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多,这东西尖尖的正好可以搔到最痒处,比起以前她拿削尖了的筷子还好用。
终于试完,她拿下来左右端详,并笑说:“这东西比筷子好用,戳这么大力也没破皮哩﹗呵呵!我看要是身体哪里痒,也不需要将手伸到衣服里头抓,直接哪儿痒就戳哪里就好了。”正巧臀部有些痒,她顺便戳戳。
“什么?”闻言,翟天虹先是一傻,但等他意会之后,不禁搏脾大笑开来。
“你又笑?这个真的比筷子好用啊,以前我拿筷子戳,都经常破皮流血的。”
“哈哈,相……相信,我相信……”
看他笑到捧月复,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气道:“你不相信是不是,要不然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将簪子递到他面前,但见他拿过簪子不试却继续笑,她终于感觉到不对。“喂!喂喂,这东西……这东西难道不是拿来戳痒的?”眉头纠结。
“哈哈……不是。”
“那……”
“是拿来绾发装饰的,难道妳从没见过吗?只要是女子都知道的。”
“绾发?”是整理头发吗?他说只要是女子都知道,可是她虽然是女的,却不晓得。莫名地,他的话让她一阵羞窘,转眼,更胀红了一张脸。
“其实像妳那样戳也没人说妳不对,即使想戳臀……”翟天虹想起她刚刚的举动,又不禁笑得更厉害了。只是他完全没料到,那羞到直想找个洞钻的于阳,竟撇头就跑。“于阳?”
于阳三步并两步地跑。其实,她也不晓自己跑啥劲儿,可是就是没由来地觉得难受。那感觉,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并不像个女人、不像个姑娘家,但这些……以前她并不在意的呀!
“呼呼……这院子怎么这么大?灶房在哪个方向去了?”跑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她发现自己在太湖石阵中迷了路。她迷走着,最后终于看到长廊。“是那边吗?”情急,她又往那压根没印象的长廊跑。
“于阳!”这回她还来不及跨步,就被随后的翟天虹抓住了臂膀。“妳为什么跑﹖”
“我……”好不容易凉了的脸,登时又热了起来,她低着头。
“是我说错话了吗?”问她,虽她摇头,可是头却愈压愈低,不得已,他抬起她的下颔。“脸抬起来。东西不会用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有他会跟不会的东西,就像我只会吃、只会拿筷,却不会动锅杓的意思一样,是不?”
虽她听进了他的话,可头还是压得低低的。
“于阳。”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也压低了睑,直到四目相对。突地,他笑!“妳难为情,是因为我吗?”
于阳攒起眉头,瞪住他。
“妳喜欢我对不对?要不然刚刚那个情况,依妳的个性根本不会在意。”他的笑容扩大。
笑,就只会笑!气死她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还板着个脸的,现在怎么成天笑不停?“老娘我才没喜欢……啊!”才抬头,就被他拥进怀中,那让她愕然,并下意识想挣月兑。
“知道吗,才去苏州半个口月,我竟然会想妳……”
他的声音,经过他厚实的胸,传到于阳耳朵里时,已成沉沉的震撼。他想她?这这这……听了,停止挣动,此刻换成她的心,狂跳。
“……的菜!”
菜?他的马后炮,让她狂跳的心,骤然停了。
“但是……”
但是?猛然,她的心又复活了,只是跳得很慢,一抽一抽地、小心翼翼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是很久,他似乎只顾着沉默,最后按捺不住,她抬脸吼道:“喂!你的屁到底要不要一次放完?如果不说就放开我,要不然小心老娘我赏你个十八刀哇!”她最讨厌人家吊她胃口了!
只是,她的咆哮虽然虐待着他的耳朵,但她气得生红的唇,却让他情不自禁。
“嘘﹗”
“嘘?”居然还嘘她?然就当她学他蹶起唇的同时,翟天虹的脸就这么倾下。他吻住她聒噪的嘴,并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最后,还啃了好大一口。
“喔!做啥?”原本呈现呆滞状的于阳吃痛,她哼了一声,岂料翟天虹竟趁隙又欺了上去。顿时,于阳只觉一股热气从头到脚地冲刷着,而当翟天虹终于肯放开的同时,她却已软了腿坐上了地板。
也蹲下来,霍天虹模上她呆呆的脸,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开不过十几天,我居然没妳的菜就吃不下饭,本来我以为是想念妳的手艺,但是刚刚却发现,其实我想念妳的人比妳的菜更多一点,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恍惚地看着他,她的脑袋轰轰作响。
“我好像喜欢上妳了,很怕以后被妳砍好玩的。”不觉,他的脸再度向她靠近。
“啪——”地一声,于阳将手打上自己的嘴巴。“唔唔唔!”
“别摀着嘴巴骂人。”企图将她遮着嘴的手抓下,孰料于阳一下子由地上弹跳起来,且往后倒退了两三步。
“我……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只是……”只是难为情啦!转过身,她又开步跑。
“于阳﹗不是那”边,灶房该往这一边。一看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钻,不帮她指个方向,等一下她可能一脚踏进池塘里了都不晓得。翟天虹站了起来,望着那提着裙襬狂奔的身影,笑意不觉又爬上了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吻她?那个姑娘长得既不美,又一身土气,哪一点比得上她了?
长廊这端,有着疾走的两人,她们才看完不该看到的一幕。
“小姐,刚刚……”
“什么?”要不是随身的丫鬟喊了金嫮儿,她可能还要失神好久。她盯住也看到同样一幕的丫鬟。“刚刚什么?妳看到了什么?”
“就是未来的姑爷他……”
“什么都没有!如果妳给我到处宣扬,我就不饶妳!”也许,这宅子里有很多人晓得她和翟天虹并不亲密,但起码也很多人知道,他和她是自小指月复为婚,所以刚刚那一幕,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若传出去,教她一个堂堂知府千金面子往哪儿搁?金嫮儿妒意厂心,金莲小脚因为走得过快而生疼,可却不见她喊痛。
低着头,丫鬟模模鼻子自认倒霉,虽晓得她家小姐表面端秀,骨子却极易生妒,但她可也不想自己的主子不欢心的。“那……小姐,您还要找姑爷吗?”
“要找我刚刚不找了?”手里捏着那条她亲手精绣、原本想送给翟天虹的丝帕,她斥责着,亦思忖着。可再走上一段,条忽,她停步,且回头看向前一刻走过的路。“刚刚……妳听到了吗?”
闻言,低下头。“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妳﹖啧!”气得跺地。灶房,她刚刚听到翟天虹喊了灶房,还有上一回听到这府上的婢女说的,那姑娘走路还抱着个大锅大杓,想必她人应该和灶房月兑不了干系。
“小姐,您要去哪儿呀?”丫鬟对住那不吭一声就往来时路走的金嫮儿喊道。
“书香就往书房里找,屎臭当然就往粪坑里挖去!”
“于阳,菜烧焦了!”小厨娘嚷道。
“喔……”他竟然咬她的嘴?她的嘴……又不是拿来吃的。以前她的嘴巴也被鸡给啄过,虽然一样痛,可是被鸡啄的时候,她就不会有快要死掉的感觉。为什么?
“娃儿!菜烧焦啦!快点翻哪!”老厨娘喊。
“翻……”仍陷在迷思里。
“姑娘!妳在做什么!着火了、着火了!”另一名厨娘跳脚。
“着火……”手里的动作快不过炉底的大火,青菜瞬间成了黑菜,一缕焦烟灌进了她的鼻,这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啊!死啦,”抄来一旁的锅盖,她对着起火的锅就是一掩,忙了好一会儿,终于灭了锅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