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长相英俊、丰采夺目,色不迷人人自迷;贵族冷的气质,更显出一股冷漠的魄力,令人屏息。
他必须承认,南条俊之的确是上品男人中的上品。但这与他无关。不过,如果他知道南条俊之与杜小夜遇见过,大概就不会仅是回他一眼挑衅似的眼光罢了。
酒尽宴罢,冗长的相亲会总算结束。织田信次意犹未尽地与南条家康交换个会心的眼神,如果没有意外,结盟的事就成功了一半,只等着好消息。
而后,织田家先行离去。南条家康噙着笑转头问女儿说:
“你觉得怎么样?美穗?”
南条美穗微微羞红着脸,含羞不语,没有说出口的话,尽皆明白表示在藏喜带笑的表情中。
“我不赞成。”南条俊之出乎意料地出言反对。
余下的人,表情愕然地望着他,每个人都觉得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对。论家世、论人品、论才学,织田操都是没得挑剔的好人选;更何况,南条美穗也表示芳心默许。
“为什么?”南条家康问,代替了其他所有人的疑问。
“各方面条件来看,织田君的确都很出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南条俊之说,“不过,美穗的条件也非常优越,而且她年纪尚轻,实在不必急着这么快就决定终身。”
“美穗都二十岁了,怎么说年纪还尚轻?像织田操这种难得的人选,如果我们不尽早决定,很快就会有竞争者出现。再说,美穗本身也有意:而且,这件婚事对两家都有益。”
“可是,美穗尚在就学中——”
“这不是问题,可以让他们订婚,等时机适当了再结婚。”
“我想,还是不宜太贸然。我们先别急着回应,看对方怎么说,再做决定。”
南条家康和妻子对望一眼,侧头思量,拿不定主意。
“老爷。”南条美穗的女乃妈道子说:“少爷的话也有道理。凭南条家的财势地位,谁不急着攀结?我们先别忙着决定,等对方先回了消息,再把我们的意思告知他们,这样才不会失了身分。”
“晤……”南条家康沉吟一会,觉得也有道理,探询南条美穗的意思,问道,“美穗,你觉得俊之和女乃妈说的话如何?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南条美穗抬眼看看父母和哥哥、女乃妈,随即低下头,轻声说:“就照父亲的意思办,我没意见。”
“好。那就照俊之的意思做。”南条家康下了决定。
南条俊之的顾虑反对,自有他的考量。从织田操挑衅。冷淡又漠不在乎的眼神看来,不尽会如是听从他父亲的安排。那是不受辔鞍羁绊的野马的眼神,除非是他自己的意愿,否则没有人能驯服得了。
他的多虑并不是杞人忧天。离开“霞·家”后,织田操就对他父亲种种对南条的称赞充耳不闻,甚至相应不理,实在被扰烦了,才冷冷地应答一句。
他以他自己叛逆的方式,彻底抵制他父亲的牵制。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这么好的对象,有什么好挑剔不满的?”一下车,织田操就将父母甩在身后,径自走向屋内。织田信次被他的态度激怒,生气地拉高声调。
客厅中坐着织田信次的夫人织田百合和两个女儿。看见她们,织田操下意识地皱眉,掉头往楼上走去。
“站住!”织田信次怒不可仰,摆出父亲的威严。“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我早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织田操慢慢地,用平淡而无起伏的声调把话说完,才转过身来面对他父亲。
织田百合一向讨厌织田操,见机不可失,立即插嘴说:
“薇安,你这儿子是怎么教的?怎么用这种无礼的态度顶撞父亲,完全目无尊长?”
“对不起,操的态度大无礼粗率了。”薇安卡布奇替儿子道歉,委曲求全,带着责求的眼神看着织田操说:“操,快向父亲道歉!”
织田操厌恶地瞪织田百合一眼.毫不客气地回说:
“Madam,母亲是用爱的教育管教我,当然比不上你管教宠物那样来得听话驯服。”说着,意有别指地将眼光掠过两个异母姐妹。
他总是用英语Madan1这口语称呼织田百合,带点轻视的意味。
织田百合本来意在羞辱织田操,却反而自讨没趣。织田惠子不甘示弱,为其母壮势说:
“你大过分了,织田操。妈妈说的没错,你不仅目无尊长,而且傲慢恶劣。像你这种任性、目中无人的态度,最令人讨厌了。”
“都给我住口!”织田信次横眉竖眼,警告他们不得再开口。他转向织田操,用高压、不准反抗的命令口吻说:“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和南条这桩婚事,就这么决定。这是命令,不管你愿不愿意,身为织田家的一分子,都必须绝对地服从,你必须接受这项安排。这两天,我就派人正式向南条家提出交往的请求,以结婚为前提,我要你跟美穗小姐尽快订婚,然后出国完成哈佛的学业。”
“我拒绝。”织田操毫不考虑地拒绝。
织田信次的权威被挑战与触犯,怒气更炽,脸色铁青沉肃,几乎一触即发,随时有暴喝的可能。
“由不得你拒绝。这件事关系到织田家和南条的结盟,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接受。”
“我绝不接受这种政策婚姻厂织田操态度很坚定,毫不妥协。“我的对象我要自己找——”
“自己找?”织田惠子存心挑拨,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说道:“像美穗小姐那么漂亮、条件那么优秀的女孩你都不满意了,上哪儿去找比美穗小姐更完美的女孩?”
织田操不理她,坦直地看着他父亲,明白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叫杜小夜。”
这无疑是爆炸性的消息,不仅突然,且教人措手不及。织田百合母女三人窃窃私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织田操母亲也觉得有些讶异,吃惊地看着儿子。
织田信次错愕一阵,满布权威的浓眉随即紧皱起来。
“杜小夜?”他的声音像逼紧的发条,紧绷绷的,对这月兑出他掌握而突然冒出的人,很明显地有着先入为主的排斥。“这女孩是谁?是怎样的女孩?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打算娶这个女孩吗?”
婚嫁的事,织田操倒没想过。他只是单纯地喜欢杜小夜,对将来的事并没有大多的打算。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喜欢她。”他老实地回答说:“她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女孩,家世很平凡,条件也很平凡。我在台湾认识她的,跟她是好朋友。”
“这么说,她是个外国人了?”织田百合看了薇安卡布奇一眼,装腔作势,语带双关地藉题发挥说:“你撇开带有皇族血统的名门高贵的小姐不要,而迷恋那种不知什么来历的异族女孩?”
“Madam!”都什么时候,她还在说那些风凉话。织田操狠狠不客气地瞪着织田百合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夜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她的家世虽然很平凡,可也不是什么‘不知什么来历’的神秘女孩。”
织田百合被织田操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干脆转向织田信次,挑拨说:
“婀娜达,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你可得好好地处理。织田家贵为名门世族,怎么能让个异族女孩迷惑住织田家的继承人,破坏织田家的名声和高贵的血族。”
“Madam,你别忘了,我身上也有一半异族的血统。”织田操挑衅地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