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自言自语的,明明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字眼想说明白自己长久以来挂意在心的事。“那时候,我曾对你很不客气,有一次甚至因为太生气你接下帮别人代笔做报告的事,当着同学的面骂你是没有骨气的四眼田猪。现在想想,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什么都不懂却以为自己已经爬到世界的顶端了。”
明明猛然抬起头。“对不起,艾昕,以前的我根本没有权利对你嚣张什么的,我们都是一样靠父母养的小孩子,哪有什么弱者、强者的区别,根本无权去排斥谁,评论谁的!”
艾昕英俊的脸庞闪过几丝意外,然后化为一阵温和的笑。“你还在意着那么久以前的事啊?”
“你能原谅我吗?”从重逢以来,明明就不断想着,该怎么与他划清界线,但经过这场风波,她知道自己真正想划清界线的,是过去那个“可耻自大”的自己。深怕艾昕会揭穿她过去与现在的假面目,而徘徊在接受与不接受他的温柔、好意之间,殊不知真正该化解的是矛盾的自己。
不先把自己的面具拿下来,以真面目对待人,又怎么看得到他人的真面目?
不敢跨出这一步,她汪明明将永远只是那个在原地踌躇,怀着优等生意识,不接受失败与错误,以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傲慢的“汪明明”。
她以无比认真的双眸盯着艾昕,希望能透过眼神传达这件事对自己的重要性,也希望他能同样的以最认真的态度来回答。
或许是明明的眼神过度锐利吧,艾昕挡不住地眯起眼眸,细长的眸子往两边吊起,弯出笑意。“好可怕啊,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心头会小鹿乱撞呢!”
“不要移转话题。”
“那……”他别有居心地漾出谜般笑意,俊秀的脸诡谲地出现一抹感性的诱惑气息。“吻我吧?”
明明屏住呼吸,双眼瞪得不能再大地看着他。
“要我的原谅,就吻我吧!”几乎把她的个性模得一清二楚的艾昕,毫不避讳地说。“这样子我说我原谅你,你才会相信不是吗?如果我轻松地就说:‘好啊,我原谅你’,你一定会怀疑我说的有几分是真心。头脑好的人都有的缺点,那就是想得太细、太多、太深入,你这么会胡思乱想,那不如就以一个吻为代价,让我们一‘吻’泯恩仇。”
被他这么一抢话,自己反倒哑口无言了。明明瞪着他邪邪的笑脸。“我怎么觉得好像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叫作茧自缚,你给了我这么大好的机会一亲芳泽,我能不捉紧机会吗?再说……那天你喝醉的时候……”
她慌张地遮住他的嘴,大叫着。“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就非把我的馍事记上一辈子,天天挂在嘴巴上不可吗?”
“这句话我得抗议一下,就不知道是哪个坏女人拚了命的跟我索吻,诬蔑我的清白,隔天早上还不认帐。我不是什么好汉,只是一个被占了便宜的可怜男人,想讨回一点正义公道而已。”不放过戏弄她的好机会,艾昕火上加油地挑着眉嘻笑。
“我知道了!我吻就是了,这样你总可以别再唆了吧!”耳朵已经快被烧焦的明明,顶着张可以媲美关公的红脸,凑近他说。“我真希望今天早上起床没刷牙,让你知道‘过夜咖哩’是什么味道,这样你就会后悔了。”
“不不,听说咖哩就是要隔夜才好吃。”
真是不可救药。明明被他逗得好气又好笑,一心只想快点解决这档“糗事”的她,只好以双手固定住他的脸庞说:“要吻了喔……闭上眼睛!”
“唉,没情调的女王陛下。”
“少唆!”她嘟着嘴,等到他乖乖闭上眼睛后,自己才缓缓移动双唇,怎么办,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心里像是挂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哇!好长的睫毛,又浓又翘。过去由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挺又有型的鼻翼,完全没有东方人塌鼻子的缺陷,也不像西方人骇人的鹰钩鼻,笔挺得恰到好处。还有那两片丰满性感带点肉欲情色的唇,她上次喝醉了,所以不是很记得这双唇的滋味,但是现在自己脑袋可是清楚得很,这两片唇的滋味也将清晰无比地烙印在自己脑海中吧?唔……
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明明先舌忝舌忝自己的唇,紧张地靠近他的双唇,在接近到连他的鼻息都在自己脸上搔痒的程度时,她还是大叫着跳起来。“不行、不行,我办不到!”
还没有亲吻,自己就心跳、缺氧得快要昏厥,万一要是真吻上去了,自己不因为紧张过度而窒息才怪!
可是艾昕轻易地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说:“你不行,那换我来吧?”
“哇!”
急遽放大的脸孔映入她眼瞳的瞬间,唇也被他温柔强悍地给掠夺了。
“唔……”
曾经在记忆海中褪色的记忆,如潮浪涌现,就是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甜蜜悸动,催化了她,令她不知害脸为何物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恳求着他的吻。现在同样的怦然心跳又在她的胸口撞击了……还不要停,再继续,多吻一点……为什么他的唇会给人如此美好的感觉,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小小细胞都被珍惜地着,他的温暖透过双唇渗透到她最冰冷的心灵角落,拂去了寂寞、哀伤、哭泣的因子。
明明浑然忘我地,沉醉在这股疗伤止痛般的温柔里。
大手从她的颈背下滑,微微施压促使明明转换了头的角度,更加迎合贴近他的双唇,受到催促而不自觉张开的樱口,纳入他侵略的舌尖……刹那间单纯的一吻,成了性感挑逗的前奏曲,他的纯吻也摇身一变从抚慰化为热烈激情的舌吻。
“嗯啊……”
明明背脊窜过一阵阵小小的颤抖,下月复也跟着紧缩。
真是丢死人了,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吻,就可以挑起自己这么强烈的反应!偏偏自己又浑身乏力,想推开他的手,搭在他胸前,反而更像暧昧地要把他拉近。
就在明明心中犹豫着该如何结束这个令自己太有感觉的吻时,他的大手却顽皮地滑过她敏感的背,以掌心画着圆弧状的动作,来回地梭巡出最能让她酥骨化魂的地方……再这么下去,明明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只小猫,一心在主人的大掌下,撒娇地求讨温柔。
“可……可以了……”
在他们不得不换气喘息而让黏着的唇稍稍分离时,明明掌握住时机,以沙哑得像是猫叫的声音说:“一个吻……说好的……”
他移开的唇来到她的耳朵,舌尖吸住了她小小雪白的耳垂,啮咬着,低语:“抱歉,我知道我们说好一个吻而已,可是你好可爱……瞧,这么水水亮亮的迷蒙眼睛看着我,就算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啊,再等一下……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再停手……再让我抱一下……”
“我说停、就停喔!”她咬着唇,旁徨在自己内心的与理智间。
“我保证。”他承诺着,大手也从她的后腰部,落到她穿着中式旗袍制服的开口边缘,在光果的膝盖上模索。
“那……就再一下下。”明明也为自己大胆的回答吓了一跳,可是她晕眩的脑袋在警铃启动前,就先被他那双奇妙大手引发出来的欢愉所蛊惑了。没关系,只是再享受一点点这种刺激的快感,等到真正感到危险的时候,再喊停就可以了,她相信艾昕不会无视于她的意志,强迫她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