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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的最初 第20页

作者:林如是

“说得也是。”嫣红点头说:“龙太,你别再喊银舞姊姊了,咱们听了不在意,若叫宫女听见了就不太好了。”

“那我也要称呼杨舞姊——公主吗?”龙太微微懊恼,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出来。

“公主本来就是叫公主,不叫公主要叫什么?”香儿似乎有意与龙太为难。

“杨舞姊姊……”龙太看向我。

我微笑摇头,轻笑说:“随你怎么喊,就是别喊我‘公主’。”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别扭。

龙太眼睛一亮,亮得全是笑意。

“公主!”香儿失声抗议。

“你也一样!”我转头对她说:“别再喊我什么‘公主’,我不是什么公主!”

总有一天,我总是会离开,丢下传奇的身分,平凡地随我深爱的人浪游到天涯海角。

一开始,我就是我,只是为爱而遗落在这个遥远的古代;我想,也会,为爱而离开。

只是,这一次,我愿为爱没入这古代,离开这金碧辉煌,抛弃遥远的二十世纪年代。

第十一章

平静无多时的上清,因北方“丹纪”的来犯,又陷入骚动之中。北疆边境乱事频生,骚扰不断,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戍守边城的将领连番急书求援,要求朝廷派兵驱敌。

严奇派贺堂出兵,先领雄军五万。原以为就此可退“丹纪”,不料“丹纪”联合散居在北方大草原的一些游牧部落,奇袭暗击,贺堂的五万大军并未奏捷,反而连连败退。

贺堂征讨失利,消息传回随青源,举国皆惊。贺堂是“不败将军”,随严奇多年,沙场征战,从未失败过;此番征讨“丹纪”失利,无怪乎群情哗然。

消息传来,严奇表现得冷静沉着,当下决定再集十万大军由龙太和宗武分别挂帅出征。兵分二路,分别由东西两方夹进,再结贺堂兵马,成叉字包抄。

不料,原定二路元帅宗武,却于此时暴病倒在床上。

朝中无大将,事态又紧急,“左威卫”将军自动请缨领兵出征,严奇只得从他之请。

出发前夕,龙太突然来到“云舞殿”。

“龙太!”我惊讶不已。这时候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明天不就将领兵出征吗?这么晚了,你应该早些歇息的,怎么会来这里?”

“杨舞姊姊,我——”他还是改不了口。不知有什么事,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

“杨舞姊姊,我……”他吞吞吐吐的说:“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没事就快回去吧!你的责任重大,非同小可。”

我送他到殿门口,临出殿时,他突然回过头来说:“杨舞姊姊,我此番出征,不知是否能得胜归来,如果能凯旋荣归,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我觉得奇怪,有什么事现在不好说,而得等胜利回来才能说?但我没多问,笑说:“你一定能得胜归来的!你年纪轻轻就能官拜大将军,足见你有过人的才干。别想太多,要有信心!”

“嗯!你要等我得胜归来,杨舞姊姊。”他语带期待,再回望我一眼,昂首离开。

我没有细想那句话的含意,转身回殿,正想掩上殿门,惊见香儿的身影隐在黑暗中。

“香儿!”我叫了一声。

她走过来,脸色很坏。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问。

“公主,”她开口,死气沉沉,仍然没有对我称呼改口。“方才卫士将大人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他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真的?他不是特地来看你的?没对你说什么吗?”

“香儿,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问题?”香儿那些话搞得我一头雾水。

她话中带有不满,口气也充满妒意,实在让人不懂。

“你真的不——”她月兑口说到一半,看我一脸迷惑的样子,突然煞住,改口说:“没什么!这么晚了,我要回宫了,公主,你也早点休息。”

“香——”我开口想追问,她已转身走开。

留下我满月复疑惑,对夜难捱。

棒日一早,严奇在宫前检阅过兵卫,大军随即出发。

连日来他为“丹纪”南犯,贺堂征讨失利一事困扰忧烦于胸,虽仍忙于朝政,但心系北疆战况,每夜独居上书房,对窗忧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合过眼。

这夜夜深人静时,他突来云舞殿,发现我也对窗难眠,怔了一怔,默默在我身旁坐下,靠着我,无话到天明。

未几,边境传回消息,“左威卫”求功心切,竟未照原先计画好的包抄策略行动,而从部将之计,埋伏五万大军于边境西近山谷,遣人诈降以诱敌深入,再予以聚歼。

但“左威卫”此一行动未及知会贺堂与龙太,且为“丹纪”识破,敌军将计就计,假装中伏,反歼“上清”五万大军。

东、南两路得到消息,已不及救接,西路兵马死伤惨重。“丹纪”乘胜追击,勉强为贺童与龙太的联军所阻,但“上清”亦已失有利之势,战事陷入胶着的状态。

“怎么可能!怎么会……”严奇展开传回的军情,简直无法置信,从王位上惊站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恶!”

他狠狠将军情表甩在地下,怒发冲冠;殿下文武百官皆低头默然,无敢出声,唯恐触犯正在怒头上的严奇,招来杀身之祸。

在春香和长公主严玉堂鼓噪下,太后把一切怪罪在我头上,春香与玉堂更直指是我带来这一切的灾厄,我伴妖星出现,带来了所有的祸灾。

不巧的是,于此之际,天官观得,于太岁星附近出现了火流星。

“太岁”自古即被视为凶星,代表灾厄祸害。“彗出于太岁”,更是大大的不祥,国必有灾难。

一时之间,京城四处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就在这时,有方士上言,“银舞公主”是妖星变化而成的妖女,一切的祸变都是随其而来,因“银舞公主”的出现,导致天怒,以致灾厄频频。只要“银舞公主”被除,便可平息天怒,弭除所有的灾厄。

朝官纷纷附和,请除“银舞公主”,否则唯恐天将要亡“上清”,“彗出于太岁”即是最好的证明。

严奇勃然大怒,欲杀方士,罪责附言的朝官,为太后所阻;他愤而罢朝,将方士驱逐出宫。

这一切都经由小筑传到我耳里。她边述边愤忿不平,激动不已。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频频摇头不解我的冷静。

我微微一笑,要她离开。

是夜,严奇独上“云舞殿”。所有的人都已沉睡一夜,静悄悄。

他绝口不提会让我担忧的事,所有的烦恼全由自己承担,所有的沉重全都纠结在眉心。

我看着不忍,打破沉默说道:“严奇,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无妨。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其实他愁的只有一桩,还是北疆的边事。

他看我一眼,神情疲惫,眉宇布满重愁。

“银舞,”他说:“我想,你应该都已听说了吧?北征将领大意轻敌,北境战事现陷入胶着状态。”

我点头。他继续说道:“‘丹纪’原为世居北方草原的游牧部族,与我‘上清’维持着关市的交易,一直相安无事。岁初,我从贺堂之请,与民休养生息,停止对四方的征讨以免劳民伤财,不料它却趁此坐大,竟至南犯!”

“既然如此,不能言和吗?”因为夜太静,我将声音放得很轻。

“并非不能——”严奇说道:“然而‘丹纪’觊觎‘上清’连绵的良田沃土,此番南犯,若无所得必不肯罢休。倘若言和,我恐它食髓知味,从此纠缠不休。为今之计,除了将其彻底击垮外,并无其它办法可防其不再南犯;且若非如此,对方必时时入寇,边境百姓将永无宁日,不堪其扰。尔今,十数万大军困陷此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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