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白睦忽而感性的唤她一声,“妳知道要毁掉一个公司是很简单的事吗?首先,大量抛售我手中的股票,造成投资人的不安,这样股价就会下趺……再来就是把老干部们全部赶走,故意找一些新人进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她脸色丕变,“你太过分了!”
他阴恻恻的笑了,“如果老头子不给我这整个集团,或许我什么歹念都没有,问题是他跟我相认的条件就是要把整个集团给我,那时我才涌起对他复仇的心……如果他的心里有在乎我母亲一点,她也不至于要远走他乡,甚至客死异乡,而我也不用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看尽世间冷暖,所以,一点小报复也不为过吧!”
林丽香闭了闭眼,感觉到眼前一片昏暗,“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报复会让多少人失业?更别谈会危害到白氏家族的声誉!”
“我想……这个问题不太需要由尊贵的白夫人为我担心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不能留下的祸害!我……你……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双脚再也抵挡不住漫天袭来的黑暗,她虚软的跌坐在地。
“看来妳知道得太晚了。”白睦忍不住嘲讽一句。
看见林丽香软瘫跪地,阮绵绵轻轻甩开白睦的掌握,奔至林丽香身旁,焦急探看,“白夫人,妳没事吧?”
她挥挥手,“这是老毛病……吃个药就好,可以请妳倒杯开水给我吗?”
“好。”不疑有他,阮绵绵旋即就要跑出去倒开水,但在跨出步伐前,她又心细的回头问道:“白夫人妳是要温开水,还是……”
林丽香趁阮绵绵转身去帮她倒开水,从皮包翻出一把刀,迅速起身刺向因阮绵绵挣开掌握而略显不悦的白睦。
“白睦,你去死!”
“不要!”
不假思索,阮绵绵往白睦身前一挡──
没想到她会挺身挡刀,林丽香手中的刀就这么往阮绵绵的月复部刺了进去。
“绵绵!”白睦在第一时间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林丽香惊慌失措,嘴唇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倒进白睦的怀中,阮绵绵露出一抹笑,“我一直想要听你这么叫我……”
“妳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帮我挡刀!?”此刻的白睦是愤怒的,俊美容颜不再只有一号表情。
“我也不知道……”阮绵绵的手抚上他的侧脸,“当我发现后,身体就有意识的扑上前了……明知道你是个讨厌鬼,而且还是个大坏蛋……为什么我还要这样做?不要问我……或许我真的笨笨的爱上你了吧?我是不是笨蛋……”
“妳不是笨蛋。”见她的月复部正缓缓流出血来,脸庞的血色渐渐转白,他的心被紧紧揪疼,无法呼吸,“不要说话了,我送妳去医院……”
他不要!他不要再经历一次被抛弃的滋味!
三十多年……他过了三十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靠自己双手打拚出一片天,也悄悄为她动了心,他不要也不准她有事!他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
他想跟她说,她是第一个闯进他冰冷心扉的女人,她是第一个敢对抗他的笨蛋,她是第一个让他想对她好的美好女人……
所以千万不要,不要离开他!
此刻的白睦失去自持冷静,一心向上帝、佛祖及各路神明叫喊,千万不要让他失去绵绵!
阮绵绵的小手搭上他的手臂,眼里有着祈求,“白先生……有件事我想求你……”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妳!”只要她不要再让他的心乱得失序。
“不要为难白夫人……”视线落在因做出傻事而缩在沙发上不停发抖的林丽香,“她不是故意伤我……她只是太气你了,谁叫你……要做坏事……”
“不行,我不能原谅……”
他的话消失在她摀住他嘴的掌心内。
阮绵绵轻轻摇了下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所以你要原谅白夫人,是你不对……”
“好,妳说什么我都答应妳。”不再与她谈条件,白睦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急急奔出办公室,焦急叫喊:“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看着他露出焦灼的神情,阮绵绵反轻笑一声,“白先生,你是不是……也笨笨的爱上我了?”
“我不告诉妳!”他嘴硬不肯承认,“如果想知道我的答案,那就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他朝她发出低吼。
“白先生……”见他发出嘶喊,阮绵绵反而开心地笑了,“放心,我不会离开……别忘了,我的爱情学分还没修完……”
话没说完,无止尽的黑暗朝她袭上,她终于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尾声
一个月后──
“我想吃炸鸡。”女子苦苦哀求,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行!”男人的坚持固若盘石,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
“我想吃卤味。”女子努努嘴,退而求其次。
“不行!”男人依旧不允许。
“那……我想吃大肠面线。”这样总行了吧?
“还是不行!”男人将削好的苹果切块,直接送进她的口,“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前,燥热食物都不准吃。”
阮绵绵皱眉嚼着苹果,不甚满意的瞅着白睦,“白先生,你变了。”
“是吗?”白睦放下削好的苹果,开始剥起橘子皮,不以为意的哼道。
“你真的变很多。”她直接在病床上跪坐,认真审视着他,“你对我太温柔了,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这样吗?”白睦挑起眉角,双眸半瞇起,“对妳温柔不好吗?妳就这么喜欢看我冷冰冰的样子?”
晶亮双瞳骨碌碌转了一圈后,朝他绽出如花般的粲笑。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项颈,“不要,你还是对我温柔一点,这一个月你快惯坏我了,所以……我可以吃炸鸡吗?”
“不可以。”放下正在剥的橘子,白睦直接将她抱到腿上来,“还有,妳要我说多少次?伤……”
“口还没愈合,不要乱动,以免伤口裂开。”她都快倒背如流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乖乖躺着养伤?”他的口气没有责怪,只有浓浓的怜疼。
一个月前,她为他所挨的那一刀,伤口比想象中的深,她大量失血,而血库又正逢血荒,他又因血型不合无法输血,情况相当危急。
当她正处于生死交关之际,所幸与她血型相同的应邦及田姿姿及时赶至医院,卷起衣袖输血,才将绵绵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当时,当他听到绵绵手术成功时,双腿竟然瘫软跪下。那是第一次,他这么怕会失去一个人。
无论如何,她回来了,所以──他决定再也不放开她。
“我乖乖躺了一个月了。”她埋怨,忽地想起什么,紧盯着他看,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你……真的让公司倒了?还有,你没有对白夫人怎么样?”
“我既然答应妳,就会说到做到。”提起林丽香,白睦仍有浓浓不悦,若不是碍于承诺她在先,他绝对不会放过她,“至于公司……是倒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威扬集团。”
阮绵绵双眼瞪直,有些丧气的垮下双肩,“你果然是讨厌鬼,把好好一个公司搞垮了,这下会有多少人失业……”
“没有人失业。”他环抱住她,靠在她颈间满足地嗅闻她身上的馨香,“接掌威扬之前,我早成立了一家公司,威扬的股价狂趺时,我差人大量收购,不小心又成为威扬的最大股东,于是我要求召开股东会,将威扬进行改组。”
“意思是……”阮绵绵眼睛一亮,“没有人会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