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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 第23页

作者:林如是

顺婶想了想,摇头说:“先生公事上的事,我们自然不清楚。我们这些佣人,也就帮忙一些家事、打杂,先生对我们很客气,但不可能跟我们说那些。”

的确很合理,以他对他父亲的了解,也应该是这样,他父亲不可能信任谁的。但严崎峻还是有所不解,为什么他父亲会对他说那些?“朱”?哪个“朱”呢?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生真的对我们很不错,”艾咪插嘴说:“尤其是小孩。先生好像很喜欢小孩,对仔仔特别好,不时买些蛋糕、饼干给仔仔吃,很疼仔仔,对不对啊?顺婶。”

顺婶微微一笑。“那是仔仔的福气。”

“仔仔?”朱云问。

“小柔的孩子啦,才三岁大一点。”艾咪解释。“小柔把仔仔丢给顺婶自己跑了,所以都是顺婶在照顾仔仔。但先生真的很喜欢仔仔,很疼他,常会逗仔仔玩,还买很多东西给仔仔。仔仔吃得肥嘟嘟的,先生还笑着叫他是『小猪仔』,喜欢拧仔仔的腮帮——”

朱云不禁动一下,看向严崎峻。严崎峻点个,转向顺婶,表情有些凝重。

“顺婶,我想请妳帮个忙——”

谁也不会想到,严达居然把重要帐册,混在一堆儿童画册故事书里,送给一个三岁多的小儿!

“应该是这个吧。”顺婶在一箱画册图书里,费劲地找出一本同样精装表皮,但内容全是文字、数字的“书”,交给严崎峻。

严崎峻翻了一下,无明显表情变化,对顺婶点个头。帐册里一条条灰色收入支出记得很清楚,一干人都没逃过。

“我爸……他应该是自己一个入睡一间房间吧?”显然他父亲早有怀疑,想必也应该有所提防。

丙然,顺婶说:“先生这一年都跟夫人分房而睡。J

“请妳带我们到父亲卧房。”严崎峻将帐册交给朱云。

确定好严太太不在时候,由顺婶掩护严崎峻与朱云偷进大屋里,在严达送给顶婶孙子仔仔的一些图书里,终于找到了混在其中的帐册。

但严崎峻并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找到了帐册,恐怕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了。朱云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她不知道严崎峻打算怎么做,如果把帐册交给调查局,严达的一切不仅付诸流水,恐怕还会身败名裂。严达毕竟是他父亲,他不会没有挣扎!

卧房意外的十分明亮,跟严达干尽的阴暗事简直天差地别。

不出严崎峻意外的,藏在大床后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背后的保险箱,里头零散的只剩一些没多少价值的债券及少量现金,显然已被人先一步搜找过。

但严崎峻的目标并不在那个保险箱。他仔细环顾了卧房,闭目想了一下,然后移开大床边的红木柜子,露出颜色明显不一的地毯。

他翻开地毯——果然,地板上出现一个上锁的暗格。

顺婶惊呆了,张大嘴动了动,说不出话。倒是朱云皱了皱眉,这严达心机真重,专会想到别人没想到的地方!

其实财宝往“地下”埋,原本就是老旧一派的人处理的方式。墙上装个保险箱什么的,根本不可靠又招惹,就像“帐册”,也就旧派的人还会在这电脑这么普遍的时代,还坚持用这古旧的存录方式。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禁低问。严达狡猾,那能想得到的严崎峻岂不——

“小时候,我爸曾经跟我玩过寻宝的迷藏游戏。”严崎峻露出疲惫般的笑。

暗格打开,满满的美金现钞与价值不菲的股票债券。严崎峻扯下床单,将所有的东西移到床单上,再将暗格恢复原状,红木柜移回原位。

“顺婶。”他找出个袋子,放了相当一笔现钞进去,扎紧递给顺婶说:“这妳拿着——”顺婶要推辞,他摇头说:“妳还有仔仔要照顾,不是客气的时候。如果能离开大屋,就尽量早点离开,不久可能会有些风波,被扯上了就不好。记住,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我明白。你放心,少爷。”顺婶嘴巴紧,也明白严崎峻说的“风波”可能会是什么。

“还有,这些——”严崎峻又拿出另外一笔数目给顺婶。“等事情平静了,麻烦妳再转交给艾咪及其他人。”

顺婶又点头,她也明白为什么要等“事情平静了”。人多嘴杂,事情未完,恐怕会露了风声,只会替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再麻烦妳一次,送我们出去。”被单一捆,扎紧,严崎峻将剩下的钱跟债券扛负在身上。

顺利离开大屋,回到严崎峻落脚处后,严崎峻将那些钱跟股票、债券整理好,全交给朱云,又告诉她私密的银行帐号密码。

“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交代什么似,朱云对严崎峻这举动感到不安。

“明天一早妳就离开纽约。”严崎峻取饼帐册,不去看她。“离得愈远愈好。事情已经跟妳没有关系,妳最好置身事外,别再牵扯进来。”

“你想撇下我?”朱云轻轻颤抖。

“妳在这里,会成为我的负担。”严崎峻仍不看她。

“这是你的真心话?”她不相信!

他仍不看她。

“看着我!回答我!”她逼到他面前。

他被逼地对着她,黑眸不带感情,冷酷地看着她,冷冰说:“妳留在这里,对我毫无帮助,也没有用处,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牵累我。我不想因为妳,耽误我的行动——唔!”

不等他说完,朱云猛冲上去,发狠地亲吻住他,堵住他的嘴。

严崎峻一楞。朱云死命吻他,感情凶猛,不留余地。他双手轻颤,提起,又放下,唇问的炙热如被火熨烫过,终于忍不住,深埋的感情整个爆发,双臂一紧,紧拥抱住她,紧得无法喘息,唇需索着她的唇,那炙热也印傍她。

“妳这又是何必?朱云。”终于可以自由了,何必再陷身下去?他忍不住,轻轻叹息,想放开她。

他想放开,她不肯放,紧攫着他,发狠地吻他又吻他。她不要听那言语理智堆积的一切,她不要去分析怎样做才是对她最有利;她只是狠狠地吻了又吻他,紧紧地拥抱他,不要他离开,不愿他说分离。

“朱云……”凶狠的感情浪潮将他淹没。

这炽热,真的是该他的吗?

爱情是帝王将相、是墨客骚人的浪漫,像他这种人,也配拥有这种炙热传奇的爱情吗?

“我这种人也配拥有这样的爱吗?”他喃喃。

“我们这种人……”她也不过是在社会阴暗处生存的人。他们,她跟他,又有什么配不配……

严崎峻其实跟她是不一样的,他的身分、地位、条件光明太多,优越太多;他内心不应该有那种阴暗的,却有了那种阴暗,所以她才有了那种可能与他交会在一起。

他完全可以继承严达,财富权势、身分地位具备。他一直就是所谓“上流”的人种,根本不需要有这些挣扎。但他内心偏有了不需要的阴暗与挣扎,使他没有成为另一个严达,也没去做个“上流”权贵名流。他与她,才有了某个相交的点,相聚而相依在一块。

“你休想撇下我!”朱云发狠地瞪着他。

“朱云……”严崎峻心里充满叹息又充满柔情。

她又扑上去,将他压倒,堵住他的唇不让他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他有过机会,但他没“逃走”,那么,从此他休想再摆月兑她!

“你别想,永远也别想摆月兑我!”她吻着他、咬着他、啃着他,给他最原始的热、最赤果的爱、最直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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