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彻并没有如邵蓓琳预期的走进大厅正中,反而在众人的注视下笔直走向角落的任云方。惊讶声四处起落,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围半拱的扇形气流。
他一走向角落,小游心里便暗叫声糟糕。她可不认为一身“邋遢”的任云方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住这有钱的阔少爷,直觉认为一定没好事发生。
任云方更觉得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没做啊!安分又守己地待在角落,怎么……怎么……哎!害她都口吃了!
“嗨!你来了,宝贝!”风间彻停在任云方面前,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嘴角的笑噙着温柔与亲呢。
宝贝?没听错吧?任云方愣呆了,有点回不过神。
总裁夫人更是差点当场昏倒,大厅中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尽是沉不住气的私语声。
“陈经理,你先带这位小弟——这位贵宾,到楼上去。”邵蓓琳当机立断下命令,随即转身换个优雅的笑脸安抚佳丽说:“欢迎各位光临,请大家别拘束,尽情地欢乐。今晚邀请各位小姐参加宴会,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联欢叙谊,共度轻松美好的夜晚。大家别客气,尽情享受!”
她几乎绕了大厅一圈,脸上始终挂着优雅的微笑。风间彻笑在心里,借着酒杯掩饰诡计即将开始得逞的得意。
“阿彻,你跟我来。”邵蓓琳绕大厅一圈后,停在风间彻身旁,眼睛看着前方,脸上仍挂着优雅的笑容。
风间彻服从地跟她上楼,心里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做。那需要一些高难度的技巧,不过……想起那美少年无辜的眼神……没办法,只好委屈他了。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其实真的为那个少年怦然心动,他比厅中任何一位淑嫒美女都要吸引他!大厅中那么多粉菊粉红,也只他一眼就掳去他全部的注意。
所以说是“演戏”,其实有一半也是存心。
他们一踏进书房,任云方就沉不住气地冲上前,将已对陈经理质疑过数十遍的话.重新再提一遍。
“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我又没做什么!是你们自己给的邀请卡,还规定不能不来,所以我不得已才来的。我知道自己的穿着不是很得体,但也不至于严重到需要把我扣起来吧?还有,小游呢?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她一急,语气也跟着着急。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的,陈经理并没有给她任何安心的解释或答复。
邵蓓琳略略蹙眉,正想启口发问,风间彻抢先一步上前搂住任云方,柔声安抚她说:“别急,宝贝,都是我不好,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不必再担心,也不必再隐瞒我们的事,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说什——”任云方从他怀中窜起头,吃惊地想推开他;他稍稍使劲,将她贴得更紧,手顺势一拂,掩断了她的惊讶。“别乱动啊,宝贝,照我的话做,为你自己好就别出声。”他在她耳根悄声说道。
“阿彻!”邵蓓琳险些压抑不住,差点失控地惊叫起来。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咬耳朵像什么话 狘br />
风间彻这才一副勉强地放开任云方,神情还依恋不舍。邵蓓琳此时才仔细地打量任云方,的确是她见过、少有的俊美“少年”!其实单从任云方散发出的超越性别的“混性味道”,她并不能确定任云方是男是女;只是从她直形的身材和低沉的嗓音来判断,以及风间彻屡屡暖昧的感觉显示,那是个美“少年”!
她甚至理所当然的怀疑,风间彻不肯接受她费心安排的各家美女淑嫒,原因就在于这个少年。她仔细再端详任云方,瞥见风间彻对他沉醉的神情,虽然觉得事情不妙,但也不得不承认,任云方的确是个“致命的吸引力”。
“你叫什么名字?”她非得阻止这种荒诞的事情不可。
“任云方。”任云方被动地回道。
“任……?”邵蓓琳转向陈经理,用眼神询问。陈经理想了一会,泄气的摇头。他想不出公司里重要的干部中有姓任的这样一号人物。
她再朝向任云方。“你说你有邀请卡,那么你父亲应该是MAT集团的一员。他叫什么名字?在本公司哪个分公司服务?”
如果让她调查清楚了,她非将这姓任的开除不可!邀请卡上明明白白地清楚写着她邀宴的是“百花”,他却故意派个儿子来搅局,未免太放肆了。
“我老爸……”任云方心喜有澄清的机会,才开口,风间彻却冷不防又将她压人他怀里,死命地抱着她,不容别人折散似的地抗视着邵蓓琳说:“我刚刚说过了,是我邀请他来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冲着我来,不许你们难为他!”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任云方被风间彻紧紧压在怀里,差点没气,听他这样说,更是气结。他似乎有意不让她开口解释一切,乱搂乱抱就为了堵住她的嘴。
“阿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根本还是个小孩,而且又是……你这样像什么话!传出去让人知道,看我们风家面子要往哪里摆!快放开他!”邵蓓琳气得发抖!彼不得优雅了。
“没用的,妈。”风间彻一脸情热。“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风家继承人的身份,热衷于赛车,如你说的不顾危险在玩命?就是为了忘掉他!我发现只有驰骋在极限的速度里,全心投入狂野的车赛中,我爱他的心才能稍稍获得解月兑,才能忘记他的存在。我努力不去想起他,而你却……”他轻轻抚模任云方的脸庞,深情款款地注视她。“你却不断将那些可笑的蠢女人推到我面前,更加加深我爱他的决心。也罢,你希望我放弃赛车,我就放弃吧。我只要有他就够了!我决心一辈子跟他厮守在一块……”
宛如爆炸似的宣言,轰得在场的人脑昏神钝。任云方被炸得一头烟雾,但还不至于笨到什么都搞不清楚。这家伙正撒下漫天大谎,说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但她听他提起赛车的事,觉得稀奇,不免好奇地看看他;他对她眨眨眼,猛令她觉得眼熟,心头一阵热,却想不起来是否曾经在哪见过。他突又凑到她鬓旁,低声说:“别担心,小弟,不会有事的。”
小弟?任云方迅速跳开,像避瘟疫一样,张着眼努力瞪着风间彻。
原来!他就是她在赛车场遇到的那个穿黑衣的男子,那个雌雄不分的家伙!她瞪着他,心中在漫咒,这个大混蛋,该死的大混蛋!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些什么诡计,竟然还拖她下水,简直……简直卑鄙、无耻、下流!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彻,你好好给我说清楚!”邵蓓琳按住额头,头疼得不得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妈,你用尽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我放弃赛车——也罢,我就听你的。但……”风间彻先是垂首敛眉,看不清神情,然后眉眼一扬,将任云方又拉人怀抱,露出一种经过抉择后所展现的坚毅神色,矢志不改说:“我可以如你所希望的,放弃赛车,反正我原本也只是借着它来忘掉云方,以免受感情的煎熬。不过,现在我既已决心和云方长相厮守,用不着再借它寄托情感以忘掉痛苦。”
“你……”邵蓓琳又惊又气。“荒唐!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堂堂风氏集团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别说他还未成年,又是个……”她瞥了任云方一眼,摇头说:“说什么我也不允许你跟他在一起!我绝不会答应的,听清楚了没有?你现在马上给我到楼下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