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可别放在心上!”那个女孩说:“赵邦慕这个人啊,花心得不得了,到处留情,甚至连所长的女儿也跟他有过一手。他又老是不正经,态度随便不在乎。不过,他倒是有个原则,绝不碰所里的女孩,也绝不带女孩到所里来。有个姓洪的小姐死赖活缠了他好久,他还是不肯!本来我以为你也是……对不起!原来你们是亲戚!”
原来赵邦慕还算是挺有“原则”的。张笑艳暗笑在心里。只是,听那女孩说他和所长的女儿也有一手时,她心里不知怎地,微微觉得不舒服。
他们在医事部门也遇到了许仁平。许仁平见她和赵邦慕一同出现时。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说:
“张小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他不叫她“艳艳”了,态度也表现得恰到好处,有礼但不热衷。很奇怪,他现在的神态完全变了样,但却给张笑艳一种感觉,也许那才真的是许仁平本来的面目:世故,擅于交际,有点不诚恳,却符合社交的礼貌。
“谢谢,托你的福。”张笑艳简单回礼二句。
许仁平也知趣,并不再多找话题寒暄。那次事件后,钟立文找过他,他才知道他们已知道一切。钟立文并没有指责他。只不过尔后,他俩的交情就淡了。他倒是不在乎这些,本来他就只是抱着无聊、好奇、打发时间的心理去相亲的。钟立文那个人太死板了,他想,不来往地无所谓。
而他料得也果然没错。赵邦慕果然意图抢走张笑艳。不知道赵邦慕和钟立文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钟立文大概也对张笑艳有意吧!不然赵邦慕干嘛费那么大的劲夺走她报复钟立文?
“算了!这跟我没关系!何必浪费时间去揣测!”他想。
许仁平是个实际的人,这是他正确的选择。再说,他也不想惹上赵邦慕,直觉上,他觉得赵邦慕是个可怕的对手,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仁平兄。我跟宝艳下星期就要订婚了。”赵邦慕鹰一样锐利的眼,盯得许仁平几乎无所遁形。
许仁平当然也不含糊,再则,他觉得没必要惹上赵邦慕。所以他笑说:
“真的?那恭喜了!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公布了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
有个女孩进来打岔,赵邦慕客套话也不说,轨拉着张笑艳离开。出到走廊,赵邦慕便哼说:
“哼!那个滑头!钟立文那个呆瓜当初竟然想将你介绍给他!”
张笑艳不禁笑了!她同意赵邦慕的话,许仁平这个人城府有点深沉。可是物以类聚,臭气相投;钟立文当初看不透许仁平的为人,赵邦慕却一眼就看穿他,可见得赵邦慕这个人也正直不到那里去。她想了想,忍不住说:
“他滑头,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只有气质相同的人,才容易看穿对方的底细。你那时一眼就看透了许仁平,可见得你和他的质地实在相差不多。”
赵邦慕停了脚步,眯起了眼。他笑得坏坏的,令人发毛地扬着嘴部的线条。
“哦?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不!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为什么要--”
赵邦慕推开研究室大门时,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张笑艳只好把话咽回去。
原来消息已经传开。太空研究发展部门是他们最后才到的,而这里他们早已好整以暇等待着赵邦慕和她的出现。
几乎部门里所有的人都用充满兴味的神情注视她。在这几乎清一色全是男性的环境中,这样的花絮消息,多少为脑力激荡难得松懈的日子带来愉悦尤其消息的主角竟是花心大少赵邦慕的时候,那更有意思了。
“赵邦慕,你真的决心要“收山”了,没开玩笑吧?”开始有人起哄。
“赵大少居然甘心为一枚小小的戒指套牢--阿弥陀佛,苦海众生有福了。”
“赵邦慕,你这样想不开,会害得所里的莺莺燕燕哭倒万里长城!”
“你是玩真的还是假的?咱们“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竟然变更为只有“剩余价值”的家庭主夫!”
一群大男人说说闹闹,就连赵邦慕自己也跟着起哄。突然,有人将注意力转向张笑艳。
“嘿,大伙静一静,咱们还没请他介绍嫂子呢!”
这话把大伙儿的注意力引向张笑艳,张笑艳可就苦了。“嫂子”?这从何说起,太荒唐了!
她看着赵邦慕,赵邦慕含笑注视她,有些儿狡狯,悠闲地等着她的反应。应该说每双眼睛都在注视她,她已成了聚光灯下的焦点。
看着赵邦慕的表情,她才明白,她又上当了。这是赵邦慕设好的陷阱,等着她自个儿往下跳,而地也真呆得自己跳下去。
后悔也来不及了。太迟了!赵邦慕就是要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引出传言造成事实,才故意带她四处参观。而她竟然还以为他是好心的……笨啊!她怎么会这么笨!
她以为赵邦慕纯粹只是带她参观,而后他们就可以好好谈谈,没想到赵邦慕的计谋早在警卫室就展开,而她却笨到帮他设陷自己的地步!
当然,她可以否认一切;但那样做的话,赵邦慕势必颜面扫地,自尊受到伤害。难道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她又看了赵邦慕一眼。他仍然有些儿狡狯地看着她。
啊!她懂了!赵邦慕这个大赌徒--他是在赌!赌她的抉择……
“喂!镑位!你们不要欺负我的新娘!宝艳,来--”赵邦慕做势回击那些好奇的天男生,将张笑艳拉到身边。“你们不要把她吓着了,她很害羞的。我跟你们说吧!她是我的宝贝,叫张笑艳,我们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等她毕业后,我们就立刻结婚--对了!我还没说明,宝艳还在念书,她是很纯情的,所以你们不要太恶形恶状……”
啊!她又被赵邦慕摆了一道。张笑艳暗恨自己无能,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力回击。
赵邦慕当然料得到她会否认的可能!不过他也算准了她可能犹豫不忍。因而利用那个空间主导了支配权,不让她有开口否认的机会。现在可好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否认”,她下星期就要和赵邦慕订婚了。
“赵邦慕,你太阴险狡猾了!”离开研究所,在大门口时,张笑艳终于能够一吐心中的闷气。
“是吗?”
“你这样做只是伤害你自己。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到时候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有那点比不上钟立文?”赵邦慕的眼神开始有了火苗。
张笑艳拍了拍衣裙,看着前方说:
“这跟他没有关系。你并不爱我,你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只是为了报复立文,因为当年所长看上的是他,而所长小姐爱的是你。”提起所长的女儿,莫名地让张笑艳心头又是一闷,不舒服的郁气涌上眉间。
“什么?”赵邦慕觉得稀奇,张笑艳竟然这样想。“你说我想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复钟立文?我才没那么幼稚呢!当时我心里的确是有点不平衡,可是那件事老早就过去了--告诉你,并不是所长没看上我,而是我拒绝了。说这些也没用--总之,我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宝艳……”
“你说什么?你拒绝了所长,他才转而看上立文?”
“也不是这样,”赵邦慕抵着墙说:“钟立文和我同时在所长的名单中。我是喜欢所长的女儿,可是没到那程度--这种事实在不能勉强。”