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威扬集团大楼,阮绵绵转身看了眼笼罩在夜色中的大楼,不禁又叹口气。
“社会真是残酷啊!”还是在正气馆当个武术老师好,“不过想见委托人一面,竟是这么困难……”
收回视线,她转身走向归途,嘴里喃语抱怨着:“那白先生真是难搞,他要是一直避不见面,我要怎么亲自衡量他的『价值』呢?”
难怪邦哥对她接不接下这桩Case显得信心满满,因为他根本就看准白睦的恶劣品性,也应该料到她会吃闭门羹。
“不行,我不能泄气。”她握拳猛摇头,不因一时的挫折而败退,“白先生越是抗拒,我越要见上他一面,就算到时不接这桩Case也无所谓,我一定要……好好纠正一下商界新宠的『信用』问题!”
说到底,她就是对白睦放她鸽子无法释怀。
长这么大,她遗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言而无信的商人,定要亲眼见见白睦到底是什么恶劣人种。
蓦然,她的脑海浮现了一张中性脸孔。
脸孔主人有着一双冷然傲慢的眸子,微微勾起的唇角有着让人猜不透的心思,从漂亮凤眼透出的目光让阮绵绵不由自主将“恶劣”一词与之联想。
随着脑海里那张漂亮的中性脸孔愈来愈清晰,一股无法解释的热气迅速袭上双颊,心跳也不自觉地怦动加速。
“好端端的……”阮绵绵伸手探探发烫的脸颊,咬着下唇无法厘清突来的怪异,“怎么会想起那个男人?就算他吻过我……那也只不过是……”
严格说来,那根本不算是个吻,充其量不过是他利用她的手段之一罢了!
“真是奇怪,不过见他两次而已,为什么……”她的眼底浮现一抹迷思,“我竟认为他是个性格差劲的人呢?”
最奇怪的还是自己!
好端端的,她想起仅见过两次面的漂亮男人做什么?
“真是奇怪……”她该不会是连着两天不顺心,想找个人迁怒吧?
察觉到这层可能性,阮绵绵连忙止住步伐,站在原地连做几个深呼吸,不让连着两天的坏心情影响到往后的情绪。
重重将盘旋内心的闷气一口吐出后,她感觉轻松不少,“好了,看看能不能赶上末班公车,冲啊!”
像个稚气孩子,阮绵绵往公车站牌跑去,顺便藉由小跑步将两天来的闷气完全驱散。
她鲜少晚上九点后回家,所以没见识过十一点过后的冷清街道,不似白天的喧嚷热闹,而是像在阴森地狱一般寂静。
就在公车站牌的停靠格内,一辆黑色私家轿车斜斜停放着,驾驶座及后座车门大开,好像发生什么紧急事态一样。
看见这怪异情形的阮绵绵,不由得停下小跑步,大步走上前探看。
“嗯……救……”
尚未走到车旁,一个含糊不清的虚弱声音从车内钻出,令她加快脚步走到驾驶座旁,微微弯腰探头一看。
“救……命啊……”
驾驶座上一名男子倒躺在方向盘上,他的额角有道伤口,鲜血正缓慢流出,红肿的脸颊显示出被人殴打的痕迹,嘴里不断发出呓语,神志不甚清醒。
见状,阮绵绵忙将他软瘫的身子扶正,“先生,你怎么了?”
司机勉强睁开眼,气息不稳的说道:“救……有人……抢劫……押进……”
“先生你别说话,我先送你到医院吧!”
她见义勇为将身子半蹲,拉着司机的手臂压上肩头,一个使力欲要将他从驾驶座内拉出来。
“不要……”司机使出虚软气力向她摇手拒绝,“我……不要紧……快点……救人……巷子里……”
“巷子里?”清楚听见他求救的话尾语词,阮绵绵下意识往旁侧距离最近的小巷子瞄过去,“先生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巷子里有什么?”
“抢劫……”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强忍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先生……被押到巷子里,快点救……他。”
听到这里,阮绵绵总算明白这辆轿车是过上了歹徒抢劫,不但打伤了人,还想加害无辜者。
听到这种坏事,怎教她不为善良市民打抱不平?
“好,我会去救人,不过你得先送医院。”
司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吻坚决,“小姐,拜托妳先救人,不然先生他……”
“好。”刻不容缓,她再次将司机身子扶正,从运动背包里拿出手机塞给司机,“先生,你先报警,我去救人!”
不等伤者有所反应,阮绵绵整个人像阵旋风朝小巷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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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中,一股闷湿近乎腐烂的臭味不断传来,惹得白睦不断频频皱眉。
“你们想要什么?”不等持枪指着他的歹徒发言,白睦抢得先机反问。
歹徒甲与乙交换一个眼神,阴恻恻的笑了。
“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
“我的命值多少钱?”无视于歹徒的阴狠神情,白睦靠着墙面,一副蛮不在乎样,彷若不将眼下的紧急情势看在眼里。
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歹徒甲乙又交换一个眼神,最后由歹徒甲恶声恶气撂狠话:“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白睦似笑非笑的扯唇,“将死之人想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钱,这不为过吧?”
“一千万!”歹徒乙爽快的报出数字,转脸催促同伴,“老大,别跟他啰嗦了,快给他一枪了结,一千万就入袋了。”
“两千万。”白睦慢条斯理的报价,“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你们去杀了出价买我命的雇主如何?”
第六章
好嚣张的人质啊!
当阮绵绵踏着无声步履走进暗巷时,听到了低哑的说话声,为免惊动歹徒,她放轻脚步,步步为营的朝声源处靠近。
但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后,她却一愣。
这年头人质都这么有勇无谋吗?竟然不知死活地与歹徒谈判,要是反倒惹恼了他们,赔上的可是一条小命。
这个人质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不怕死。
然而歹徒短暂的迟疑,却显示他们真的被人质提出的条件给打动了。
这一点让阮绵绵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解释因为社会不景气,导致人们对金钱的加深。
“老大,两千万耶……”歹徒乙内心受到动摇,露出贪婪眼神,小声征询意见。
歹徒甲狠瞪他一眼,怒责:“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做兄弟的要有义气,说好一千万就是一千万,别被眼前的小利给影响。”
“可是……”
见两名歹徒闹意见,白睦更加悠哉的继续出价:“两千万太少吗?那么……三千万如何?”
歹徒乙差点被这天价给呛到口水,“老……老大,三……三千万耶!”
歹徒甲这会儿直接用力敲他后脑一记,“妈的!你耳聋听不懂吗?我们做兄弟的要有做兄弟的义气!”
“老大,做兄弟要有道义没错……”歹徒乙一脸无辜的揉着发疼的后脑,边为自己辩解:“不过没钱吃饭万万不能,反正要做的事都是一样,不过对象是从他换成我们的雇主,这违反什么道义?”
歹徒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这样还不违反道义!?你不要被钱给蒙蔽双眼!”
歹徒乙一心牵挂着三千万,“我们杀人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要做的事都一样,那又何必去在乎道义不道义,道义能够填饱肚子吗?”
“你别说了,我不会受这个人利诱的!”歹徒甲一脸凛然,坚持到底。
“那抱歉了。”歹徒乙从身后掏出手枪,“你不想赚,我倒想赚。”
“阿乙,你发疯啦!”歹徒甲不敢相信会被兄弟拿枪指着脑门,“别忘了我是你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