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她的脸又染上霞红,手下还微微推拒。
见状,他附上她的耳畔,说:“别逞强,妳是大夫,应该比我清楚这伤口要再撕裂,将会更难处理,让我帮妳。”
没理由反驳,颜童只得由着他。她偎在他怀里,然后听着他的提示,张口将热粥一口口喝下。
“来,还剩一些,全吃完。”半碗清粥在裴颖风半哄半迫的情况下,即将见底。
可颜童却突然偏开头。
“怎么了?吃不下还是不舒服?不多吃点垫底是不行的。”此刻他恨不得将所有能吃的全塞进她胃里,因为几天折腾下来,她已瘦得连腕上的骨突都明显易见。
颜童摇头。沉思片刻,她瘠哑问道:“颜童想知道大夫们诊断的结果。”纵使心里有数,她还是想知道其它人的看法。
“结果?”他停下喂粥的动作,含笑道:“结果没什么好担心的,若再依方子多服几帖药汤,并按时换药,妳的伤自然会痊愈。”
他刻意避开眼伤不谈,而颜童也清楚他的用意,但现实终究还是得面对。
“我的眼睛……大夫们是不是束手无策了?”她将“视线”定在他脸上。
裴颖风的俊脸倏地绷紧,他不发一语。
迟迟等不到回复,颜童自然心知肚明。她垂下眼睫,笑得云淡风轻。“颜童清楚了,倘若今天将我换成他们,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其实她并非对失明毫无畏惧,但她明白,今天这伤若是由他来受,她将会比现在更痛苦上千万倍。
所以她庆幸是这结果!
然而她这消极的表现却激怒了裴颖风,他忍不住斥道:“什么叫做『顺其自然』!难道妳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如果有复明的机会,颜童当然不会放弃,只是……”只是那好比大海捞针!
痛苦地望住双眼空洞的颜童,裴颖风感觉自己持着碗的手越发紧握,他的心情已无法言喻。
紧窒的氛围迫得颜童呼吸困难,她试着转移焦点。
“少爷,喝粥的事颜童可以自己来,不麻烦您。”说罢,她立即伸手寻碗。
而一旁的裴颖风正陷入沉思中,没想到她的一探手,竟正巧打中他手里的碗,剎那间热液泼洒,碗也碎了一地。
“别慌,没关系!”他迅速让她靠上竖起的软枕,跟着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粥液振落。一会儿,他问她:“好了,童妳没事吧?”
“……”
下一刻颜童手臂上逐渐绽开的红花令他傻了眼。
“妳烫着了为什么不喊?”他打来湿巾替她冷敷。
颜童欲言又止,一股强过痛觉的无措感湮没了她。
“妳在想什么?”她复杂的表情令他不安。
许久,她回答:“我……没有,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他吼她:“不准说对不起,我要妳将心里的感觉说出来,说妳痛,说妳难过,说妳喜欢我、需要我!”
颜童愕然地“望”向他。
“……让我照顾妳,好吗?”
此刻他心底积蓄多时的感情已毫无掩饰地宣泄出来,从他多情的褐眸,完全没有保留。
但颜童却看不见,她甚至无法控制地让一股想法盘据了脑子。
“如果……如果少爷是因为颜童代您受伤而觉得歉疚,所以想照顾颜童的话,那么颜童谢谢少爷。”
“妳--”他怔住。
“我是少爷的随身侍从,护主本是我的职责所在,少爷实在毋须为此而自责,更不用负任何责任……”
是了,就是这样,他一定只是一时的道义驱使,才会说出这一番话,然而心甘情愿的她并不需要这些。垂下浓睫,她眼睛里的忧伤被掩盖了去。
她居然是这么想的!裴颖风不禁对颜童的执拗不通感到无奈。但,从头到尾吸引住他的,不也就是她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硬脾气。
“说不通了……”那么他只好用做的!
一股驱使他俯下脸,缄封了她的唇。
“唔……少爷!放开……”
裴颖风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颜童惊愕。她看不见,所以自然地推抗,但裴颖风却彻彻底底地制住了她的动作。
他钢条般的硕臂紧紧捆着她的腰,而另一手则牢牢按压住她的后脑勺,他狂吭着她的唇,时而温柔,时而粗暴--
粗暴得如同在惩罚她对感情的不坦白;温柔得像在诱引她说出真心话。
一切来得太快,被囚困在他怀里的颜童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已跌入阵阵的之雾中。她不听使唤的身体逐渐因他的热情而变得绵软无力,而她原就轻浅的呼吸,更在他柔韧的吮吻下,趋于窒息。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断气的同时,裴颖风忽然松放了她的唇。
他任由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须臾,又立刻覆了上去。这回他肆无忌惮的舌狂烈地侵入了她微张的贝齿之间,并掳获了她御敌已久的小丁香。
“童……”他瘖哑喊着。
已然停不下想要她的,他放开她已被吻肿的唇瓣,跟着吻向她纤秀的颈项,大掌同时松落了她的外衣,隔着纱布揉捻起她浑女敕的圆丘。
他十分清楚此刻自己的感受,如果可以,现在他便想占有她,包括她的身与心。
“嗯……”
颜童的细喘早已化成连她自己都感陌生的欢愉申吟,她矛盾,却无法以理智判别他对她的渴求究竟出自于真心,抑或只是同情与愧疚,她只能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微弱地反应。
“唔……”他在层层纱布的缝隙间,寻获了她敏感的,他含住了她,温柔地吮着,惹来她阵阵的颤栗。
片刻,他粗糙的大掌更探入她的亵裤内,掌住了她温润的--
“不……”
饼于私密的碰触,让颜童的理智略胜过,她急欲挣动,但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却突地来袭。
“呃……”转眼,她拳紧了手掌,额间也逼出了一徘细汗。
一注意到她的异常,裴颖风纵使已欲火攀升,也得停下动作。他立即捧住她的脸急问:“怎么了?心悸?”
她霎时变得死灰的脸色,令他看了心急。
颜童咬紧牙根,忍下了心间剜挖似的剧痛。待心悸稍过,她才困难地点头。
裴颖风懊恼地拥住她。“对不起,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
每一回只要一对上她,他向来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就变得毫无用处,即使是这个时刻,她对他的影响力仍是丝毫末减。
颜童摇头并别开眼。她颤着手想穿上衣物,却力不从心。裴颖风帮着她,待她整理好衣物后,他让她趴上床。
“以后我不许妳再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妳的眼睛只要请来用针炙的良医治疗就能痊愈。”他温存地抚着她的颊。“待会儿我让人端药汤过来,妳……”
“颜童知道怎么做的,您……不必担心。”说罢,她将脸转向床铺内侧,不再说话。
望着颜童的背影,裴颖风亦不再出声。他静静沉吟一会儿,最后起身离开。
而就在他离去不久,于房外暗处停留极久的芙蓉也才悄然退去。
***
往后数日,碍于伤势,颜童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客房内。
而自从那一次之后,裴颖风亦不再到她房里探望,只雇来一名北地姑娘从旁协助她的起居。
这样也好,她终究还是得清醒的。躺在床上,颜童昏昏沉沉想着。
他的若即若离,的确今她失望,但她起码没让眼伤变成获取他怜悯的筹码,同时也间接避免了一场荒谬的发生。
想着想着,一阵睡意又缓缓袭来,颜童正欲休息,但一声推门声顿时令她清醒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