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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流恋情 第10页

作者:林如是

“嗯,的确是块宝!”唐伯夫目光对准舞台,鉴赏甚么珍物似地满意地点头。

“识货的当然是宝,不识货的就当是石头。”庄成裕换了一副口吻说:“说真的,当时决定用她,我还真觉得有点冒险呢!”

“怎么说?”

“女人嘛!变幻莫测。你别看她在台上这样性感妩媚,待会下了台见了你就知道。她根本还不算是个‘女人’,骨头比肉还多,比个国中生好不了多少。谁知上了台、唱起歌,味道全出来了,风情撩人,媚到骨子里了。我想来店里的,都是识货的,就大胆签下她。再说,她的歌喉实在真的不错。”

“听你这么说,我对她更好奇了。”

“怎么?有兴趣?”俱乐部经理露出诡异的笑容。

唐伯夫笑而不答,不置可否。他并不是见了每个女人都好,他有他的挑剔;最起码,像那个打“天霸王”赌烤香肠的臭毛头就不行--个性不好不说,脸蛋、身材、气质样样不及格;做为一个女人,那毛头还有待商榷。

“你啊,还是这种态度!”俱乐部经理摇头说:“到底甚么样的女人你才看得上眼?你真该好好谈个恋爱安定下来,只要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了解爱情的美好了。”

“是吗?它真有你说的那么伟大神奇吗?到底是沐浴在爱河中的男人,见解特别不一样。依我看,爱情只是一个名词罢了,而且还是抽象的。”唐伯夫狎昵地理理庄成裕的衣领,拍拍他的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庄成裕还待说甚么,他摇手阻止他,淡淡丢下一句说:“别忘了,我可是结过婚的。”

他转头又去注视台上的女郎。一曲相思情了,女郎横手朝琴键一划,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场内爆出热烈的掌声,女郎缓缓起身曲膝还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灯光太暗了,他只看见一袭桃红鲜明的轮廓。那身影他越看越觉得眼熟,下意识上前两步,想探个究竟。

小桃红噙着笑下台,迎面向他走来。她身着一龚低胸圆领紧身的泳装型桃艳礼服,开着高叉;外罩同颜色贴身及地的薄纱。线条毕露,深浅凹凸一览无遗;却又展现出干净、优雅的风情。

她显然没有仔细注意和她迎面相向的唐伯夫。人那么多,她根本无法费神一一去招呼;脸上的笑,也祇是一种笼统的礼貌。她甚至有些恍惚,俱乐部昏暗的灯光,满满是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无意识地对迎面的那个人微笑、又微笑,蓦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恶心香味,心头一震,不禁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

“是妳?妳在这里做甚么?”阴森的声音先喊了起来。音调里充满了惊讶、诧异,不相信与错愕。

“唐伯夫?你又在这里做甚么?”谢阿蛮更是震惊。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被蛇咬了一口,起了一身战栗,死不相信地盯着那朵噩梦一样尾随的黄玫瑰。

唉!噩梦!噩梦!怎么好死不死会往这地方又撞见了这只公孔雀?

“废话!这家店是我的,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唐伯夫仍是一脸气急败坏,神情几分狼狈。

他的狼狈是有理由的。他作梦也没想到,刚刚那个性感佣懒、风情撩人的“绝色”,竟会是这个骨头比肉还多的臭毛头!他一向不曾看走眼,偏偏这回却……实在绝顶荒谬透了!

谢阿蛮却比他更震惊和狼狈。在这种地方碰到这只公孔雀已经够槽了,天晓得他竟然还是这家店的老板!实在太荒谬了!

上回她还那么臭屁干脆地保证他们绝不会再有机会碰见,谁知不过才两天,便狭路相逢。衰啊!她伸手掩住脸,栽了大筋斗似的懊恼和沮丧。

“过来!”唐伯夫粗鲁地将她拖到休息室,锁上门。

“你要干甚么?”谢阿蛮皱皱鼻子,有些心虚。

“妳怎么会往这里?”唐伯夫劈头问的还是这句。声音仍然气急败坏。看来,他还处在震惊的余荡中,无暇细想太多。

谢阿蛮懊恼和沮丧则仍未消,低着头,作贼被逮似地反问他说:“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当然会在这里!”

“老板?”刚刚他也是这么说。她怀疑地打量他;她不是怀疑他的能耐或这件事的真实性,而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下意识地月兑口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骗我的吧?”

唐伯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妳没听说的事还多着呢!”

说的也是。她连他和佟曼芸的事都是瞎碰到的,不晓得还有多少爆炸性的新闻她听都没听过。但她想,知道佟曼芸这个人存在的大概也没几个,否则关于唐伯夫的斐短流长应该会更刺激热闹。

“我问妳,妳到底怎么混进来的?”唐伯夫咄咄逼人,对她的出现似乎很冒火。

“请你措词客气一点!我是凭实力被录敢进来的。”谢阿蛮生气地反驳他,随即没出息地缩缩脖子,又低下头去。

唐伯夫对她完全没了耐性,不是一脸轻视就是拿她当仇人,全然没有公子迷人精魂的风流倜傥;他对她更是绝对没有绅士风度的,也绝对没有公孔雀的优雅气质,展现的完全是最恶质的那副脸孔。

为甚么会这样?她又没有招他惹他,更没有欠他,凭甚么要挨他那臭水沟似的脸色?

平常他一副公孔雀的恶心风骚样,好歹对周旁的女人多少还有点尊重,假模假样的绅士风度,但他一点都不尊重她,对她恶声恶气,两副标准双重尺度,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谢阿蛮这样想的时候,唐伯去已朝她逼来,在她发鬓旁轻蔑地吹气,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说:“实力?那样要死不活地随便哼唱两句就叫实力?妳未免也太自我膨胀了吧!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外头那些人都不必混了!妳以为会哼个两句就能站在舞台上受人膜拜?妳以为随便玩个乐器就够资格搞音乐?告诉妳,妳还差得远哪!充其量祇是只混在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滥竽充数罢了!”

这番刻薄又毒辣的话刺得谢阿蛮全身起痉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冲到眼眶,濒临溃堤的边缘。她努力逼退眼泪,倔强地抬高下巴,不服输地说:“天鹅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只天鹅的。”

等着瞧吧!就冲着他这些话,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黑色摇宾”在大赛中夺魁,大放异采,证明她真的是有实力的。到那时,她会要他把今天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字给吞回去!

“妳还当真以为妳会变成一只天鹅?凭甚么?就凭妳满嘴口齿不清、不知所云的咕哝和这身低俗的穿著?”唐伯夫轻蔑依旧。他嫌恶地盯着谢阿蛮那身线条毕露、独树风格却干净优雅的装束,随便抓件衣服丢给她,说:“把衣服月兑掉!看妳那身不伦不类的穿著就有气!”

他又逼前两步,猛捏住她的脸颊,像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使劲搓掉她嘴上的口红说:“才多大,化甚么妖冶的浓妆!全都给我擦掉!”

“你有病啊!”谢阿蛮使劲甩开他,脸色一阵羞愤。她抹抹嘴唇,厌恶地说:“你管我穿甚么!我高兴涂抹打扮,不行吗?我为甚么要听你的?”

“妳不听也得听。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低俗的歌手,破坏我店里的格调。”又冷又冰的刺,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剌入谢阿蛮的要害。

太过分了!谢阿蛮全身再吹起痉挛。她握紧拳头,怒气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说:“你自己成天像只公孔雀,风骚爱现、卖弄性感,自以为风流倜傥,一身名牌的垃圾,那就叫有品味?像你那样学女人爱打扮,追求流行,还擦那些捞什子的古龙水,制造空气污染,那样就是有格调?还有你胸前那朵恶心的黄玫瑰--那也是品味格调吗?告诉你,你才是我见过最风骚低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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