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仇人的长相?仇人……"
严格说来,他并不算是她的"仇人",但是,更不会是她的朋友,何况她现在还——
意识到自己的窘状,珉儿猛然缩回被抓住的双手,并拼命地想将他仿若千斤重的身体自自己身上推开。
"你走开,别碰我!"她的脸,逼成了酱红。
聂骁再次囚禁了她她的手。"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挣扎?"他的偾张到了极点。
珉儿偏开脸,躲过他故意吹拂在她颊上的热气。
"随便你爱说什么,总之别碰我。"他身上的衣料撩拨着她细腻的肌肤与敏感的神经,她全身宛若一根紧绷的弦。
"别碰你?我也曾这么想,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珉儿最后望进的,是聂骁那双盈满的邪眸;他低下头并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抗拒没入了唇间。
"唔……"
上回他对她的屈辱,虽然犹在脑际,可这回旧事重演,珉儿固然已使尽所有的气力抵抗,却还是无法抑止他动她的念头。
难道,她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他对自己予取予求吗?她的脑子轰隆隆作响。
聂骁恣意地吮辗着她的唇瓣,而空下的大掌更在转眼之间,由她细女敕的背部移至脊柱上方。
倏地,他将一股真气扎实灌入。
"啊——"
下半身骤起的刺痛感令珉儿捱不住痛呼出声,她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里的血液仿佛就快沸腾起来了。
"放松,别绷得太紧……"聂骁在她耳畔低哄。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情况和他在百芳园对她做的一模一样,难不成他……
"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但是你若想再能走路的话,就乖乖听我的。"短短时间,他的额间沁出了汗。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再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影响。他相信,只要将她的腿治好,他的情绪也就不会再如此轻易受她波动了。
然而这原因,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真气行至了珉儿的脚底,聂骁接续又再灌入另一波更强劲的内力,意在催化她积结于穴位的瘀秽。
"啊-"双腿像千万只蜂螫一般痛苦。
珉儿张开嘴努力地倒抽了数口气,这也让聂骁逮着机会,他吻住她的唇,并深入她甜蜜的唇间,进而攫取了她香软的小舌;他不能否认,他喜欢她的味道……
片刻,聂骁收住内力。
他原先停放在珉儿腰间的大掌,完成了任务之后,便顺势溜上了她浑圆的臀部,而原本扼住珉儿两腕的手,也伺机覆上了她巧美的圆丘。
"别碰我……"
珉儿试图挣动,可是刚才那腰腿间的痛觉并未立即褪去,而一波强过疼痛的酥麻感却又狂澜似的侵袭她仅存的意志。
到最后,珉儿就只能跌落聂骁带来的情潮里,像个即将灭顶的人,紧紧捉着理智的尾巴。
"别抗拒自己的本能……张开嘴……"他磁性的男性嗓音轻叩着她已然半敞的心扉。
"不……"她潋滟的眸光,被迫对住他高涨的黑瞳。
"张开嘴,听话……"
聂骁再次催促,声音里有着十分明显的压抑。
聆进他魔咒般的催促,终于,珉儿机械式地微启唇瓣。
见状,聂骁立即将一颗预备好的碧绿色丹药送进珉儿嘴里,为了不让她吐出来,他几乎是同时地再吻住了她,直到她咽下丹药,他才勉强离开她的柔软。
"你……让我吃了什么?"她急喘。
望着珉儿急遽起伏的前胸,聂骁困难地别开了眼,他拉来一旁的被褥覆住她全果的身子,并起身离开床榻。
"是……毒药?"她喉间残存一道腥甜的药草味。
"是舒筋活血的药,往后你每天都吃。"
他背对着珉儿,紊乱的眼底闪过一波异常的情绪。
"你说谎。"反应地,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倘若我真想要你死,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的确撒了谎,刚才他让她吞下的,正是天下至毒的"碧琉恨"。
聂骁不再吭声,转身走出房间。
而外头,娘爱也不知在何时又回到了紫葳筑,见聂骁出来,她又习惯地垂下头。
"你回来得正好,这个你拿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包香囊将它交给娘爱,慎重吩咐:"这里头的香末,务必在她每晚就寝前点燃一些,千万别忘了。"
谤据药毒名典"万毒谱"记载——
碧琉恨,集八兽十草之总,为一滇南诡毒也。
豢养者分七七四十九丹施于宿主,时控以绝香,毒性囤心累脉而成。
其毒性必经气血传导。
中毒者,必全身血液逆行,经脉虚断,忍百日椎心锉肺之苦而亡。
聂骁交给娘爱的香末,就是用来控制"碧琉恨"毒性的"绝香"。
这种燃放性的香末,只要按时嗅入,宿主——也就是珉儿体内的毒素也就不会提前溃散伤人,等所有的丹药服完之后,豢养在她体内的碧琉恨毒性臻于成熟,他便会让她回重云山庄,届时,也就是他享受复仇结果的时候了!
甩甩头,聂骁将方才那股因珉儿而起的不忍感,抛诸脑后。
第六章
夜晚,在醇酒似的浓香中睡去;早晨,却在呛蟀般的淡香里醒来。
珉儿虽然不知道娘爱每晚在几头上点了些什么,但不置可否,她在银狼山的前三个晚上,确实因为这香味而睡得极安稳。
而今早,她的精神似乎又比前几天好了些。
"娘爱,今天我想到外头去,你帮我好吗?"
"……"
一旁,正在收拾着碗碟的娘爱突然以疑惑的眼神瞅住珉儿。这是珉儿头一遭有"意愿"出房门,所以她奇怪。
珉儿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精神好了些,想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应该没人禁止吧?"
她猜聂骁应该没想到要禁止她的行动。这三天来,他除了会在入夜时到紫葳筑替她治腿,并监视她服下药丸之外,话倒是说得挺少。
"门主他没交代。"果不其然!
伴下碗碟,娘爱从角落推来轮椅,她扶着珉儿坐上去之后,便推着她出了房间。
房外的凉意,让珉儿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压根忘了自己身处北地山区了。
"娘爱替小姐拿衣服。"娘爱说话的语调依然冷淡,但她的细心却足以让珉儿觉得暖烘烘。
不由地,珉儿想起了死去的小'?'和她远在京城的……家。
"没关系,我身上穿得够暖,一会儿就不冷了。娘爱,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等一下我会自己进房。"这张轮椅虽然比她原有的重了些,也较不顺手些,可她还是能够应付的。
娘爱杵了半晌,最后,她点头。她折回屋内端出了早膳用的碗碟,随即走出了紫葳筑植满花草的前庭。
随着娘爱的背影,珉儿概略地将四周看了一遍。雅致中带有典雅,是她对屋内的陈设的评语,她没料到屋外的景致也挺讨人欢心。
这儿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关人的地方,不是吗?珉儿苦哂。
忽地,一缕幽香随风窜进了珉儿的鼻扉,她倏地抬起头,视线越过了不远处的竹篱梢,寻找着来源。
"是……梅,这里竟然会有梅树!"
她又嗅了嗅,那冰清沁甜的香味,确实是梅没错,她不禁惊喜。
梅属蔷薇,冰中育蕾,雪里开花,分布地自黄河以南直至南方的庚岭罗浮。银狼山地处北地,居然会有梅的踪迹,虽不无可能,但却极为罕见。
循着梅香,珉儿不自觉地出了紫葳筑的范围,她推动着身下略为吃重的轮椅,像个寻宝的娃儿,不畏危险地直往藏宝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