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七夏猛一震,惊醒过来,张开眼睛——
出了一身汗。她定定神,抹抹脖子上的汗。屋里十分暗,几乎不见五指。她只记得回来后她气得一直哭,大概哭着睡着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看看外头天色,夜应该深了。
咚咚!咚咚!脑袋里回音似一直传来那咚咚声——啊!不,不对……
那声音……徐七夏猛跳起来,坐起身。
“开门!徐七夏你听到没?给我开门!”门外带点傲慢有气急败坏的男声大声吼叫,边吼边用力捶打铁门。“开门!我叫你开门,听到没有!”
又吼又敲又捶,甚至又踢的,踢得铁门轰轰震动,深夜中听来,比打鼓还要响,怕不连死人都给吵起来。
还好这旧公寓顶加盖的独孤房,没有死人可以被吵;不过,四周公寓密密麻麻,左右楼下多得是活人被吵。
“该死!徐七夏!我叫你开门!”又是一阵咆哮,加上敲捶踢打,不听他令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想想从开始他就这样,一直这么霸道蛮横,就算是这种时候,也还是一副命令口吻。那敲打声惊心又动魄,简直叫人受不了,徐七夏下意识捂住耳朵,还是躲避不了。
“徐七夏!”吼叫声又起。那家伙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她可以想象那些大半夜莫名其妙被吵醒的人恼怒的白眼。
第9章(2)
“别再敲了!”她冲到门口,打开门。“谢海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门外那个男人,傲慢蛮横的谢海天,长腿一跨,大步走进去,伸腿一勾,踢上门,横眉对着她,恶狠狠说:“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口气好像她欠他的,无知就该死。
“为什么又一直不接我电话?”追问来质问去还是那一句,不得到满意的回答绝不罢休。
“还有什么好说的!”徐七夏瞪他,口气很冲。
看到他胸前及头发,心里不禁觉得小小诧异。这时候了,他的头发居然还是湿的,上半身胸膛也湿了一大片。
谢海天察觉到她的视线,说:“看,你泼了我一身湿。”
可怎么可能——忽听得一种滴滴答答的声响,她打开窗户又关上,没好气说:“外头在下雨,要找去找老天讨公道去,干我什么事!”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谢海天将脸凑向她,身体整个压近,威倾向她。
简直是威胁逼迫!身体越压越低,越逼越紧;她不断后退,身子越往后倾,越倾越低,几乎要贴到墙上,而他几乎要压到她身上,高大的身子整个笼罩住她。
徐七夏不禁有气,忿瞪着他,顶嘴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
“你说什么,嗯?”
“我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多得很!比如你吃醋、嫉妒,你喜欢我、爱我——”
“谢海天!”徐七夏忍不住大叫。“你别太过分了!我——”
“你怎么?”谢海天打断她,眸光竟带一丝戏谑。“要跟我分手?”
徐七夏冷不防呛住,被自己口水呛到,突然升起一份无力感,倍感无奈。
“我跟你根本就没开始好不好!”本来高涨的气焰偃息下去,只狠狠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没开始?像这样,男人半夜三更到你房间,还叫没开始?还是你让每个男人都半夜三更进来?”谢海天总是有办法拿话编排。
“哪有!”
“没有?”
这话有陷阱。如果否认有其他男人半夜来,所以只有他例外;他例外,表示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但如果不否认,岂不承认跟他有什么“开始”!
“对……对……就是这样没错……”越说越没底气。但不否认有不行,憋不了被冤枉的窝囊气。
“对什么?是要分手,还是有男人来?”
又一个陷阱。要分手,就表示他们又开始、有关系。
“要分手——啊!”徐七夏月兑口而出,里立刻发现掉进陷阱。
“休想。”果然,谢海天笑脸盈盈的。
“你说什么?”
“我说,你、休、想。”他一个字一个字重复,边说边带笑。
为什么会这样?她本来在生气、愤怒,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他明明才故意带着跟他相亲的女人到她面前,让她伺候,甚至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怎么现在——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生气起来。“捉弄我很好玩吗?你够了没有!”
门铃突然响起来。
又是谁?徐七夏气冲冲打开门,满脸恶气。待看清门外的人,不禁一愣。
“房……房……房东先生?”门外站的竟是老房东先生。
老房东先是被她一脸恶气吓一跳,朝里头一看,看见竟有男人在她房里,不禁皱眉。就站在门边上说:“七夏,你这里最近一直吵吵闹闹,已经有很多人在抱怨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以为你交友很单纯,所以对你一直很放心,可是最近……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常常半夜吵吵闹闹的很大声,很多人在抱怨。”
“对不起。”徐七夏只能低声下气道歉。
“你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这话本来不好说,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我看,你就住到这月底,我们退你半个月的房租。”
“房东先生!”徐七夏愣住。就这样要被赶出去了?
“不好意思,请你找别的地方吧。”
“房东先生——”
老房东背对着她挥挥手,转身走向通往楼梯的门,头也不回。
怎么会这样?徐七夏还没能真正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气急败坏起来。
“都是你!”把所有的气一股脑儿朝谢海天发泄。“都是你害的!这下可好了,你高兴了吧!”
老房东的话,谢海天也听到了一些,满不在乎说:“有什么好紧张的,这种破地方有什么好。”
“你不紧张我紧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神经!“够了!我已经受够你了!算我倒楣,请你快走吧!”把门开得大大的,下逐客令。
“你赶我走?”谢海天瞪起眼。
“赶你走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徐七夏已无法冷静的思考说话。
“你——”
徐七夏的手机蓦然响起来,她不想接,但对方死不放弃,一直响。
“喂!”她极是不耐,口气很冲。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口气很不好喔。”
“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他们兄弟俩跟阴魂似,老师不散。
“怎么了?是不是谁得罪你了?我猜猜……是我老哥对不对?”
“哼!”徐七夏哼一声。
“果然是我老哥得罪你了。”谢山林笑嘻嘻。“火气别那么大,冤有头债有主,别把气出在我身上。”
“你有没有完!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说,我要挂了。”
“哎哎,我一片好心——”
“谢山林!”徐七夏不耐烦。
“你脾气别那么急,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还有,哦,我忘了告诉你——”谢山林慢吞吞的。“据我探听到的消息,我老哥那个明媚端庄、优雅大方的相亲对象,是有男朋友的。”
“啊?”徐七夏蓦地一呆。
“山林说了什么?”谢海天看她突然呆愣,不由分说的抢过手机。
“你好啊,老哥。”谢山林嬉皮笑脸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谢海天开口就质问。
“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你去相亲了,大家都觉得你跟王总女儿很相配——”
“谢山林!你——”
“我可是一片好心。”谢山林打断他老哥的话。“还有,老佛爷发话了,说要见人。我可是把话传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