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还有人笑他“纯情”,他也兴致勃勃过,见山峰一处高过一处,征服的也一次高过一次。现在他也懒得多说多解释。明白埃弗勒斯山终究只有一座,他心中的就只那么一处珠穆朗玛峰。
“你喔——”王建又摇摇头,一把拉住他。“走,跟我happy去。咱们兄弟今天不醉不归。”不由分说便往外走。
“王建,我还有事!”
“那些事放着,一时片刻不会生锈的。”
男人happy能到哪里去?总不月兑一些胭脂城温柔乡。王建倒是拖着他到一间会员制的俱乐部,一边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王建的女友卞芝玲带着几个朋友出现,连田志升也叫来了。
“何先生,好久不见。”王建刚刚提的洪晓欣,一到就坐在何纪川身边,十分从容大方。
“妳好。”何纪川欠身微笑。
另外两个女郎挨着田志升各分两边而坐,同样的从容大方,谈吐应对十分得体,端雅中适时带几分娇,揉掺几分妩媚。
“来,我帮你们介绍。”王建俨然一方之主。“这是晓欣小姐,上回你们都见过了。这位是许小倩小姐,那是吴佩恰小姐,她们都是芝玲的好朋友,同一间经纪公司的。”顿一下,笑说:“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兼合伙人,何纪川,田志升。别看他们斯斯文文的,一出手可是快狠准,杀人不眨眼——我是指工作起来啦。哈哈!”说了个自以为有趣的笑话。
小姐们很捧场的适时给一些笑声。田志升笑咪咪的,何纪川也笑着,任由王建自作主张替他一张张发传单似将名片递给在座各女子。
“你们三位合伙创业,真了不起!”吴佩怡眼带崇敬,不吝赞美夸称恭维。
“哪里,没什么啦。”田志升略表谦虚。
“以后,我要是有关于投资理财问题,可要多多谘询麻烦何先生了。”靠着何纪川坐的洪晓欣自然转向他。
不过社交客套话,半真半假,打开话题的引子,何纪川笑笑说:“还是找志升或王建吧,我已经不算合伙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为什么?”美丽浓长睫毛眨了眨。
“我能力不足。”浓长的睫毛下,表情多姿的大眼可惜地显得有些混浊,像似习惯夜生活的节奏,久了也掩上夜的混沌。何纪川轻笑一下,轻悄移开目光。
不经意就会看望着对方的眸眼,下意识在追寻一片似曾相识的汪洋。多少眸子波光潋滟,却看不到那种辽远深邃。他觉得自己这几乎成了坏习惯,看见多娇的女子,识与不识,下意识总会盯着那眸眼。
“你太谦虚了。”风情多娇的眼眨了眨。“就当作是朋友问的请教也不行吗?”
何纪川微笑不语。手机适时响起来,他望一眼,然后按掉电话,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必须先走了。”
兄弟的面子也给了,也捧场地陪坐了许久,王建不多噜嗦,只嘀咕一句:“早知道就应该先将你的手机没收了。”
大家当是俏皮话,笑起来。何纪川也笑说:“你们开心玩吧,那我就先走了。”
朝女士们礼貌点个头,便起身离开。
虽然小溪流有小溪流的美、河湖有河湖的风光,可见过了太平洋的辽阔,哪还忘得了那种辽远深邃。至少,他不能够。
这是一种偏执。他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就是忘不了那双有着辽远眼神的眼。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忧郁了一些。带着汪洋般的辽远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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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晶莹的盘子上的女乃油蛋糕,涂了一层层肥厚的女乃油,点缀几粒切半的草莓;冒着热烟的咖啡中,加了三大匙的白糖及牛女乃。一旁光是看着,便觉得甜得让人牙齿发酸。
“玉霞小姐,妳这样吃,不怕发胖吗?才做完运动,又刚逛了街,身体吸收力正好,妳吃这些东西,热量这么高,脂肪很快都吸收进去。”三、四个三四十岁前中年期的女人聚在一起,除了逛街就是吃,还真应中那对女人先入为主的偏见模套里。
说三、四个,因为除了三十初头结婚没多久的邵婉君,袁绍玲与朱玉霞一个三十好几很多,一个四十多,小孩都已经上幼稚园跟小学,就只有江明珠未婚,二十六快二十七,差不多要逼近三十了,她不知道该算自己是“一个”或“半个”“前中年期”的女人。
“不怕,能吃就是福。下次上中心时,再卖力运动一些就是。”丰满福态的朱玉霞相当乐观。女人的口月复之欲等同男人的色性之欲,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总是迫切当下满足了再说。
“前两天妳才信誓旦旦说要减肥,还要拉我去报名参加瘦身课程!这样吃,报一百个课程也没用。”开始朝“师女乃”体型发展的袁绍玲看着摇头。
两个人都生过孩子,又养尊处优,一不稍加注意,身材就开始变形。一方面为了塑身减肥,一方面打发时间,再一方面现在运动健身风潮正好流行,便加入某家健身韵律中心会员,跳跳操、做做运动。
“瘦身?不是瑜珈课程吗?”在健身韵律中心认识她们不过两个月,就能这样结伴逛街喝咖啡,江明珠渐渐觉得一种所谓的生活的可能性。
她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与三四十岁的家庭主妇一起逛街喝咖啡。邵婉君这类型她是熟的,跟她差不多年纪或大她几岁,一直在职场堡作,结婚后也没放弃工作,注意饮食与身材的保养、以及休闲生活的安排,小资型的职业女性。
“那个啊,不去了。上完课,我儿子都快放学了,赶不及去接他,时间不搭。”朱玉霞挥个手,挖了一大匙女乃油蛋糕塞进嘴里。
江明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多看,移开目光。邵婉君笑看她一眼,优雅地喝了一口不加糖、不加牛女乃,只加一点女乃精的咖啡。
“玉霞小姐,拜托妳,节制一点,我看着都不行了。”江明珠半开玩笑。年届中年,开始被叫“女士”,朱玉霞每每忿忿不平,她便玩笑似地,老喊她“玉霞小姐”。
“要不,妳帮我吃一点好了。”朱玉霞干脆切了一大半给她。
江明珠犹豫一下,摇头将蛋糕推回去。“还是妳自己吃好了。”
她现在胃差了很多,吃多吃胀了便容易胃痛。虽然吃完东西不会再想呕吐,但她一直小心翼翼,十分节制。
“明珠,妳别老是对玉霞姐危言耸听,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有不满足是很痛苦的。”
“说得好。除了男人、家庭、孩子,女人最大的乐趣便是吃跟逛街购物。整天在家里辛辛苦苦的,这点乐趣都剥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袁绍玲接口附和。
“所以妳跟玉霞姐刚刚逛街时便拼命买、拼命『瞎拼』。”邵婉君又笑,目光扫过两人堆在桌下的几袋战利品。
每次逛街两人都买一大堆。环境优渥、老公会赚钱,也难怪。江明珠每每看着,也不禁大为佩服。她们那样买,好像不要钱似,一件几仟上万的衣服,一点都不心疼。
“我老公会赚钱,我不帮他花,谁花啊。”
“没错。”朱玉霞点头附和。“你不帮老公花钱,穷挨着,这个也省、那个也舍不得,当心到最后,哪个女人帮妳花了。”放下咬在嘴里的叉子,一脸起劲,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邵婉君与江明珠谆谆劝告——应该说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