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近病床,黑曜麟虚弱苍白的模样让她好难过,看着他,她总有着想依赖、依附他的感觉,随着相处,她发现这种意识愈加强烈,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伸出手,她小心翼翼的隔空游走他的脸,不敢触碰他,却又渴望能触碰他。
泪水滑过面颊,白艳讶异的抬起手揩起面颊上的泪水,她下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懊悔的情绪莫名涌现,超月兑她控制在心中强烈涌起,她自责的望着黑曜麟,趴在他颈边,轻轻说着,“对不起,我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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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很肿,怎么了?”黑曜麟伸手轻抚白艳肿起的双眼,显然她哭了整晚。
白艳感到眼睛酸涩、刺痛,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只依稀记得,昨晚看着他,莫名的流下泪水,接下来又失去记忆,直到她清晨醒来。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让你受到惊吓,该道歉的是我。”他手劲轻柔的按摩她眼睛四周。
昨晚他没醒来,他猜测可能是夜晚的昙唤不醒他,哭了整晚。
白艳拉下他的手,困惑的望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她如此温柔,甚至,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顾自身的危险仍要保护她。
为了什么?她不相信她的美足以令男人疯狂、着迷至此。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艳平静问出心中的疑惑。
黑曜麟为她直接的问法顿住,思索半晌才诚实回答,“很多原因。”
“什么原因?我想知道。”
“我喜欢你,喜欢你在我身边。”答案很简单,只是原因复杂,他也没有理出头绪。
“外貌?长相?只因为我美丽?”她问得平淡,内心却充满矛盾与不安,她害怕他的答案。
“不。”没有迟疑、闪躲,他回得肯定。“是你个人的特质吸引我,我承认你的美丽是因素之一,它让我注意到你。”
他的回答让她动容,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坦白,所以她笑了,低下头,她将头栘至他的手掌中,让他的手覆盖她的睑,轻轻的说出她的感谢,“谢谢你。”
她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只是她的甜美内在让环境逼她冰封在心中,性格也产生了变化。人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会被逼出无限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是她将自己化为昙花,夜间才能出现,柔美动人,并且相信情爱的存在。
他为自己对她曾有的荒谬想法释怀,假以时日,他终会把她从禁锢的迷宫中救出,拥有这个吸引他,令他疼惜锺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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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白艳靠在黑曜麟身旁哭泣,柔弱无力的声音有着深深的自责与歉意。
黑曜麟在白艳的哭声中醒来,围绕他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昙花香,顿时明白面前的白艳又化成了昙。
他抬起她的脸,拇指滑过她眼下,安抚道:“别再哭了。”她的眼睛仍是微肿,再让她哭一晚上,明天白艳可能会痛得睁不开眼睛。
白艳见他醒来,开心的微笑,听话的不再流泪,缓缓的爬上病床,趴在他身上。
黑曜麟深呼吸,忍住痛楚,她正压着他肩上的伤。
鲜血渗出纱布、衣服,染在白艳覆盖的手掌上,惊得她起身,凝望手上的血迹许久。
黑曜麟看着她的表情,她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她的眼泪缓缓流下。
“停止你的泪水。”黑曜麟伸出拇指轻压她的眼。
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命令,伸出指尖画过他胸前,接着,解开他的衣服,望着缠绕他肩头纱布上的血迹半晌后,转而凝望他的胸膛,俯,轻吻刚才指尖隔着衣物画过的地方。
黑曜麟用力深呼吸。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引诱得他几近失控。
“数不尽的刀伤,流不尽的血,好久才复原,但,却不再温暖,只剩冰冷的身躯伴着我,度过十载光阴。”
“你说什么?”黑曜麟不解她的呢喃,拉起她的身子。
白艳哀伤地望着他。
“你到底在幻想什么?清楚告诉我。”他想知道她脑里存在的是什么样的故事,跟他有什么关联。
“伴着我的你的躯壳没有灵魂,只能融入灵魂找寻你。”
这是昙表达得最清楚的一次,他要把握她此次的清醒。
他把着她的下巴,追问道:“你是谁?什么融入灵魂?怎么找我?”
“融入世人灵魂,转入轮回,找寻你。”说着,她迷蒙的眼半闭。
“醒来!版诉我你的幻想。”他拍着她的脸,无法阻止她睡去。
她闭上眼,身体变得柔若无骨,黑曜麟挫败的叹口气,将她放在他身边,拥着她思考她说的话。
她的幻想似乎有故事性,和他有关,但他仍无法将她说过的话归纳起来,以往他再怎么问,她也是困惑的望着他微笑,彷佛听不懂他的问题。
只有花房的那次,还有今晚,她清晰的说着并回答他的话,而相同点在……
他的血!他的鲜血与她的话串连……
你的血曾是我的血。
数不尽的刀伤、流下尽的血。
吸取你的养分而绽放……包裹你、覆盖你。
融入灵魂,找寻你。
百年,一世又一世。
黑曜麟转过白艳的脸,凝视她。
她真的把自己幻化为昙花,吸取他的血为养分,幻想他的血助她成长。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产生这样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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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梦到那个古代男人被砍杀。
男人倒下,鲜血直冒,直至断气,同时间,昙花开了,她闻到弥漫的昙花香。
瞬间,她来至白日,完全一样的庭院,阳光照耀,那株昙花竞长至十尺高,高大矗立在庭院中。
她惊讶的发现,在接近树根的地方,竞垂吊一朵巨大的红色昙花。昙花不是只有白色花朵,为何会出现异常巨大的红色昙花?
在正午阳光照射下,她赫然发现红色昙花的根部似乎有衣料。
接着,她竞看见昙树根包裹着一个男人。
是那个男人!白艳颤抖着望向那个男人,青紫僵硬的面容显示已死亡多时,令人惊异的是,衣物已腐化,人体竟无变化,她更惊愕的发现,被砍杀的伤口已愈合,只剩清楚的痕迹。
人已身亡,伤口怎么可能痊愈?
她内心无端涌起一股情绪,感受到男人断气前最后的心境。
被砍杀的恐惧、愤恨,叫天下应、叫地不灵的惨况,这教她极度惊惧。
“红红的昙花?”
小女孩惊喜的稚女敕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她正准备掉过头去看,倏地,她的视线竞变成小女孩所见,感受到小女孩眼见红色昙花的兴奋心情。
走近它,凑近它,闻着它的香气,突然,小女孩闭眼倒地,瞬间,所有的梦境过程像幻灯片快速闪过她眼前,最终变为黑暗。
白艳惊恐的睁开眼,一时之间无法从梦境中回到现实,无法释怀那超月兑现实,却又让她觉得真实无比的奇异梦境。
“作了恶梦?”黑曜麟对上她惊慌的大眼。
白艳茫然地望着他,思绪仍回不到现实,那感觉太鲜明,彷如身历其境。
“我……”白艳张着嘴,想说出困扰她的梦境好释放恐惧,但她不知如何说出口。
“梦到什么?”黑曜麟诱哄的问。
白艳哑口无言,无助的把脸躲入他胸膛,希望他给她的安全感能赶走恶梦。
黑曜麟有力的双臂拥着她,直到她的身躯不再颤抖。
她闻到了黑曜麟独有的味道,微淡的药水味令她猛然想起他受了伤,倏然抬起头,对上她再熟悉下过的微笑,她发现他的温和笑容对她而言,是令她安心的神奇灵药。
“是什么可怕的恶梦吓到你?”
白艳怔愣的望着他,仍无法说出荒谬的恶梦,她僵硬地微笑,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