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人师表,怎么可以出口骂人呢?”汪仲华一脸陪笑,赶快递上面纸“将功赎罪”。
“或者你希望我直接尝你一拳比较痛快。”程佳羽的拳头在他面前挥呀挥的,一张脸气得鼓鼓的。
“保持形象、保持形象。”汪仲华拉拉她衣角,提醒她有外人在。
“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沈逸君怯怯地看了汪仲华一眼,微微一笑就要离开,却被程佳羽一把拉住。
“忘了替你们介绍。逸君,这位就是汪仲华,是我二十年来老邻居了。”然后又转向汪仲华:“这位是沈逸君老师,教英文的,单身,未婚。”程佳羽一边说,一边朝汪仲华眨眨眼。
“沈老师?”汪仲华微微颔首致意,不理会程佳羽的挤眉弄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
“你们聊,不打扰了。”沈逸君再次微笑,悠雅的退场。
看着也离去的背影,程佳羽心中感慨:这么好的女人。再看看身旁的汪仲华,其实他也不差啦,那就……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她那贼贼的眼神,汪仲华敲了她额头一记,顺手抢过她手中喝了一半的果汁一饮而尽。
“喂!那是我……”来不及了。
“哇!喝死了,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流失不少水分。”汪仲华舌忝舌忝嘴角,一脸满足。
“要喝不会自己倒啊。”程佳羽咕哝,闷闷地再去倒了两杯果汁,一杯递给他:“拿去啦。”
“谢谢,佳佳最好了。”
“狗腿!”她白了他一眼。不知其他女老师是否风过他这副赖皮样?肯定是没有,否则她们不会对他“兴致勃勃”,也许早就逃之夭夭了。
“佳佳?你干嘛这样含情脉脉的看我?”正在享用点心的汪仲华突然将脸凑到她面前。
“哇!你吓人啊!”被他的大特写吓了一大跳,程佳羽急忙退了一大步,却因重心不稳而往后倒去。
“小心!”一双健臂及时勾住她后腰,让她免于脑震荡而送医。“我的脸有这么可怕吗?佳佳,你伤了我的心。”待程佳羽站稳后,汪仲华佯装一脸受伤。
“神经!”拍掉腰间的“毛手”,程佳羽抚着下巴端详了他一会儿才开口:“光光,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怎么?你要跟我求婚了吗?”汪仲华两眼发亮:“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呜……”话还没说完,他的肚子就吃了一拳。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少给我嘻皮笑脸!”程佳羽收回拳头,若无其事的拿起果汁啜了三口。这家伙从小就跟在她后面嚷着要“嫁”给她,没想到长大了依然是这副死样子。
“我也是说正经的啊。”汪仲华抚着肚子咕哝。
“我是问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有,也该开始物色对象了。”唉!这种人怎么会是第一名毕业的优秀人才呢?怎么看都不像。
“喔。”十几年前他就有这个打算了。
“喔什么喔!到底有没有啦?”
“有。”
“对嘛,这就对了。有对象了吗?”明知是多此一问,她还是顺口问了一下。“如果没有,我可以……”
“有。”
“……可以帮你介绍,有几个老师……啊?你说什么?你已经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是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而且还很熟。”他别有深意的看她。
“很熟?”难道是逸君?
“是谁?”
“就是你。”
汪仲华话才说完,肚子又吃了一拳。
“哎哟!佳佳,你好狠。”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汪仲华,你今天自己想办法回去!”敢耍我,气死人了。
???
余怒未消的程佳羽骑着机车在街上穿梭了一阵子,最后将车子停在河堤上,自已则呈大字形的倒在河岸边的草地上。
夜风徐徐吹来沁人心肺,好舒服啊。夏天的夜晚她常常到这里来,除了清凉的夜风可以消暑外,满天的星光及声声的虫鸣让她的心情可外的轻松,运气好的话也许还会看到几只萤火虫在草从间穿梭。另外海当她有什么招式练不会,也会跑到这里来一练再练,直到练会了为止。而通常这时候,光光也会在一旁静静地陪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练拳。
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在她身后的跟屁虫,实在无法跟现在的光光联想在一起。虽然喜欢跟在她身后的习惯依然没变,但是至少他不再爱哭了,人也长得比她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细细回想这二十年来,光光也挺倒楣的,为了免于被其他人欺侮而依附在她身边,结果反而要被她欺侮。她总是对他凶巴巴的,心情不好时还拿他当沙包练拳;高兴时带他一起到处玩,不高兴时把他当菲佣使唤。不过如果有人欺侮他时,她可是很尽责的保护他喔;有一次,他还为了保护他而被一群高年级的小朋友打得流鼻血,而他则是哭哑了嗓子,真不知道是谁挨打!想到此,程佳羽忍不住一笑。其实她还真感谢这一路上有他的陪伴,让她的童年生活增色不少。抬头看向天边渐渐西沉的明月,再看看手表。
不早了,该回去了。
她起身伸个懒腰、甩甩头,转身欲往河堤走去之际,突然听到桥下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好像是打斗声。
寻着声音来源,果然发现靠近河堤的桥墩下有五、六个身影正在打斗。由于光线不佳,无法看添打斗者的面孔,只隐约看出他们应该是国中生,因为他们身上穿得很像是“永安”的制服。
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干预时,一辆汽车驶过河堤,明亮的车灯快速扫过他们,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少的时间,却足够让她看清那是由五、六个“永安”的学生围攻一个“太平”的学生;而很不幸的,那位“太平”的学生正是她的学生——白浩天。
看来他处于弱势,非得由她出面不可了。不过以她老师的身分对学生出手,未免……啊!有了。
“哗!哗!哗!”
“统统不许动!警察。”头戴安全帽的程佳羽,手持警棍,吹着哨子警告打斗中的人。
“条子,快闪!”五、六个学生一哄而散。
“别跑,站住!”程佳羽还刻意叫嚣了一下,让那些小表跑得更快,头也不改回。
嘻!想不到小时候硬跟外公A来的警棍跟哨子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拿下安全帽,程佳羽走向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白浩天。
“啧,啧!莫非你身上这些就是今年流行的人体彩绘呀?”
“是你,”白浩天抬眼看她:“你冒充条子。”
“不这样,我怎么‘美人救狗熊’。你应该庆幸老师我记忆力够好,只看过你一次还能记得你是我‘失踪’已久的学生。”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程佳羽也不奢望他领情。看他一副即将解体的惨况,好心的向他伸出手:“来吧。”
“哼!”白浩天冷哼一声,撇过脸,不脸意接受她的好意。
这个不知感恩的家伙,好吧!看你能逞强到几时?程佳羽双手抱胸,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他吃力的爬起又跌,跌了又爬起来。就这样跌跌爬爬了三、四次,程佳羽的耐心开始流失。
“喂!老兄,能屈能伸大丈夫,别再逞强了。”真是倔啊,白浩天依然不理会她,再次爬起来,以手支墙,吃力的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颠颠跛跛的走着。不过走没两步,他又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