“到家了!”朗尼捏一下她的下巴,“为什幺呆了?”
“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珊妮再坐过一点,两臂绕住朗尼的身体,“以后,我恐怕没有机会坐这车子了!”
“为什幺?”朗尼吻她的额角,“不喜欢我的车子?”
“啊!不。”珊妮失魂落魄,“我是说去台湾。”
“你只不过陪伯母去治病,又不是不回来。不过,也许我会换车。妈说我成绩好,应该奖励;而且,她一直认为德国车最坚固,俗语说的钢水好。妈说安全第一,她就只有我这幺一个儿子。”
珊妮突然放开朗尼,到处张望,不会有姓徐的人吧!朗尼太不安全了;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
“珊妮,你找什幺?”
“没什幺!怕被邻居看见。”她重投朗尼的怀抱,“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管他呢!”
“最后一次?什幺?”今天晚上,朗尼被她弄糊涂了。
珊妮没有回答他的话,也许根本没有把话听进去:“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当心自己的身体,忘记我。只要你事业有成就,你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
“你已经够好了,比你好一百倍的恐怕不是人,是神仙。我不要什幺天使,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