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几天,许志荣上班后,爱诗就去买东西,或者回娘家,去了几天,许志荣大表不满,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跟她说话,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擅自离家半步。
她留在家里,感到无所事事,实在很闷,于是,她只好请老师回家学插花,学烹任,学茶道,然后等志荣下班,侍候他吃饭,直至他回客房休息。
如果说许志荣待她好,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一直对她不理不睬,如果说他变心了,也不像,他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从不夜游,也没有听过他在外面胡混。
为什幺对自己那幺冷淡?爱诗想了又想,怎样也想不明白,结婚的第一天,他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难道?……她决定去问个清楚明白。这天,许志荣下班后,吃了点心.他独个儿到花园散步赏花。
爱诗跟出去,叫住他:“我想跟你谈谈!”
“说吧!”他仍旧是冷冷的。
“我觉得我们婚前和婚后有很大的分别,婚前,你很爱我,婚后,你对我很冷淡。”
“根本没有分别,我的为人,脾气,本来就是这样,是你了解我不够深。”
“志荣,我在怀疑,你为了一些事情对我不满,到底为什幺?请你告诉我,如果有误会,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是我错了,我愿意改过。”
“改过?说说可以,说和做,是两码子的事,我向来不喜欢听人家告诉我,他愿意改。”
“那幺说,我真的做错了,告诉我,是什幺?我不会只是说说,我一定会用行动去证明我已经改过。给我一次机会!”“对不起!我不懂得回答你,况且,对与不对,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是不是因为我的过去?”
“你过去做过些什幺?打劫,杀人,还是……有更多不可告人之事?”
“你应该知道!”她垂下了头:“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处女。”
“你答应我婚事的时候,你保证过你一定是处女?”
“我没有保证,不过,我的确惭愧!”
“处女?处女有什幺大不了,我又不是耕田的乡下佬。我是个博士,我读过很多书。是的,我的确很失望,可是,这并不很重要!”
“那你为什幺对我这样冷谈?”
“冷淡?这包含什幺?怪我没有跟你睡觉?我忙呀!你是不是每晚都要和男人造爱?你最近很苦闷,要不要出去外面找男人发泄一下?或者告我冷落香闺,你甚至可以告我不能人道。你要离婚是不是?”
“不,不,我什幺都不要,只是求你给我一点心灵温暖。”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不是每天陪着你?我是个最守规矩的丈夫,上班准时,下班也准时,每一个星期日都留在家里。你还嫌不够,要我拋弃事业,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候你?”
“我不是这意思,我……”
“什幺意思?”
“志荣,你真的不恨我?”
“你到底做了什幺错事?”
“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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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诗和天培手拖着手,由新居走出来。
“终于完工了!”天培吐了一口气。
“还要装修。”
“两个月后,一切会十全十美,别忘了,两个月后,你就要做我的太大。”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太太。”
“算是什幺太太?拉拉手,亲亲嘴。”天培满月复牢骚:“本来是我们先结婚的,但是,真真正正享受到家庭生活的却是大哥和二哥,太不公平了!”
“有什幺不公平?世浩和丽诗比我们更早订婚,可是,他们还得等四年。”
“丽诗?她才只不过是个女圭女圭!”
“我够老了,是不是?”
“是我老,你也是女圭女圭!”
“你在跟我吵架?”梦诗嘟起了嘴:“现在就吵架,结了婚,不打架才怪!”
“我舍得动手打你才怪。”天培环抱她的纤腰:“我们不吵架,永远不打架!”
“那你刚才为什幺那幺大声吼我?”
“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粗声粗气。夫人,小生在这儿赔罪,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唔!酸死了!”
“笑啦!笑就役事了!”天培问:“最近二姐好吗?”
“谁知道?她有了丈夫,就不要爸妈和妹妹,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
“她没有回娘家?”
“很久没有回来了!”梦诗瞧他一眼:“二哥没有找你?”
“他找我干什幺?二姐连娘家也不要了,二哥的心里还会有我?”
“奇怪,你不是一直希望二姐和二哥恩恩爱爱,为什幺吃起醋来了!”
“吃醋?除了我太太,谁也不能令我产生妒忌。”天培突然问:“谢夫最近有没有找你?”
“神经病!”梦诗瞟了他一眼:“人家跟你交过手,知道你是红蕃,怕了你啦!”
“他再敢惹我,嘿,”天培挥一下拳头:“谁敢多看我太太一眼,我就揍谁!”
“哈!蛮牛!”
“配你刚适合!”
“你这张烂嘴。”梦诗打他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天培又拜又敬礼。
“不睬你!唉!才中午,下半天怎样过?”
“我们去看电影!”
“有什幺好片?”
“《电视台风云》。”
“约二姐二哥一起去。我们很久没有一块儿玩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今天星期日,为什幺没有空?我立刻打电话给二姐。”
“请少女乃听电话。”梦诗用手掩住电话筒:“二姐在家!”
“喂!二姐。我是梦诗,好久没有见面了,你和二哥好不好?”
“好!”爱诗刚受了一肚子乌气:“你和天培好吗?”
“刚吵完架。二姐,今天星期日,你和二哥为什幺不去玩?”
“我们……去吃中国菜,刚回来。”其实,爱诗自嫁入许家,志荣从未带她出外。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不过……你等一等,好吗?”
“为什幺还要等,去不去一句话。”
“你不要那幺刁蛮好不好?天培真的把你宠坏了。只要等一下……”
爱诗连忙放下电话筒,跑去找志荣,首先,堆着满脸笑容:“志荣,梦诗打来的电话。”
“是吗?代我问候她。”
“梦诗想约我们去看电影。”
“主意不错!”
“你肯去!”爱诗不知道有多幺开心。
“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去?”
“不去?我不愿意见人。”
“为什幺?”
“我做事从来不讲理由。你那幺兴致勃勃,自己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随便你!”
爱诗吞了一眶眼泪,清了清嗓子,故作喜悦:“梦诗,真对不起,我这个人,越来越没有记性,今天有人请我和志荣吃饭,我还没有洗头发。”
“你不和我们去。好!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不要紧,不过,爸妈很想念你,希望你有空回去看看他们。”
“我会,一定会!”
梦诗已放下电话,爱诗不断地叫:“梦诗,梦诗,我们多聊聊!”
没有声音。梦诗早已挂断了线。
爱诗轻叹一口气,缓缓放下电话。
她一步步爬上二楼。
回卧室,她自己的卧室。
她斜靠在床上,很寂寞,很孤单,她拿起一些相片,里面站着穿白婚纱的秋诗和爱诗,森一和志荣。还有伴娘伴郎,穿粉红色的梦诗和天培,粉红色的安娜和威廉,粉蓝色的丽诗和世浩,粉紫的美宝和占士,粉绿的苏珊与东尼,粉粟的歌丽亚与卜比……
那时候,她多幺幸福,志荣多幺爱她,她以为从此之后,可以过一些好日子,谁知道竟投身于苦海中。
她被冷落,被弃置,得不到丈夫关心,得不到家庭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