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才十六岁,中学三年级学生,而你还没有大学毕业。”
“你们家乡的女孩子,是什幺年龄结婚的,你知道吗?”
“没有一定的,阿芳二十八岁结婚,阿莲十五岁就出嫁了。”
“你十六岁,不算最小,当然,也不算大。”子宁想了想:“这个时候,十六岁结婚,似乎是早了一点,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后我们用未婚夫妇的名义,一起在美国念书。”
“不可能的,子宁,没有人同意我和你结婚,外婆、婶婶,甚至叔叔也会反对。你的父母,也不会要我这个老土做媳妇,因为我配不起你,人家会说闲话。”
“你到底想嫁给我,还是嫁给人家。人家的话,你何必管?说到配不配,只要我认为配就配,人家怎样想,你根本用不着去理会,问题只是你爱不爱我。”
“爱?”这话可问倒琥珀,因为,她根本不懂得,什幺叫爱情。
“你不爱我?”子宁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琥珀的面孔。
“不是,不是,只是,”琥珀又急又彷徨:“我只是不知道什幺是爱情。”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恋爱过。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最快乐,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很寂寞,心里空空虚虚的,好象缺少了什幺。我天天想你,看见你喜欢吃的东西就会想到你,看见跟你同样大小的女孩子我也会想起你,甚至连做梦,我也会梦见你。我相信这就是爱情了,你有这种感觉吗?”
每一句话都好象是琥珀自己想说的,其实,她还要补充一句,子宁就是她的快乐,她的依靠,没有他,她会变成一无所有。她点着头,甚至想告诉子宁,她不能没有他。
“这证明你也爱我?”子宁把她的头抱向他的怀里,他用两只手轻轻地拥抱她:“女孩子真可爱,软绵绵的。”
琥珀靠在他的胸膛上,舒服极了,她但愿能永远依靠着他。
“琥珀,我们分头工作,你回家告诉叔叔,我回家告诉妈妈,她一定会很高兴。她会要爸爸替你办理去美国读书的事,爸爸认识的人多,很有面子,你应该对他有信心。”
“我能够和你一起去美国吗?”
“如果十天内一切办妥,我等你,过了十天,我先去美国,等你的手续办好,我会叫妈妈亲自送你去美国。”
“子宁,这幺说,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而且还可以在那儿读书。”
“当然是真的,我什幺时候骗过你?”
“可是,我连英语也不会说。”
“英文不难学,你在美国住上一两个月担保你一切可以应付过来。而且,你不要忘记,我永远在你的身边支持你。”
“啊!子宁。”琥珀高兴得忘形地两只手搂住子宁的腰:“我好幸福!”
“你答应嫁给我?”
“嗯!”琥珀不断点头:“我答应,我什幺都答应,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Kiss我的未婚妻?”
看电影,看电视,常常出现这种镜头,她知道接吻是怎幺一回事,可是,她忽然有点害怕,身体退缩了一下。
“不愿意?”
“我有点怕,”琥珀指了指自己左边的面颊:“亲这儿好不好!”
子宁笑着点了点头,他捧起琥珀的脸,在她的左脸颊吻了一下,又在她的右脸颊吻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脸:“你的皮肤又滑又软又香。”
“我没有搽香水。”
“我不喜欢搽香水的女孩子。”
“子宁……”
“嗯!”子宁闭上眼睛,她的肌肤,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难道真是物理学上说的异性相吸?
“我一定要去美国?”
“我们在美国一起念书,等我把书念完了,你高兴的话,我们仍然留在美国,你高兴回来,我们就在香港结婚。”
“我舍不得离开叔叔。”
子宁张大了眼睛:“你是不想去美国了?”
“不,我……”
子宁放开她一点,语气透着极大的不悦:“你到底爱我,还是爱你叔叔?”
“你为什幺这样问?”
“你在冷家,姑婆讨厌你,姑姑不关心你,表弟表妹欺负你,你一直受气,你不是很盼望能逃出来过另一种生活吗?你现在有机会了,你仍然留恋?”
“但是叔叔对我好,他……”
“那你就不要理我。”子宁背转身,双手叉起在胸前。
“你在恨我叔叔?”
“不是恨,是妒嫉。”
“为什幺要妒嫉他?”
“妒嫉一切跟我抢夺你的人。”
“你讲不讲理,”琥珀走到他的面前,他又把头转开了,“他是我叔叔啊!”
“我不讲理。除非你肯去美国。”
“我什幺时候说过不肯去,不过,叔叔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别说了,你现在的亲人是我,而且,他假如爱护你、关心你,他不应该让你在家里受苦,他又不是没有眼睛。”
“他忙……”
“忙,忙是理由吗?好吧!就算他真的忙,我们原谅他,但是,他已经不适合再照顾你。照顾你的责任,应该交给我,来,跟我走!”
“去哪儿?”
“买两只订婚戒指,套住你,让你永远属于我,不要跑掉。”
“你也不能跑掉啊。”
“我根本没有打算要跑,琥珀,戴上了戒指,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不准你跟别的男孩子谈话。”子宁一本正经,还在吃醋。
“亨利不算是男孩子。”
“这小表,你还理他?”
“子宁,你和我订婚,会有很多人失望,也会有很多人恨我。”
“谁?”
“你的表姐表妹。”
“她们恨你是没有理由的。我认识她们,已经有二十年了,她们有多少只眼睛,我早就知道。如果她们有可爱的地方,我早就订婚。”
“姨妈的大女儿呢?”
“珍妮?在没有认识你之前,在一班表姐妹当中,我和她的感情最好,长此下去,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会喜欢她。不过直到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娶她,有了你,我更加不会再想她,变心,是不可饶恕的。”
琥珀又买了许多白羊毛线回家,因为,子宁把她送给他的颈巾,当宝贝一样,天天戴着。琥珀准备再替他编织一件背心,长袖外套,多配一条颈巾。
琥珀拿着一袋子毛线经过客厅,碰见陈倩云,她把琥珀叫住了。
“婶婶!”
“你为什幺用手帕包着手,已经好几天了吧,是不是受了伤?”
“没有什幺,我……没有什幺。”
“我是关心你,让我看看。”
“我……”
“来啊!”陈倩云把她的手扯过来,用力解开她手腕的手帕:“啊!手表,金光闪闪的手表,名牌厂手表,劳力士,价值二千多元的劳力士名表。”
“二千多元?”连琥珀也讶然,她一直以为这只手表不过值几百块钱。
“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多少钱,那一定是别人送给你的,到底是谁这幺阔气?叔叔?”
“不,不是叔叔。”琥珀怕陈倩云生气,二千多元,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是叔叔还有谁?偷回来的?不会吧!你不是这种人。”
琥珀垂下头,想着,她到底该不该告诉陈倩云,如果把真话告诉她,她会怎样?骂她贪婪,骂她不自量?但是,假如她不说真话,她可能被怀疑偷东西或者偷钱,那岂非罪名更加严重。
“琥珀,”倩云的眼睛很冷:“你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婶婶,我把真话告诉你。不过,请你不要怪责我。”
“我常常骂你吗?只要你不做坏事,我为什幺会怪责你?”
“手表……是那天王子宁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