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里面的人回答。
嘉翎推开门,看见的是席钟斯坐在他那张木椅上,木椅上还披著件兽皮。她想若在现代,他的角色会是攻城略地的商人,不,也许是更具侵略性的工业钜子。不论是工业钜子或是唯利是图的商人,都比不上他现在领主的角色。这个角色,才能让他的本性有所发挥。
“怎么了?一进来就盯著我猛看,难不成我头上长了一只角?”他卷起桌上的一卷羊皮说。
“这倒不是。”嘉翎走到他桌前,“你在读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读?!”他将羊皮归入旁边的许多卷内。“用你的魔力吗?”
“你当时看了我的字条。”她不慌不忙的回答。
“看,也许看不懂。这和会不会读书写字是不同的。”他靠躺在椅背上并说:“不错,我是会读一些文字,这是因为我是个次子,曾被丢到修道院去实习过,但不代表我喜欢阅读,我的父亲和兄长没有一个喜欢读这些歪歪曲曲的图案,这太娘娘腔了。”
“可是你喜欢的。”嘉翎碰碰那些文字卷,“你看,你将这些书卷保存得多好。厌恶文字的人是不会懂得珍惜的乐趣。你的举止告诉我这么多。”
“我的举止告诉你的?”他有趣的一笑,“那么“我的举止”还说了什么?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吗?还是,你已透视我的内心了。”
嘉翎收回她放在他桌上的手,“你当我没说过前面的话好了。”
十指交握,钟斯对她点头说:“坐下吧!”
坐在他的面前,是她唯一能有的选择。因为只有另一张木椅摆在他桌前。
“你……今天还好吧?我希望昨夜没有伤到你。”
“没有,我很好。”讨论这话题,对於嘉翎不算十分困扰。她将它当成另一种医学问题就行了。
钟斯对她爽快回答,愣了一下。“那么,我们来谈谈你的未来。”
嘉翎点点头。
“你救了我一名属下。这让我对於你的未来,有了一点不同的看法。”他抬眼看著她,“我想,你也许真的不想伤害我的人民。不过,在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目的出现在这里时,我无法对你做下结论。你愿意完全对我坦诚一次吗?”
深吸口气,嘉翎娓娓的说:“我不想伤害谁。”
“你是路过这里?”
“不是。我是有目的没错。可是是我私人的事,与所有村民无关。我办完我的事,我就会离开了。若是获得你的允许,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一阵子,直到我处理完整件事。”
“你要离开?”皱起眉,钟斯问。
“不离开,难道留在这里?这是个敌视女巫的地方和年代。”嘉翎暗加上。
“我救了你的人,只更让大家畏惧巫术和我。我知道我使用的不是什么巫术,可是你也听见他们说了。他们说这是奇迹也是巫术。”
“你说你从没使用巫术?”
“你看过我流血和受伤。我也是人,不是什么女巫。”嘉翎再次说:“只是……巧合罢了。一切就是“巧合”。”
钟斯听著她的话,安静了半晌。嘉翎知道他正评估著一切,也知道他想在相信她和事实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她暗中祷告著,让他相信自己吧!
“好。我相信你。”他终於说。
嘉翎终於舒了一口气。
“你不再是我的囚犯了。你可以以客人的身分,居留在我的堡中,暂时。至於其他人是否接纳你,全都看你的表现而定了。我不会强迫其他人接受你。你知道,其中有许多人对你的敌意仍深,你自己尽量别去招意那些人。”
“谢谢你,这对我已经是很足够了。”她站起来。
“不,我还有话要说。”
不解的,嘉翎春向他。
“我们昨夜的事,也许会有……宝宝。我一时没想到,一直到布兰提醒了我。所以,我不管你是否处理完你的事,我都要求你在这里待到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发生为止。”
他的话才是真正的撞击了嘉翎。在方便的二十世纪,她只知道按时吃避孕药,可是在允辉过世后,她便不再担心它了。是没错,一个生命是有可能孕育的。
嘉翎责怪自己近来不注意她的生理时钟,竟对安全期一点概念都没有。她连昨天究竟是不是高温期都想不起来。
“不会有事的。”嘉栩安慰自己也安慰他说,“我知道。”
“我可不肯定。”他回答,“但我要我的孩子。假使昨夜我真的让你怀孕了,你最好是有心理准备,我不打算放人。”
他不是说真的吧!“你想做什么?”
“要是你生了我宝宝,你就乖乖的待在这边,抚养宝宝。我要这个孩子有母亲在身旁。对於瑞特的情况,我不想看到它重复发生在我另一个孩子身上。”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要是我有了孩子,不论我愿意不愿意,你都要我留在这里?”
“正是。”
“以什么身分呢?我请问你,高贵的爵爷?你不是在求婚吧!”
“求婚?!我问你——”
被多了,他眼中的诧异和不信,已经多得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当我没问。”她顶了回去,“我只想奉送你一句话,“如意算盘别打得太好”,你会失望的。”她说完,也不睬他是否还有话要说,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钟斯在她出去后,还不敢相信她真有胆要自己娶她。
一介民女,来历不明。她或许是很特别,但是,还没有特别到能让他打破这世界的惯例,让他降格以求。她对他来说,最多最多只能是个——也许连情妇她都没有资格,她太傲了——少有的情人吧!
他摇摇头,真不知道这女巫的脑袋在想什么?
☆☆☆
嘉翎真为自已不值,她还为此对夏娃大发脾气呢!幸好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先溜出来了。否则,她还不知自己要犯下多少错误才会学乖。
她在通往自己房间的楼梯间停下脚步,糟了,她将夏娃扔到那木箱中,夏娃会不会一怒之下切断亚当及她的联络呢?嘉翎第一个反应是赶紧往上跑,可是她又犹豫的想到当初是自己先毁约在先的。她能怎么对夏娃道歉?!她有什么可以给——是了,嘉翎高兴的奔下楼去,她可以去看看布汤姆是否真为“胆小”麦斯,若为属实,她可以以这为藉口,和夏娃商量。这样,夏娃便不会生她的气了。
一到楼梯口,她先观察了一下,堡内只留一、两位的清洁妇正在打扫大厅,其他所有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务去了。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嘉翎故意挺胸抬头的大步走向布汤姆休息的房间。
竟没有人拦下她,她实在太幸运了。她顺利的溜了进去。
嘉翎看到房间内有人在看护他时,她的心又沉下去。“爵爷——”她临时想到说:“他要我来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她指著床上的人说。
那位姑娘点头,没有拦她。
嘉翎走到床边。怎么办,现在?她可不能当众剥下布汤姆的衣服,他伤的是腿不是胸部。她假装的在他的腿上察看著,然后模模他的头。
“好像有点烫,”她对自己喃喃说著,再模模自己的额头确定。“是有点烫。”
“有什么不对吗?”那位姑娘站离她远远的,开口问。
“是!好像有点发烧。我想我需要一点水让他的热度退一下。能麻烦你吗?”嘉翎对姑娘尽量亲切的笑。
那位姑娘朝门口退去,“一点水是吗?好,我去拿来。”
泵娘有点仓促的走了。
想来她的“巫婆”名声远真吓人。嘉翎看回布汤姆身上,这样也好,她才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弯身朝布汤姆胸前的衣襟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