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想了。
“那个向什么的……”她突然转了一下话题。
“向毅盟,他叫向毅盟。”赵琳不知道衣若芙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怎么了吗?”
“那位向先生现在打算怎么办?那天我看到你跟他似乎有争执。”赵伯母已去世,那么他们之间的问题该有个结果了吧。
提到她与向毅盟的“悬案”,赵琳的肩又垂了下去。
“还不就是那样,他妻子不肯签字离婚,除非他把所有的财产及小孩归她,她才肯答应。”
“他有孩子?!”
“嗯,小健都已经十岁了。”提到向志健,赵琳脸上泛起一抹母性的慈爱,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几乎视他如己出。“我还决定以后跟毅盟结婚后不打算再生小孩了,我要把全部的爱都给小健。”
好伟大啊!衣若芙忍不住在心里赞咏赵琳。
“所以现在的问题卡在他们夫妻两个都要孩子。”
“嗯。”就是这样才会令她及向毅盟痛苦,因为他们都很爱那个孩子。“也许是我自私吧,我告诉毅盟,小健已经可以判断是非了,所以他会知道我们是爱他的,不一定要把他带在身边才表示我们对他的心。但是毅盟不肯……”
“你们就是为这件事争执?”见到赵琳点头后,她继续问:“他妻子看准了他爱孩子这个弱点,用这个方法绊住他?”
“嗯。”赵琳再次点头。“小若,我们还有几个五年可以耗?”她说的好疲惫,也好无奈。
“后悔了?想放弃了?”
“不,不论如何困难,我都不放弃,我会陪着他一路走下去的。”赵琳无奈的脸登时换上一脸的坚定。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要耗去她所有的青春她也不在乎。
爱情的力量真是令人无法忽视,想不到平常闲散惯了的赵琳,在面对自己的情路时,会是这般的坚毅不挠,除了祝福她,还能说什么?
“加油!”只能支持她了。
★★★结束了与赵琳的谈话,衣若芙没有拒绝赵琳“有企图”的安排,让邵凡齐送她回去。
整个晚上,赵琳说话的口气虽然轻松自若,但是衣若芙看得出来她仍是强装潇洒。消瘦的脸颊、没有血色的樱唇,以及无意间流露出的孤独都泄漏了赵琳内心的伤痛。其实她们母女俩还真像,一样是“坚强弱女子”的典型代表,外表看似娇弱,但是内心的坚毅却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自古红颜多薄命,想不到天之娇女赵琳的情路也是走的这么辛苦,她和向毅盟会有结果吗?衣若芙持保留态度。虽然她鼓励追求真爱,但是赵琳目前仍是第三者的身分,于情于理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看那个向毅盟怎么做了。
如果赵琳的表现叫做强颜欢笑的话,那么此时衣若芙身旁的邵凡齐可以用“麻痹自己”来形容了。依他老兄目前的尊容来看,与昔日意气风发的邵凡齐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他……还好吗?
衣若芙在心底关心他,却没有勇气开口,只能悄悄地心疼地。知道他与赵琳之间的真正关系后,她的心真的有“如释重负”之感,因为她不必再为自己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而感到罪恶感了,此刻她已经可以正正当当、大大方方地爱他了。只是……他呢?他对她是什么感觉?赵琳说他会在意她对他的态度,真的吗?还是这只是赵琳为了缓和他与她之间的僵局所说的“蜜语”?
“小……呃……衣老师,有事吗?”察觉到她的“关注”,邵凡齐轻声地询问。
他过分客气的态度让衣若芙刚刚萌起的希望被浇息了大半。
“没……没什么,只是要请你节哀。”收回目光,衣若芙的脸看向窗外,不让自己眼底的失落被他看见。
他那生疏又客气的语气是否表明了他的心意?现在在他心里,她只是赵琳的家庭教师?不过现在这个身分也即将结束,那是否意谓着此后两人间将不再有任何交集,各奔前程,形同陌路?
“谢谢你的关心。”邵凡齐礼貌地致谢,除此之外,别无多言,一张脸漠然地注视前方,专心开车。
好生疏的口气啊!
衣若芙在心里暗自苦笑,并且悼念自己的初恋。才刚萌芽的情怀在一开始的误会中被自己忍痛压抑着,如今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了,对方的态度却是如此冷漠。衣若芙只好再次将情意深埋,决定让它成为回忆。人家既然无意,她何苦自作多情?也许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成生活中的点缀罢了。
“介不介意我先回家一趟?”车内静默了五分钟,他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
“你别误会,我只是要回去拿分报告,明天是股东大会。”邵凡齐向她解释着。
“你今晚打算睡公司?”从他的话中,衣若芙不难猜出他的意图。只是他看起来好象很累的样子,这样下去,他挺得住吗?
“嗯。”
“你……好吧。”原本她还想说些关心的话,却在看见他冷漠的表情后全咽了回去。何必呢?也许他根本不稀罕。
“谢谢。”方向盘换了个方向,车子便朝邵家的方向驶去。
十分钟后,车子已经停在邵家的车库里了。有别于赵家梦幻般的建筑,眼前的邵宅“写实”多了,但是一样都是占地不小的别墅型建筑。这么大的空间里人丁却是如此稀少,住在这里该是会感到一股孤独与寂寞吧。这是衣若芙此时的真实感受。
站在邵宅的客厅,偌大的空间里除了气派的家具充填其中外,剩下的只有沉默的空气了。大概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人气吧。根据赵琳的说法,邵凡齐的双亲去世后,邵家只有邵凡齐一个人住,另外还有一个定期会来打扫的大婶,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人,这么简单的人口,难怪会有满屋子的冷清。也许有几个小孩,情况或许会改变也不一定。
衣若芙突然打住思绪,轻敲了自己额头一下。她在想什么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些?孩子?!谁的呢?眼光不自觉地看向正从二楼走下来的邵凡齐,他……以后会有几个孩子呢?两个?三个?还是更多?
“衣老师?”不明白她为什么直盯着他看,邵凡齐微微蹙眉:“有什么事吗?”她今天怎么怪怪的?生病了吗?
“呃……没、没什么。”她连忙收回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能跟你借个洗手间吗?”
她是怎么了?老是任思绪偏离了常轨,也许她该洗把脸,让清凉的水温冷静一下她的大脑,别让大脑继续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无意于她不是吗?那她就不该天真地对他抱持遐想才是,毕竟他跟她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是她高攀了他。或许他对她态度的转变,就是认知到这一点使然。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衣若芙才缓缓步出洗手间。大概是她花了太多时间整理心情吧,所以邵凡齐才会等着等着……睡着了?!
他真的是累坏了吧,才一会儿的工夫也能让他悄然入睡,恐怕他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他那明显的青眼窝将他不足眠的事实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赵琳说过,这次赵母的后事全是他一个人在张罗,还要兼顾两家的事业,超人也禁不起这般的体力透支啊。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自虐呢?即使是在睡梦中,依然不肯放过自己,纠结的眉心看得衣若芙好生不舍,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开,却因此惊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