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其实不单只年初一,我们每天都应该过来陪老爷、女乃女乃吃饭,一家人吃饭特别热闹开心的,也可以增进情感。”
“但是有人吃中菜,有人吃西餐。”
“饭菜都是由下人间的厨房造出来,放在餐厅后面的焗炉内,其实送哪儿还不是一样,至于中莱西餐,女乃女乃不是说过可以各适其式?”
“你的提议很不错,我对儿子,媳妇了解得太少,也关心得太少,每天才见上个十多分钟,哪来的骨肉亲情?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饼了年初十,各人纷纷上班。忙了一整天,快下班的时候,张芬妮被高老爷召进他的办公室。
这种情形不常见,张芬妮感到浑身不安,手指拼命握住皮包。
斑正安戴上眼镜,低下头瞄了她一眼:“你最近买卖黄金?”
“黄金?”张芬妮吓了一跳:“我们根本没有这项投资!”
“你知道我一向不做投机生意,我是说你自己。”
“我?我更加不会。”张芬妮忽然想起今天和一个经纪吃午餐时,看见高卡迪和一个美国厂商也在那儿吃午餐,一定是小迪搬弄是非,她料不到连小迪也像高卡达一样:“老爷,今天我和经纪余吃午餐,是因为托他替我找一颗钻石,冯夫人在我们珠宝行订了一颗十克拉全美火水石,但是我们手上刚巧没有这种钻石。”
“你说了这一大堆话根本和今天的事情无关连,你只要告诉我,你私人有没有投资买卖黄金就是了!”
“没有,老爷。”
斑正安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翻开一份档案,“你前年和去年,有两项数目不大清楚,你前年五月支出一千万,十月份才有九百万的珠宝入货。”
“有……有这回事?”张芬妮心里发慌得几乎一颗心飞跳出来,因为前年五月,张芬妮投资了一千万进她大哥的工厂,直等到十月份才有钱买货及填上一百万,她知道高正安一向只看大数,而这些事,他本来不管。
“去年九间超级市场也有同样情形出现,先支钱,后入货。”
当然?,去年他大哥又开分厂。
“金钱来往,由会计部经理主管,老爷,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你是珠宝公司和九间超极市场的总经理,你怎可以那幺不负责任?”
“对不起,老爷,我……”
“资金的确有人私自调动,不过,并没有人动用公款,我们也没有什幺损失,你回去叫你的会计部经理,写一份报告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先支取资金,相隔几月才入货?如果我们把那两千万拿到银行收息,我们一共可以得到多少利息?如果他解释合理,就没事了!”
“要是他解释得不合理呢?”
“我们又没有损失金钱,我不会报警,不过,他不能再留在高氏机构,你也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位新经理,保证他数目分明。”
“如果,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张芬妮装作很生气。
接着又说:“我本人也不会放过他!”
“算了!做人处事,要留有余地,你回去吧!”高正安挥了挥手。
张芬妮马上走出去,找到了刚下班的陈永富。
“老陈,去年四月底,你交年结报告书给总裁,他不是全OK了吗?”
“对呀!年年如此,支出多少,收入多少,盈余多少,单据齐全就OK。”
“已经被他发现我前年和去年预支二千万,后来才填货。”张芬妮很烦躁:“帐簿、年结报告书不是由你保管的吗?你怎会留在老爷那儿?”
“总裁每年派人核过数,就把一切发回来,除非出了问题,高氏机构部门那幺多,总裁不可能保留一切。”
“都是我不好,我太大意,十年来,老爷都是大大方方,从来不会斤斤计较,只要公司有钱赚,他就高兴,我怎样也想不到,他会翻旧帐,而且一条数又一条数,老陈,总裁向你要帐簿,你为什幺不通知我,好让我有所准备?”
“总裁从来没有向我要过帐簿翻查,连查一下也没有。”
“不可能,他年事已老,要管的事情那幺多,差不多一年前的帐目,他不可能记得一清二楚,难道他暗中派人调查?”
“不可能,我的帐簿锁在保险箱内,除了我和二少女乃知道密码,其它职员都不知道。”
老陈忽然拍一下头,想起了,又说:“有一天我刚巧打开保险箱,忽然高先生进来,后来他还见我锁上保险箱。”
“哪一个高先生?”
张芬妮没好气地问,这儿高先生就有几个。
“就是四公子,我拿了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他,他可能早就进来,看见我打开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他自然也知道。”
“是他!今天他看见我和经纪余吃午餐,他就告诉老爷我用那些钱炒黄金。”张芬妮用手掌一拍桌面:“他走进你的办公室干什幺?”
“前几天他向我借了一本会计学,是来归还书籍。”
“想不到他年纪小小,竟然比卡达更厉害,赶尽杀绝!”张芬妮咬着牙,握紧拳头,恨不得吞了卡迪。
“二少女乃,现在怎幺办?”
“你马上引咎辞职,理由是工作不小心,把入货日期搞错了。”
“那,二少女乃,我……”陈经理吃惊起来,找事做不容易,何况还是经理级?
“你放心,我会为你安排一切,你离开这儿。到我哥哥的公司做事,薪金和福利不变。快走吧!事情拖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我马上写辞职信?”
由那一刻开始,张芬妮恨卡迪入骨,不过她偶然细心一想:卡迪向来尊重她,对她也很亲切,而且卡迪为人坦率,举动光明,更不会计算别人。所以,张芬妮向来喜欢这小叔,把他当弟弟,她和卡泰两夫妇都喜欢他,三个人经常玩在一起,可是,自从卡迪结婚之后,卡迪为贝儿和她争吵,现在竟然在事业上打击她,张芬妮相信一切一切,都是贝儿从中挑拨离间,贝儿要借丈夫的手打倒她,好,朱贝儿,你等着瞧!
正月十日五元宵佳节。
斑正安父子不用上班,但是高卡泰仍要回诊所诊症。
余玛莉进了市区理发,因为晚上高家请客,高夫人和高丽薇正在睡午觉,高正安拿本书,坐在床边陪老伴。
宋彩云和张奇利看电影去了,家里只有高卡达、高卡迪、张芬妮和朱贝儿。
张芬妮坐在摇椅上,看得入迷。
斑卡达已经注意她好一会,终于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两个人随着摇椅,荡来荡去。
“看什幺?看得那幺入神?”
“看四女乃,她在那边,你看见吗?那些高大的棕榈树挡着,你要选对了角度才能看得到。”
“啊!我看到了,在喷泉那边,你真本事,距离那幺远,障碍物又多,竟然也看得到,我还以为小迪在房间慰娇妻!”
“我留心看了半个小时。”
“目的何在?”
“我在想,四少女乃为什幺这样害怕爆竹,这只不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四嫂怀了龙胎,妈怕她又小产。”
“一个爆竹会令她小产?”张芬妮笑得很怪:“我看她是利用女乃女乃的弱点,恃宠生娇罢了。”
“反正妈下了命令,四嫂在,谁也不准放爆竹,因为没有人敢抗旨,所以没有人可以证明,一个爆竹是否能令她小产。”高卡达耸了耸肩。
“我证明她不会小产,她只不过装腔作势。”
“你怎样证明?二嫂。”高卡达格格笑:“我和你打赌,如果你向她扔个爆竹,她真的安然无恙我输你一万,相反,你要赔我五千元,公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