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谊,真是谢谢你,特地从台湾来帮白伯母的忙。”白母趋前拍拍梁玫谊的手,满是感叹的笑说。说老实话,玫谊是她自小看到大,当然也早把她视为一家人,但,偏偏她就是和儿子无缘。
“不会的,伯母别太见外,不过,圣修什么时候到呢?”张大一双眼,从宴会开始,她一直找寻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
“大概快到了吧。你不是从英国回台湾了,你们两个没有机会常见面吗?”白母侧着头问。
“呃,是不常见面,圣修平日公务繁忙。”快速地垂下眼,梁玫谊透出一点无奈感。
白母劝慰了几句,内心暗忖,公务繁忙啊,也难怪儿子会对女秘书日久生情了……不对啊,那为何他与玫谊一起到英国留学三年,两人什么进展也没有。
看来,日久生情对儿子不见得能奏效。
自幼他看上眼的东西,绝对不会松手,哪怕是威吓哄骗,没有一招能让他乖乖就范,向来只有他要与不要,而旁人压根无法撼摇他的决心半分,玫谊的单恋是注定要落空啊,可怜的孩子!
“伯母……”正当梁玫谊想要求白母帮忙自己时,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走进来一对相衬的佳偶,白圣修挽着沈墨言,大方接受众人的目光投射,翩然走进宴会场内。
走在白圣修的身旁,沈墨言一张俏脸笑盈盈,整个人柔媚中又带有迷人风采,轻易地攫取所有人的赞叹声。
梁玫谊倒抽一口气,身子不稳的颤了下,这怎么可能,沈墨言也出席这场宴会……她咬住下唇,眼眸慢慢紧缩。
心底冉冉生起一股不满的怨慰,她守候了那么久,圣修一直没把她看进眼底,却对沈墨言念念不忘,甚至工作后还把她提拔到自己身边,两人朝夕共处一室,如今更把她带到美国来见家人……
白圣修挽着沈墨言来到母亲面前,白母早在原地笑到阖不拢嘴,满意的直点头,对沈墨言落落大方的举止喜欢得紧。
“妈。”他率先给许久不见的母亲一个拥抱。“这位是我的朋友墨言。墨言,这位是我母亲。”他态度自然的介绍。
不说沈墨言是他的秘书,反而介绍是他的朋友,在两人未来关系上先预留伏笔,代表称呼随时会有更动的可能性。梁玫谊在一旁仔细思量他话里的意思,心一次次抽痛。
“伯母您好。”沈墨言主动的伸出手与眼前面目慈善的中年女子交握,浅浅地露出合宜的微笑。
内心困惑了一下,白圣修怎么会突然介绍他的家人给自己认识……不意,眼角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美丽倩影。
梁玫谊不自然的笑了下,心颤更烈,勉强开口对她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前,沈墨言保持冷静,不再让对方那双妒恨的眼神影响自己。
“墨言跟玫谊认识吗?”白母热络地拉起沈墨言的手,直唤她的名,显得亲切又不见外。
“我们是大学社团同学。”她回答着,对白母的举动没多做联想,当是白母的习惯。在国外住久的人本来就比较热情。
“社团啊,就是那个天文社吗?”白母转头问儿子,她记得儿子大学时期特别爱观星,房间外的窗台上总有架高倍数的望远镜。
白圣修点了头,满满宠爱的目光全锁在他身前的小女人身上,她姣好的颈线,白皙无缺点的滑女敕肌肤……
她一直是他目光注意的焦点。
“恩。”梁玫谊抢着答,不愿被忽略掉。“不过墨言那时候常忙着要补习,很少参加社团活动,常常看不到人。”
“这么算来,你跟圣修也算有同样嗜好喽!”白母没多理会梁玫谊,继续问着沈墨言。很好很好,有同样的兴趣,才比较能处得来!早已偏歪的心,此刻更向沈墨言全数倒去,巴不得她快点嫁给自家儿子,好实现她想抱孙的愿望。
“呃……算是吧。”沈墨言笑容僵掉,她对白圣修的嗜好根本是一无所知啊,会去参加天文社也是因为古芸红的缘故。
梁玫谊心里很不是滋味,白伯母看沈墨言的表情,简直就是热情过了头,仿佛沈墨言就是她白家未过门的媳妇。
酸溜溜的妒意在心头搅来搅去,令粱玫谊再也无法神色自若,处之泰然。
“墨言,我想你应该是肚子饿了吧?!我们一起去点心区那边好吗?伯母,我先带墨言一块去吃点东西。”贴心的建议却不容沈墨言拒绝,梁玫谊迅速把她带离自家母子身旁。
沈墨言无法推辞她的好意,只能随她走。
白母没多想,笑浅浅的对她们挥手。
走到点心区无人的一角,原本温笑的梁玫谊迅速换了个脸色,阴沉森森的双眼瞅着沈墨言紧紧不放。她真是受够了,沈墨言到底算是哪根葱,竟敢跟她一次又一次的抢男人,再也按捺不住的脾气,一次爆发开来。
“你喜欢白圣修吗?”迳自拿起装了块蛋糕的碟子递给对方,梁玫谊浑身散发着森冷气息,非要把这碍眼女人给彻底逐离白圣修身旁不可。
只要有沈墨言在的一天,圣修就连一眼也不肯多瞧她。
沈墨言没有回应,不否认自己是喜欢白圣修。
“你也喜欢他,可是你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吗?”胆大的梁玫谊挑衅地说,反正就算最后谎言被揭穿了也无所谓,只要能破坏他们就好。
“嗯。”淡淡应了声,心似乎又被划了一刀,鲜红的血缓缓顺着伤口流出,沈墨言只有挨骂的份,压根无法反击。
抢人男友,是不道德的,哪怕之前芸红说什么要她解救白圣修月兑离苦海,那都是不可以,不对的事,永远都不对。
她知道白圣修是属于她的,还有脸在这啊!粱玫谊越缩越紧的心,气到了一个极限。
“那你还不快离开,还在这做什么?”狠狠地,她把手中的酒往沈墨言身上一泼,红色的葡萄酒洒满她的身,那件看来昂贵的手工礼服瞬间泡汤。
沈墨言平静的站着,任酒液沾湿她的身子,直接往心底腐蚀而去……她喜欢白圣修,好喜欢……
“噢,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位女孩好可怜啊……”
“服务生……”
宴会四周有人发现两人间的不对劲,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白圣修也和母亲过来,只见沈墨言一身狼狈,身上的酒还不停往下滴,但她一动也不动的站着,表情十分吓人。
梁玫谊则是不停抽气哭泣,哭得优雅的她口中喃喃念着,请沈墨言重重的责骂她。
“墨言……你快打我,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捣脸啜泣的她抽动着肩头,瘦弱的她看来极需人保护疼怜。
“怎么会这样……”白母呐呐的问。只见沈墨言倔强的抿唇,一句话也不吭地接受大伙的异样目光打量,白皙的皮肤上映上一层淡紫色,显得骇人。
“伯母,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不小心弄翻了酒。”梁玫谊连忙来到白母身旁,紧抓着她的手,字字句句说得恳切。
白母望了她一眼,“唉……”
瞧沈墨言那样子,不像是不小心给弄湿的,倒比较像是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泼酒……爱情啊,害一向极尽受到呵宠的玫谊也受到了不小伤害。
“伯母……呜呜呜……”见四周没有人安慰自己,梁玫谊哭得更大声。
“圣修,先带墨言去二楼休息换衣吧,这里我会处理。”白母拍拍梁玫谊的手,示意儿子先把沈墨言带开。
当白圣修的手碰到她时,沈墨言只是抬头苦笑了下,随即无声地拉起裙摆,静静地随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