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宇杰冲出席家,跑到便利商店内,一口气抱回一整箱矿泉水,然后敲浴室的门叫她开点缝,把箱子塞进去后,又再跑去商店抱矿泉水……
如此来来回回,共抱了十几箱回到她浴室前。
当他累得半死,坐在地上喘气时,里头的席彦君也洗好澡走出来,她双眼哭得红肿,红唇抿成一条线。
“妳洗好了吗?”他坐在浴室门口休息,看见她出来后抬头,脸上大小汗滴冒不停,唇边带着微喘。
很久都没有那么操劳了,在短时间内抱十几箱矿泉水,像个疯子似的在街上狂奔,他觉得自己真像是个疯子。
“嗯,谢谢你。”她顺手拿起身上的毛巾为他擦擦汗。
多亏有他,她才能够免于没水洗澡的困窘状态。
看着他疲惫的脸,她心里有点不舍,擦着他汗的小手跟着发抖。
“妳抖什么抖?”他好笑的看她。
“我……”她气恼的瞪他,说不出话来。
“还剩下一些水,我来冲个凉好了。”地上还有几个未拆封的纸箱,应该还够他洗才是。
“好。”
“心情现在好多了吗?”他抬眸问她,心里头始终挂意着她刚刚在里头放声大哭的嗓音,那哭声穿透力极强,宛如在他心上割出一大片伤口。
“嗯。”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颊羞红。
在他把水送进来的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难过早被他完全治愈好,心头也暖暖的,像有把火在里头闷烧,驱走她所有的不安无措。
至少她难过无助的时候,有他在。
“那就好,浴室借我洗澡好了,我懒得再把这些水搬到我那去。”既然她家停水,那他家应该也是。
她点头同意。
近半小时后,耿宇杰顶着一头未干的湿发走了出来,席彦君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洗过澡后,她总是特别想睡。
他神色古怪的瞧了她一眼,怀疑她是不是没神经。她竟倒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毫无防备的想睡觉?
严格说来,彦君的身材并不是太标准,她太瘦又没胸脯,抱起来也不够柔软,但……
但该死的,就是很吸引他!她无邪纯真的睡脸叫人看了好心动,微噘的红唇像鲜美樱桃,让人想低头吻一口。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头缓缓向她低去,情绪沸腾越来越快,悸动的情感瞬间失了控,让他不断想靠近她。
不过,转眼瞄到她床头上摆放的那些黄色书刊时,脸色不禁一沉。她没把这些书收好,还大剌剌的摆在床头是怎样?
是她太“需要”?还是她没放弃“做黑的”?不论是哪一个答案,都叫他十分不爽。
“你洗这么快喔。”她闭着眼。
“彦君,有些事我想问妳。”他扬起眉,带着距离的盯着她瞧。
“什么事?”打了个呵欠,她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
雹宇杰愣了下。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视若无睹的瘫平在自己面前啊?
“妳床头那些书是怎么回事?”他干脆也跟她倒在一块,不过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还是很礼貌的在床沿边。
“那些?那是做功课用的啊。”瞄了下他说的东西,她很老实的说。头好晕,可能是哭太累的后果,就连宇杰与她躺在一个枕头上也没啥反应,对于他,她一向很放心……
“妳没放弃做那行喔?”他试探性的问。
“啊,不行,这行是我的兴趣。”她语气坚定。
“做黑的”是她的兴趣?耿宇杰感到额角隐隐抽痛。
“不过我最近遇到一个难题。”意识开始飘浮,让席彦君话开始越说越多,多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就要把秘密说出。
“是什么?”他问。
“我缺乏经验啊。”她喃喃的咕哝。
“呃……经验喔……”他头又是一阵痛,不过他绝对不会准她去跟别人有那种经验的!
忽地,他嘴边扬起一抹笑,笑得有点贼。
“我想我可以帮妳。”
“真的吗?”
“嗯……”她想要怎样的经验,他都可以给她的。
“那太好了……”闭眼,浓浓的睡意让她越说越小声。
“对啊,真是太好了。”虽然趁人之“睡”有点小人,可是在他终于决定接受自己动心的事实后,适时的小人就是必要的了。
“那我写书就没问题了,床戏真的……太难写了……”随着最后几句话,她悠悠进入梦乡当中。
倒在她身旁的耿宇杰惊讶的撑起上半身瞧她。
写书?搞了老半天,她说的工作是写书?撇撇唇,他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原来都是误会一场吗?那他的小人计划不就胎死月复中了?
算了,既然上天要他慢慢来,他就乖乖按部就班,反正看这小女人不设防的模样,铁定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唉,就让她再当一阵子幸福无忧的小妹妹好了。
第四章
“为什么要来这露营?”席连君挥手驱赶蚊子,黑夜中他看不见可恶的敌人,只能听见嗡嗡嗡的叫声。
妈啊,为什么山上蚊子这么多,他都快要被叮死了啦!
“山上空气好。”席父站直身子,摊开双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瞧瞧,这不是很美好吗?
山上的夜晚格外宁静,少了都市的吵杂,却多了份安详的满足。
“但蚊子超多的。”席连君啪的一声往另只手臂处拍去。他就算再怎么勇猛有力,眼捷手快,也打不死一整山的蚊子吧?
夭寿,为什么老叮他啦!
“呃……”看着儿子的不赏脸,席父努努嘴,“你妹呢?”
“跟宇杰一块捡木柴去了。”席母回答,又为营火多添几根树枝。
“山上夜晚危险,还捡什么木柴?”席父说,眼神不停往四处梭巡。虽然这营区是私人经营,有一定完善的规划与相对的安全性,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我有叫他们两个小心点。”席连君打完蚊子换打呵欠。幸亏他聪明,老爸要带他跟妹妹一起出来露营,他临出门时,便顺手拉了宇杰出来做苦役……不,是做伴。
他不禁得意自己当初明智的决定,不然这下苦差事通通都要落到他头上了,捡柴、升营火、搭帐蓬……拜托,他才没兴趣做这些杂事。
“噢,那就好。”席父收回眼神。宇杰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相信他会好好保护自己女儿。
这时营地不远处——
“你为什么会跟着来?”席彦君纳闷。他应该是过惯夜生活的人,怎会舍得那些舒适的生活,跟着来露营?
“反正我也没事做,再说,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她蹙眉,看他一下。
“什么事?”她拿起手中手电筒,对着他的脸照。
“当然是有关于你的功课。”耿宇杰暧昧的一笑。
“呃,什么功课?”
“你忘了跟我说过你是作者?”他捡起地上木柴放在自己手中,一旁席彦君则负责拿手电筒照着。
啊啊啊!她张大嘴,后退好几大步,手电筒还笨笨的照着自己惊恐的面容,看来颇吓人。
“你怎会知道?”她一向保密得很好才对呀。
“你自己说的。”他对她咧嘴一笑。若非那晚她亲自向他澄清,他也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
“是这样的吗?”猛吞口水,她大眼瞧着他,一脸担心他会不会说出去,或以此来威胁她的模样。
不,宇杰人很好的,他绝对不会说……她在心中拚命告诉自己。
恍若看出她的不安紧张,他又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拍胸脯保证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来吧,我们来讲正事,你不是床戏写不出来,所以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