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调回目光到前方的树林中。此时,火把已清楚的分为三等分。表示来人并不少。可是,也没有往席家堡那里去,只是直直的往著前方远去。
“可能是我多心了。我们走吧!”罗伦起身,对她说。
於是他们又重新上马,忘记这段小插曲,急忙回去行医救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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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下去。”嘉翎扶起一名尚在病恹恹的士兵,对他说。
士兵顺著碗口,一次一口的喝下了那碗清绿色的药草汁。嘉翎喂他喝完了药,便让他躺回已经安置好的临时病榻。
在大厅中央,已经没有了节庆的气氛。大家都很团结的照料著月复痛的病人们。健康的人都被动员起来,巡逻的去巡逻,该要煎煮汤药的就去煎煮汤药。各人都付出心力,连大孩子都主动照顾著母亲病倒后,无依的小孩子。
大部分的人,在喝下药后,都不再那么剧烈的月复绞及呕吐晕眩了,并且慢慢的进入了梦乡。然而,也是有少数的顽固分子,不肯喝药。
亚乔是其中之一。
他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可却有力气挡掉那碗药,并且死硬的不肯开口喝药。“女巫的毒水,我不喝!”
昂责喂他喝药的莲妮,只好跑来告诉嘉翎。
嘉翎放下手中正在喂的另一碗药水。她看了看亚乔躺的那个方向,“这让你来,我去应付那家伙。”她将手上的药水递给了莲妮并说。
“金小姐……”莲妮眼上还是掩不住必心的看著她。
“放心,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有方法制止他的。”胸有成竹的嘉翎甚至对莲妮一笑。她才越过一张张临时病榻,走到亚乔那里。
“女巫!”亚乔一见她便恨恨的骂道。
嘉翎端起那碗药说:“你不喝药,是怕我在这里面放了什么毒药,对不对?”
“哼!他们会上你的当,我不会。那是你的诡计——哎哟!”月复痛又再度剧烈,他额际斗大的汗珠开始冒出。“魔女……要……要大家都听你的……唉哟!”
“月复痛很难忍吧!”嘉翎安静的看著他痛苦的表情。
“我……宁可……痛死。”
“你认为我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她举起那一碗他不肯喝的药水。
他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嘉翎抬起一眉,“那么,你喝一半,我喝一半好了。”
亚乔看她一眼。这女巫婆想搞什么鬼?
“同一碗药,你喝一半,我喝一半。我们各喝一半,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会在里面放了么,会是要你们听我的话。”嘉翎说,并将碗就口说,“我先喝为敬。”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的看著她的举动。
喝掉碗中二分之一汤药的嘉翎,将剩下的递给了亚乔。“这份是你的。”然后又招手请人再送一碗药汁来。自在的像在面馆内再要一份汤似的。
亚乔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自动的灌下了那一份药水。
喝完一碗药后,她沉默的帮亚乔躺回他的卧铺。准备起身去察看他人的时候,她听到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句“谢谢”。她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客气。”
回头一看,亚乔已经假装睡著了。嘉翎给自己奖励的一笑,继续去为其他人提供她的服务。
天色已由夜重的沉深蓝黑转为初晨的淡青渐渐光亮起来。
嘉翎辛勤的工作整夜之后,她高兴的看著多数的患者已经停止了申吟,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这代表最糟糕的情况已经过去了。她准备去看一看罗伦那怀孕的妻子有没有突发的情形,一切若都顺利,她起码可以再睡个几小时,才会有再度需要她的时候。
他们都还未痊愈,嘉翎还必须再煮个两、三次药汁才能够确定每个人都没有事了。
罗伦的妻子在客房休息,一名贵妇,怎么说也不能够让她躺在大厅上。所以,嘉翎拖著疲惫的身子,慢慢的往二楼的客房去走去。她沿著二楼的通道,在第二扇门前轻叩两下。
罗伦拉开了门,“是你,下面的人都没事了吗?”
“暂时都在休息了。”嘉翎往里面瞧著,“你的夫人呢?也没事了吗?”
“嗯。”罗伦让开身体,让她走进房间。“她喝完药汁就说很困想睡。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了。”
嘉翎看著躺在床上闭目的女子,“我还是检查一下,我想确定宝宝和她都没事。”
“当然了。你检查吧!”
她先是按了乔茜雅的脉搏,然后手移向她的月复部。由於没有听诊器,她只好藉由夏娃的帮助,来了解月复中小生命的状况。
“很好,看来母子平安,没事了。”
罗伦听到这句话,脸上强烈的松了一口气。嘉翎这才知道这男人其实有多在乎这位女士。美好的爱情,嘉翎在心底叹声气,她曾有过吗?
“别忘了,好好的照顾她。万一有什么情况,马上来找我。”嘉翎以医生的口吻说。
罗伦微笑的说,“我知道了。你还是快去休息一下,你自己的脸色比病人还要差呢!”
模模脸颊,嘉翎不知道她的脸色这么差。“那我先走了。”
罗伦带著她走到门边,看她走出了路口,并往上层楼走去后,才合上了门。
嘉翎则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看到房间中的那张床,她只想打瞌睡。可是还有件事要做,“夏娃?”
“什么事?”
“别忘了要提醒我起来采草药。”
“知道了。”
接著,她便把握时间,能睡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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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下来,嘉翎忙瘦了一圈。可是她的努力也有了成果,很多人都已经能够正常的吃些较细较软的食物,并且也都回到各自的家中去休息了。那些住在堡内的士兵,钟斯全交总布兰嬷嬷去统一照料。
事情好像结束了,但事实上却是在酝酿中。
这几天,钟斯没有和嘉翎说过一句话。见了面,他也都是以一副冷冷淡淡的脸。
嘉翎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受到伤害了。
席钟斯分明是认定她有嫌疑,认定她在大家的饮食中不知下了什么蛊,或是施了什么咒,导致这场灾。
他为什么不想一想,她这样尽心尽力的救人,像是图谋不轨的祸首原凶吗?她可以忍受他的囚禁甚至是毒打,可是她不喜欢这样承受著他的怀疑。她不是那类喜欢被施以精神虐待的人,他现在这种不言不语的作为,就是对她无形的最大伤害。
嘉翎等了又等。
她等他忙完堡中的事,等他忙完堡外的事,等地看完查完堡内上下的帐册和名单,就是等不到他来问自己一声,“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如果他问了,她不但不会生气,反而高兴他给自己一次说话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等不到席钟斯,只等到了自己的一团火气。
怎么办呢?
嘉翎等不下去了,她决定当面和他谈谈。当谁的面?她准备当著众人的面前,一次把话说清楚。“你觉得这可行吗?夏娃?”
听完了嘉翎想去做的这件事后,夏娃说:“你不可以连自己来自未来都告诉这些乡下人。他们不是将你当成疯子,便是认定你在开他们的玩笑。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更糟的,万一打草惊蛇,让布汤姆知道的话……”
“可是我在这里还是束手无策。”嘉翎指著这房间说,“我已经像只鸟,被囚禁在这里了。我该怎么做?”
“简单,你可以解释这根本不可能是你的错就行了。”
“他们已经认定我是女巫。你说这话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得去做,谁让你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