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耘……”一股名为感动的热潮,占据了他的心头。
原以为他的心就会静止,不会受到任何情爱的波澜,却没想到,老天早就帮他安排了一生的伴侣,他曾经失去过她,如今——他要紧紧抓住她,永远。
门外,季耕悄悄地关上房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去惊扰到这对紧紧相拥的爱情鸟。
笑意浮上他的眼底,早在八年前,甚至是更早,他就觉察出流窜于他们两人间的淡淡情愫,只是当时他们都太小,年轻的不知道何谓情,何谓牵挂。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他们再度重逢,往日的淡淡情愫转变成浓烈的爱意,教他们想逃出早早撒下的情网,避也避不掉。
“真好,今天天气真好。”他的目光投射于窗外,眺望着蔚蓝的天空。
他相信这份情会继续下去,一如当初两人的相互扶持安慰——
日子在快乐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季耘脸上的伤口及身上的鞭痕,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渐渐复原。
“不要,我不要吃了。”孩子气的别过脸,季耘拒绝严峻再塞食物进口。
“你今天胃口不太好,该不会又是在闹脾气了吧?”严峻眯起眼,看出了她的别扭脾气。
“我哪有闹脾气。”她吐吐舌,赶忙回避他那双精明的探测眼。
“还说没有!”她那点小心思,休想逃过他的法眼。
“没有就是没有!”受到他的呵护,她身上的尖锐棘刺渐渐剥落,任性也随着他的宠爱而衍生。“耘耘!”严厉的眼神扫向她,眼底的宠溺柔情悉数褪尽,冷漠无情的一面完全展露,“如果你再胡闹的话,小心你出院的日子,将会遥遥无期。”
“不要!”她噘起嘴,才不怕他的凶恶脸孔,“我已经好了,我要出院。”
她知道他只是在吓唬她,他才舍不得对她凶、对她坏,他的凶恶表相,全都是装出来的。
“不行!胞哥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复原,草草出院的话,万一让伤口受到细菌感染,该怎么办?你就忍耐一下不好吗?”
“不好!我就是要出院!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恼怒的直拍轮椅把手,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个废物,什么都得靠哥哥跟峻哥照顾,她讨厌这种无能感。
“耘耘,不要无理取闹。”他知道早上她跟耕哥提过出院一事,但是被打了回票。
“你凶我?”她皱起俏鼻,一副倍感委屈的可怜模样,“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就只会骂我、凶我,你跟耕哥都是一个样……”
严峻深吸口气,然后向她伸出掌,轻轻地在她脸部拍打一下。
肃然幽瞳紧盯着她有些错愕的眼,“耘耘,不准任性!这是为你好,听话!否则我可要生气了。”“你凶我?”她指控。
“对,我在凶你!”他的脸庞紧绷,没有一丝妥协,“给我乖乖住院,直到身上的伤都好为止——”
季耘有些闪神,然后发现自己不得不折服于他的命令之下,嘟着唇小声抱怨:“你太霸道了……”
“我霸道也是为你好。”他抬手为她拂开掩面的发丝,温柔一笑,“而且你还没有见识到,我更加霸道的一面。”
他倾近她,暧昧的朝着她的颈部吹气,“如果你希望看见的话,我不介意把医院当成宾馆使用……”
他暗示性的口吻,让她迅速烧红一张粉脸,赶忙推开他,“我听话,我听话就是了。”
严峻莞尔一笑,难掩遗憾之情,“真是可惜,我多么希望你坚持反抗下去,这样我就可以让你跟我好好试试医院的床铺,够不够强韧……”
“不要再说了!”他越说越不像话,害她心头小鹿乱撞。
“哈哈!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制得了她。”从远远的地方,季耕便看见他们有趣又恩爱的一幕。“耕哥,连你也帮峻哥一起欺侮我?”季耘不快的扬唇,晶瞳露出点点凶光,“你给我记住,等我复原回家后,可有你受的!”
“看来我们的小母老虎又复活了。”季耕弯下腰,凝看着她脸上伤口的复原程度,“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不肯让你出院,可是你要想想,一来你的伤口没有完全复原,万一受到细菌感染就不好了;二来是……这阵子我会比较忙,你一个人回到家后,没有人可以照顾你,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多留在医院几天比较好。”
“藉口!”她蛮横的哼了声,“你忙得要命,哪有时间来照顾我,况且我是个成年人,我会自己照顾自己,OK?”
“一点都不OK。”严峻接话,“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工作岗位上冲锋陷阵,是吧?”
这个小丫头才不过安分住了几天院,全身上下的动作因子,就开始作祟起来,不断地催促她赶快回到工作岗位,她那一点小心思,哪逃得过他的注视。
“因为……”她瞥看了严峻几眼,十指不安的纠缠,“我觉得很无聊,住院真不是人应该过的生活,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活。”
“小妹,你要求太多了。”季耕抬起她的手臂审视着,“阿峻天天跑来医院陪你,你还不满足吗?还是你要再上一次八卦杂志头条,再尝一次那种被骚扰的滋味?”
“不用,我心领了。”就是因为那本八卦杂志的报道,她才会倒霉的惹上瘟神。
“好,再过两天确定没问题后,你就可以出院了。”检查完毕,季耕沉稳的宣告。
“真是太好了。”季耘松了口气,“如果再继续住院下去,我一定会发疯的。”
“瞧你一副高兴的模样,住院真有那么难受吗?”严峻唇边噙着一抹笑,低问。
“那当然,我可是一刻也坐不住的人,否则我干吗去当记者?”她第一次如此怀念总编吼人的叫声。
“阿峻,我这个害怕寂寞又没安全感的妹妹,就交给你了,我去巡房了。”
把时间丢还给他们小两口,季耕转身走进医院去。
见季耕的背影逐渐离去,严峻不禁心有所叹。
“时间过得好快,八年前,耕哥还只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现在却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住院医师了。”
“是啊,说到八年前……”季耘的眸子闪了闪,纤手抓握住他的手肘,坚持写在脸上,“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八年前你为什么不能遵守诺言了吗?”
她一直谨记着他的诺言,她永远都记得,他曾经承诺,当他服完刑后,就会出来与她相聚,结果……日子一天天过去,刑期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就是没有出现,就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这一消失,便是好长的一个八年——
“我就知道你还耿耿于怀。”他勾唇,认命了。
就算她是个爱计较、爱记恨的小女人,他也认了,谁教他就是不舍得看她皱眉、见她不快乐?他已经习惯去呵疼她,只怕再这样下去,他男人的尊严,将会全然丧失。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了吗?”
第一次问他,是在电梯发生故障时,他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然而她却一直谨记着,因为她要知道,究竟是搞了何事,他会对她一失约,就是八年的光阴——
严峻反握住她的手,“愿意,只是怕你不愿意听我解释。”
“不会。”她勾唇,眼瞳迸射出柔光,“只要是你的事,我永远都愿意倾听。”
“二十岁那一年,我一时冲动,砍伤了他校的学生,所以才被逮捕入狱,因为满二十岁的关系,我被告伤害罪,判了三个月的监禁。
三个月后,我被准时放出来,我本来打算回去找你的,却在回家的路上,撞见了一场追逐战,我看见几个年轻人追着一个老人,手中还拿着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