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爷爷也很受用地点着头,嘴上却说着:“小琪不知去了哪,你也不一定能找到,等过几天她自己就会回来了,你也不要太着急。”
“我知道了,先告辞了。”夙沙玖兰起身,穿好大衣,离开桑家。
唇上勾出抹笑,桑琪这只乖顺的兔子,会跳到哪里去呢?
不过以此来抗议她的不妥协,还真是出乎他意料的轻松。
将药分发给前来领药的黑人妇女,桑琪将已经长到肩膀的发抚到耳后。
她现在在非洲一个落后地区的国际医疗援助队里工作,虽然与不久前所处的战场地区相比要安全许多,但是这里的医疗设施非常落后,卫生条件也很差,成年已婚女性中得妇科疾病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得不到完善的治疗,间接导致了女性死亡率的上升。
从那年新年离家出走,以示自己对夙沙玖兰那个恐怖分子的一点小小的抗议,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在这两年间桑琪走了很多地方,跟着不同国家的医疗救援队行走在不同的国家与地区间,帮助各种各样需要帮助的人。
在安逸的环境中没有发现,也没有体会的事,在两年的行程中有了更深的发现和体悟。
正像夙沙玖兰那时所说有,黑与白,有白的一面,黑的一面也注定要有人去做。
在国内和平无战事的环境中,枪支带来的是犯罪、死亡、血腥暴力;但在仍燃着战火的地方,枪械是保护自己生命的工具,人们必须为了生存而去斗争,手中若没有武器,便只能任人屠戮,血淋淋的现实容不得人逃避。
也许夙沙玖兰手中的武器不一定是卖给真正为了生存而有所需的人,但至少他们可能是其中那一部分可能会得到那些军火的人。
生命在斗争与战火下,更显得可贵。
无建筑的地方,天空便显得格外高远。
发放完药品,桑琪走出医疗帐棚,站在一块空地上,舒服地伸个懒腰,脑中想着,这次救援活动结束,应该回家了,虽然中间有写过信回家,但一家人想必早就担心得要疯掉了。
而她……也想念那个理直气壮的恐怖分子了。
“在想我吗?”身后传来低沉的男性嗓音,桑琪伸懒腰的动作一僵,瞬间闪到腰了。
下一瞬,人便被从背后拥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总是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怎么找来的?”回过身,看到那双上挑的凤眸,硬挺的鼻,淡色的薄唇,桑琪愣愣地问。
“我一直在找你。”抚着她变长的发,夙沙玖兰回道。
当初以为可以很轻易便能找到逃跑的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行动力不低,他追到香港,再跟到法国,便失去了她的踪迹。
而他当时也走得太急,公司的事情没能交待一声,只好先行回国处事公司的事,之后又有与德国的一宗军火交易,一再耽搁行程后,再回头早已没了她的消息。
只好派人慢慢调查,后来由她家人口中得知她参加了国际医疗救援队,便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地找,直到前两个月才有了她初步的消息,进一步调查,终于得知桑琪目前的所在地,夙沙玖兰立即丢下公事,追了过来。
眨着眼睛,桑琪看着夙沙玖兰眉间聚起的一点点怒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男人露出生气的表情。
伸出食指戳上他的眉心,桑琪轻声道:“你不找,我也要回去了。”
“不再以行动抗议了吗?”夙沙玖兰问,眉宇间的怒气渐渐平顺下去。
当初就是因为猜到她会身体力行地以行动来抗议一下他的不法活动,但是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彻底,连利用她家人,说出要结婚的话,也没能拦住她。
“我想通了。”靠入夙沙玖兰怀中,手臂怀上他腰间,桑琪缓缓地道,“这两年我去过非常接近战区的地方,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听到外面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便会有很多受伤的人被抬到眼前。那些人都在为自己争取一丝生存的空间,两方交战,没有哪一方是真正的正确,也没有谁是错误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可是各自的理念与想法却不尽相同,便有了冲突。
“就像你说的,即使你不去做坏人,依然有坏人的存在,依然有人会走私贩毒,有人生,有人死。谁受到伤害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人本身的问题。不管我接不接受,该发生的依然在发生,不会改变。”
“然后?”夙沙玖兰挑眉,手指穿过她的发。
“你就继续做你的恐怖分子吧。”桑琪闷闷的声音由夙沙玖兰胸前传出。
夙沙玖兰微笑,“那你呢?”
“啊?我什么?”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恐怖分子。桑琪奇怪地对上夙沙玖兰的眼。
“愿意跟在这个恐怖分子身边吗?”
“唔,我不是早就收货了?”早就恋上的心收不回来,更何况这男人也不准她退货啊!桑琪皱了皱鼻子,瞪了夙沙玖兰一眼。
“那现在两条路给你选,一跟我回国结婚,二跟我去拉斯维加斯注册。”
某桑姓女医生闻言不平地跳起,“喂,你这根本只有一条路,哪是选择题。”
“是,我给了你时间长短的选择。”勾唇而笑,笑容中说不出的奸诈。
“真是无良的奸商。”
“多谢夸奖。”
非洲湛蓝的晴空下,有一对相拥的人。
不远处一只不知名的大鸟正在空中盘旋,然后渐渐飞远。
—本书完—
我是被强抢过来的后记
咳咳,我是花君,叶非花君。因为很喜欢这个故事,反正字数排版上,还差了那么些,于是,我就跟亲爱滴荻初说,呐呐,之前都没有写过前言后记,这回来写吧。然后,在亲爱的同意后不到一秒,我就反悔说,啊,我想写这篇的后记。
笑,于是,后记被俺抢来也。
与荻初相识是二○○八年的四月——多么春光灿烂的季节呀,由朋友介绍。当时的俺不晓得为啥,晕乎乎地就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还真的打过去了哦——明明是只要确认下就可以挂掉的事情,我居然傻在那里,然后她接了电话。嘛,后来因为这篇文,因为亲爱的被俺催稿嘛,接连一个星期每夜都赶稿,赶完了我看,恰巧那段时间我也忙得头晕目眩的,两个人在MSN上就一个小细节说了半天,彼此都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又电话了她。有点哑哑的懒洋洋的声音,果然是——很受啊!之前的我没有产生错觉嘛。
这篇文与《血霁初晴》是一个系列的,系列名叫“草木芳华”,这本的小名叫“冬恋”。《血霁初晴》的“草木芳华之晴空(其实之前根本没想到过是系列啊炳哈,这个是后来加的)”嘛,那个是推理有关的文,这个呢,是医生的文,又发生在冬天,所以就叫冬恋了——好俗吧,可以说俗,但是不准月复诽,否则抽打之。
男女主角,一个迷糊,一个强悍,然后亲爱的在写的途中,就与我分享故事的小片段了。尤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只兔子,居然就这么傻帽地撞上玻璃墙了啊炳哈!然后看着故事发展,看到桑琪手术后,迷糊糊地就被夙沙带到他的房间里去了——我马上就联想到了,嘛——桑琪,你就是只傻帽兔子呀,没看到前面有木桩吗?怎么就这么傻地撞上去了呢。不过好欢乐啊,傻帽兔子与狡猾木桩的故事。
荻初亲爱的在写这篇的时候,开始并非十分顺利,毕竟,夙沙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搞定的男人,而桑兔子嘛,最开始就躲闪得那么厉害。所以,亲爱滴就开始跟俺抱怨,然后又很欢乐地挖了师父(怀惜的师父,怀惜是《染寒衣》的主角)的坑,完了又跟我说兔子跟木桩后面的情节。我影响最为深刻的就是俺说那句——乖,兔子,去跟变态玩儿。姨娘有奖励。后来被俺这么催催稿子,兔子顺利地被变态拐回家了,好欢快的发展。当然最欢喜的还是结局啊,那会儿还只写到兔子被拐的荻初很开心地跑来跟我说:“他们会是我文里最早结婚的一对哦。撒花!”俺也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