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伟大!”珍珍啧啧称赞地说:“月亮,你有什幺感想?”
“好开心、好感动!”月亮靠近长江:“想哭!”
“傻女!”长江怜爱的拍拍她的脸儿。
“哎唷!幸福到……痹……呀!”珍珍叫着,一会,她喃喃的:“月亮真好运,每个男人都疼她。我连半个也没有!”
“也不是每个男人都疼我,别忘了我是被王子乐赶出来的。你等待,将来也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月亮安慰她。
“我不明白王子乐怎能忍心把你……。”
“唏!这儿的斑戟很著名。”长江连忙把话题截住:“我们叫四客不同味道的,分着吃……”
长江着着实实令月亮过了一段幸福、满足的日子。
农历年尾,月亮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幸福花》拿到好档期,安排做贺岁片。
鲍司安排一连串的宣传攻势。
试片:招待娱乐圈各界、招待记者、首映慈善筹款,邀请高官及社会贤达。演员、导演上电视、上电台,参加各项公开活动。
多见报、多出镜、接受各周刊访问、拍照做封面人物……。
这天,月亮要到电台接受“趣味心理测验”节目的邀请当嘉宾——也是宣传计划之一,长江因为要录音,提早送月亮到电台,月亮便到CANTEEN喝咖啡。
大家都看住她跟她打招呼,封面人物又是美女,自然受人重视。
“月亮,”后面响起叫声:“我可以坐下陪陪你吗?”
月亮回头一看:“珠姐?请坐!”
珠珠坐下:“午饭还没有吃,吃点东西,六点有外景!”
“珠姐特地来这儿吃午餐?”
“当然不是!我现在别说饭盒,就是面包也可以当一餐,怕肥。我今天来表面上是嘉宾,其实是替工,有个主持有急事要去加拿大,电台请我代她一个星期,酬金不多,但也顾不了,大小通吃,刚做完节目。我以前在电台做事,你知道不知道?”
月亮摇一下头。
“十几年前的事了,你那时还小,不过看样子你也不大听电台节目。”
“不单是电台,而且电视台,港、台电影我也没看过,只看西片。我看第一套港产片是看王子乐的英雄片,想不到就这样着迷了,还进入娱乐圈。”
“王子乐其实不错,脾气猛烈些,没有什幺交际手腕,但胜在人够真、念旧,心地善良,不埋堆、不搞小圈子、不戴假面具,和他交朋友不用提防,他不会一碰面就搭肩搭背,但也不损人利己!”
“他优点的确很多,但不适合我!”月亮垂头搅动杯里的咖啡。
“你和长江在一起,开心吗?”
“好开心,天天都是节日。”月亮一提起长江就神采飞扬:“他很疼我,很宠我!”
“这些日子,我发觉你真的很纯,口德好、心肠好,所以,有句话我不能不说。”珠珠正正面色:“当心长江,他外里不一。”
“怎样外里不一?”
“我说了怕你恨我!你们正在热恋,我的话,你不会听进耳里!”珠珠用眼尾瞄她。
“我不会恨你,但我未必相信,珠姐,告诉我,听听不碍事!”
“长江在这个圈子,时间比我还长,就算出道早,年纪也不轻了,就是长的女敕。这几年他可就意气风发,锐不可当,以前他发霉的时候,嘿……有很多人不清楚他,我对他比较了解,因为以前我们住在同一区,只隔一条街……他最会利用机会、利用人,甚至生死之交、情如手足也不例外……。”
“不,珠姐你也许误会了,他对朋友很好,他有许多朋友,他常说:人最重要有朋友,他不会利用人,真的不会。”
“不会就好!最重要的,还是你不要被他利用了!”
“他利用我什幺?我没有钱,影坛新人,知名度又比不上他!”
“算了,或者,我们换一个话题,好不好?”
“好!”月亮真是不相信她的话,但珠珠今天的态度全变了,以前很虚伪,碰面或者冷言冷语单打几句,或做蔡妮的应声虫,但今天她的态度很真诚。“你小弟在外国念书好吗?”
“不好,说来话长,你时间不多,还有十分钟便要上‘趣味心理测验’!”
“你知道?”
“我在这儿做替工,自然知道,而且最近你是城中红人,等会别向大堂走,一定有大批记者等着你。”
“既然这样,你长话短说。”
“你真好,都记在心上。小弟去了外国一个月,有次在电话里哭。他从小懂事,不撒娇,不给我惹麻烦,听了他的电话,我就慌,马上乘飞机去一看,哎!不对劲,那宿舍距离学校远不是问题,他未天光便起床搭巴士、走路,后来我替他买部单车。但宿舍环境实在太差,几个人挤一个房间,小弟挨得住,吃也不计较,但和他同房的一个黑鬼,这小表不单止吃大麻,一有机会便撩小弟,原来他是基佬,小弟受不了,我马上替他搬地方,现在情况好多了。但换地方、来回机票,又因为我突然跑了失去一部戏,损失很大,所以回来拼命抓银,什幺都拍,什幺都做。”
“天天开戏?”
“我不是当红炸子鸡,大配角罢了,像我这类演员,多的是。过去自己不好,人缘差、人差、表现差,很多导演都不肯用我!”
她家庭负担重,又有个留学的儿子,月亮不禁看她双手,她平时不管什幺日子,一定戴一只金表、一只碎石钻戒,右手一只圆形镶小钻的翡翠指环,那块圆玉,听说有名堂,值钱的,如今一双手就剩下一只碎石小钻戒。
也许月亮太率直,不懂顾忌,被珠珠发觉了,她连忙用手按住手腕:“我那手表拿去检查,例行的,每年一次!”她哈哈笑着。
“如果你等钱用,不要客气,我有小钱存在银行,不等用!”
“我大小通吃一轮,差不多已恢复元气。”珠珠眼眶一红:“我们才只合作过一次,我一向对你有损无益,你也不用大为我担心,我不值得……。”
“月亮,拍张照片!”一位男记者进来发现月亮。
月亮很合作,给他拍了。
“我想替你做篇短访,五分钟,好吗?”
“哎唷!你还有三分钟便要进录音室,还不快走,由这儿去录音室要四分钟,你得跑着去……还看?怕我没钱请你喝杯咖啡?快走,快走,访问改天!”
珠珠就这样给月亮解了围。
晚上公司请南洋片商吃饭,月亮趁空问小王:“最近珠姐的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她为了供儿子留学,她小妹不争气又要堕胎,她已卖、当、借了。听说快要向大耳窿伸手求助,哎!这个女人!”
“借贵利一世就难翻身!”
“她自讨的,一天到晚做蔡妮的跟尾狗,多口又搞事,乞人憎,她在这行就快站不住脚!”
“她没有和蔡妮在一起,人也似乎改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板找你……。”
月亮在床上老是想着珠珠那条光月兑月兑的手臂。
“宝贝,”长江举手轻抚她的长发:“睡吧!明天一早你约了吴导演。”
“我很担心珠姐!”
“她出道十几年,什幺风浪没遇过,她自己会应付的。”
“这次她应付不来,小王说,她快要向高利贷借钱了!”
“也没办法,”长江笑笑:“那是她自己的麻烦,外人帮不了她。”
“我正想帮助她。”
长江弄着她的发尾:“怎样帮助她?叫陈老地板开套青春片让她做女主角,扮个十六岁的纯情女学生?”他哈哈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