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尼,你听我说好吗?”
“好!你说,可别再找借口。”
“我是真的为你好。”珊妮声音都哽咽了,她何尝不珍惜此时此刻。
“为我好?”朗尼指着自己的鼻尖苦笑:“我没有太太、未婚妻、女朋友,我和你在一起会有什幺麻烦?我和你分手,又有什幺好处?”
“朗尼,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我都明白。珊妮,你什幺都好,就是多愁善感,疑心重,对我根本没有信心。”朗尼心痛地摇头,“你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是你不该信任我!”
“你!”朗尼很焦急,几乎把珊妮整个人举起来,“是你妈替你另找了男朋友,还是早已替你订了亲?”
“没有!饼去没有,现在也没有。”珊妮咬着下唇,“但是,难保将来,也许很快,我自己也不知道……”
“假如在我之前你已有了男朋友,我无话可说。”朗尼把她扔进座椅里,指着她,“可是,你有了我还想着去找男朋友,你……水性杨花……不要脸!”
“对!我就是这种人。”珊妮别过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咬牙,眼泪就吞进肚子里,“所以,我提出分手。”
朗尼把头撞向驾驶盘。
珊妮拿起雪褛背上书袋,她轻轻开了车门。
“干什幺?”朗尼大喝一声。
“说了分手,我应该下车找一部出租车。”
“回来,关上车门。”
“上次,你不是要我下车吗?”
朗尼回过头,满眼通红,眼神充满鄙夷不屑之色:“没有人的心肠比你更冷、更狠。以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恋人,我不忍心扔下你让你挨冷。”朗尼推开车门,“下车的应该是我。”
朗尼出去,一直走向大海,今天阳光好,他只穿一件蓝衬衣,一件白色羊毛外套,海风把他的头发吹起,他不顾一切地向前走。
“朗尼,回来,太阳下山了,风又猛,回来啊!”
朗尼根本没有停止,珊妮抓起雪褛奔上前,把雪褛盖在他的背上。
朗尼身一挺,雪褛落在沙滩上。他再向前走,他的白短靴湿了。
珊妮跟上前,噢!海水把她冷得整个跳起来。
“朗尼,别再走上前,弄湿了衣服,会冷坏你的。”
“冷坏、冷死,都是我的事。”
“看!你连长裤都给海水弄湿了!回来吧,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说对不起有什幺用?”越叫他越向前走,一个浪打过来,他连外套也湿透了。
“你到底要什幺?”
“你!”朗尼毫不思索。
“你回来,我们谈谈好吗?”
“都分手了,还谈什幺?”
珊妮已急得毫无办法,她长叹一声:“好吧!我们一起去水晶宫。在那儿,谁也不会离开谁。”
珊妮说着,跑向海里。
朗尼不是不知道海水有多冷,他自己也打颤呢!听着珊妮下海,他已经心痛,珊妮随着打了两个喷嚏,他再也忍不住地回过头。
珊妮嘴唇发紫,快要站不住脚倒下的样子,一个浪打过去——
“珊妮!”朗尼整个把她抱起,飞奔上沙滩,拾起雪褛盖在珊妮的身上。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珊妮送上车,让她靠好,忘了自己也全身湿透。跑下车,在车尾箱找来了几条破毛巾,替珊妮抹这抹那。
“很冷,是不是?”他柔声问,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珊妮的两排牙齿交战。
“我马上送你回家!”
朗尼正在打火起动车子,珊妮用手拉了拉他:“我妈不会让你送我回去。”
朗尼一想,心脉凝住了:他怎舍得送珊妮到大厦门前,看着她一个人又湿又冷回家?他要看着她暖和又舒服才放心。他说:“先回我家,好吗?”
珊妮显出为难的样子。
“就算为了我,听我一次,嗯!”
珊妮终于点了点头,朗尼很高兴,吻她一下马上开车。
珊妮用手背擦擦眼睛,泪水禁不住涌出来。
“靠在我身上,没那幺冷。”
珊妮只靠近他一点儿,怕妨碍他开车。
回到温家,温太太看见儿子半扶半抱地和珊妮进屋,她讶然问:“外面在下大雨吗?”
“妈咪,我们是到海边玩,海水好冷,珊妮熬不住。”
“哎!你们两个孩子,11度的天气去玩海水。看!珊妮的面色多苍白!看样子是感冒了,快拿药给她吃,把湿衣服马上换下。”
“妈咪!你借件睡袍给珊妮行不行?”朗尼让珊妮靠在他怀里。
“行、行,什幺都行。我会找人替她换衣服,吃了药,让她在客房睡一会儿。”温太太张罗着,叫来两个女佣,“朗尼,你也面色发白,要不要柠檬堡可乐?”
“要!珊妮也要,两大杯!”
温太太一面和女佣扶珊妮到楼上客房,一面叫儿子:“朗尼,去洗个热水澡,湿衣服全部换下来。喂!暖气开高一点儿,哎!两个孩子……”
朗尼洗了个澡,换上了厚毛冷上衣、天鹅绒裤,喝了热柠檬可乐,便马上去看珊妮。
珊妮躺在床上,穿件粉蓝睡袍,长发已吹干,披散在白色的枕套上。
朗尼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把被拉上一点儿,问:“还冷吗?”
“很温暖!”
“吃了药,人觉得怎样?”
珊妮瞇着眼:“想睡!”
“那就好好睡一觉,醒来要是不舒服,马上看医生。”
“你呢?”她差不多睡过去了。
“我坐着陪你。”
珊妮露出甜蜜的微笑,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朗尼拉了一张椅子到床边,他坐在椅上,看着珊妮。不久,他也入睡了,仍然握着珊妮的手,紧紧的,好象怕她溜掉似的。
温太太进来,替儿子盖上一张毯子,又抚了抚珊妮的额头才离去。
珊妮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她急着要下床打电话回家,可是她无法把手抽出来。
珊妮知道朗尼很疲累,身、心都疲累。她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她重新躺回床上。眼睁睁地想,今天发生的事,已证明和朗尼道别分手是不会成功的,朗尼根本不会放她走,只好由它自由发展。
不久,朗尼也醒来了,他揉揉眼睛,马上转身去看珊妮:“醒来了?”他抚了抚珊妮的额头和脸:“没事吧?”
“很舒服,你呢?”
“我这幺强壮,”朗尼举起两条手臂,“像有事吗?”
珊妮看着他笑。
朗尼俯身向下,贴着她的脸:“为什幺要和我分手?”
怎样回答他呢?现在真话无论如何不能说,只好又找借口:“想考验你!”
“考验我?”
“看看你还会不会把我扔在沙滩。”
“怪不得你带着雪褛。啊,原来早有预谋。结果怎样?你看到的,我舍不得扔下你的,我扔下了自己。”
“对不起!”珊妮柔声说。
“唔!珊妮,我爱你……”
珊妮回到家,看见家里有几个人,他们都是苏妈妈的好朋友、老同学。
苏妈妈说过,这些人,不单只由小学开始,做了12年的同学;而且他们又组织过剧社,有些人甚至一起做过同事,因此感情非常好。可惜近年来大家都没有什幺发展,大部分转做了蓝领;甚至有人在餐厅和会所做工作。他们每次来总要开会,而每一次,苏妈妈总是不大喜欢女儿在场。
“珊妮,去买些水果回来!”
珊妮马上出去,她每次回家里,那些叔叔阿姨,又必定已经离去了。
“妈,是不是有新进展?”这无疑是问她和朗尼是不是很可能马上要分手。
“他已经回来,而你的功夫也差不多到家了。不过,不能急,那幺多年都能等,也不在乎多过一月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